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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直忘了说,我有多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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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来是我上高中之后的第一个闺蜜,我不得不说,跟她在一起之后,我好不容易树立了十几年的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全部被她摧毁了。我觉得她说的最不可思议的话就是“老娘一定要在高中毕业之前把自己的第一次献出去。”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对性知识的了解知之甚少,我表示很惊讶。我在想,她那小脑袋瓜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她是我所有姐们儿里最特别的一个,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这么觉得。那时候我们都特别特别喜欢周杰伦,总是学他的歌来唱,然后在宿舍里PK,让其他舍友来评论我们谁唱得好听,有时候我们甚至还会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不过,最后认输的人往往是我,不仅如此,我还得恭维她两句说她唱得好听才能睡觉。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大气的人,只是面对她,我只能像一个懂事的大姐姐一样。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的这种所谓的“大姐姐”的感情其实就是所有女性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母性情怀”。只不过,我的这种情怀比较博大,然后它就提前散发出来了。我对袁来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类似于我上面所说的感情(原谅我不想再提它了,我这么说完我都觉得自己老得已经不成样子了)。我想保护她,尽我最大的努力。
袁来六岁的时候,在某个很正常的周六早晨,她刚吃完早饭准备要去少年宫练习游泳的时候,突然听到妈妈一声尖叫,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爸爸已经拿了一把菜刀冲到了她卧室里,她被吓得没处躲,跳到了床上,这时妈妈突然出现,抱住已经发狂的爸爸,抓住他手里的菜刀,朝着袁来喊“:来来,快!去叫姑姑!”六岁的孩子,看到妈妈因为跟爸爸夺菜刀被划伤的手,突然变得很镇定,她敏捷的爬下床,一口气跑到姑姑家……就在那天,她爸爸被诊断为间歇性精神病。
袁来跟我说她这段故事的时候我们正坐在宿舍的楼道里喝酒。我借着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到她脸上泛出的泪光,我也哭了,哭得一塌糊涂,不仅为了袁来这段悲惨的身世,更多的原因是我喝完酒后脑子里老是出现讨人厌的小正太的影子。但是,那天晚上来来跟我说的所有的话,我清清楚楚的记到了心里。我也永远忘不了那天她流的眼泪,那是我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见她流泪。
有些人往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潜质,譬如我,我觉得我的潜质就是当媒婆,我很喜欢并且钟爱着这个我特向往的职业。初中的时候,我就开始试着为别人牵线搭桥,一开始还挺成功的,不过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他们后来为什么就分手了,作为一个媒婆,我觉得我有点不称职了。所以后来当袁来嚷嚷着要我给她介绍个对象的时候我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我只是说会帮她留意着点的。我倒是有点不明白,像袁来这样的姑娘,小模样挺周正的,身材也挺好,除了胸有点小之外没啥缺点,怎么就沦落到让我给她介绍对象的份儿上了呢?我这么问她的时候,我们正在学校二餐厅吃午饭,我刚把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她刚好咽下一口汤,用着几乎在餐厅窗口打饭的大妈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慷慨激昂地冲我吼:“傻逼,你知不知道啊?胸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啊!”我当时真的想装作不认识她然后端起餐盘就走,我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我还没吃饱,我努力装出很镇定的样子夹起一筷子菜,可是我面对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真的吃不进去了。我们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去过二餐厅吃饭了。
我跟老黑聊这事的时候,老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老黑说:“你知道吧,这就叫物以类聚、近墨者黑、还有……还有哪个词来着?”“滚你大爷的!她就是脑残!”“你不也是么?脑残跟脑残正好玩儿一块儿么!”“得,得,按你这么说,那你不也跟我一起玩儿么?你不也是脑残了?哈哈哈……”老黑一脸黑线的表情。“你们俩脑残说谁呢?”强哥看到我乐到不行了凑过来问,“你才是正宗的脑残啊!说我们宿舍一极品姑娘呢,长得特漂亮!”“就是上次你唱歌带的那姑娘?”“不是,是另一个。”“噢,哪天介绍给咱老黑啊,嘿嘿!”“得了吧,那不是把人家姑娘活活给糟蹋了吗?哈哈哈……”老黑特不人道主义的踢了我一脚。
我撮合袁来跟老黑的时候我跟齐子强的恋情我们班同学基本都已经知道了,老黑也因为老是跟强哥到我们学校来看我所以认识了我们宿舍的人。一次我们一块儿吃饭,我指指袁来在老黑耳边窃窃私语:“那边那位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脑残。”老黑不说话,看了袁来一眼,继续吃。“你大爷的,听到没有啊?”我嗓门儿一下子有点高了。“又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你俩?”强哥在旁边一脸的不满。“没事,没事,吃饭,吃饭。”老黑是绝对的闷骚型,他后来悄悄从我扣扣里记下袁来的扣扣号,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把袁来这小娘们儿拿下了。后来我不止一次的追问袁来,她是怎么被老黑拿下的,袁来敷衍我:“喝多了,啥都不知道,就答应了。”她说完,我还若有所思地想,究竟是在哪次喝酒的时候她喝多了,我还没想出来,周围一片笑声,我才明白原来她在调侃我,“袁来,你他妈太不要费司了!”。
袁来,老黑,强哥,和我后来老是混在一起,我说:“老黑,请我们吃饭吧。”“为什么?今儿个是啥特别的日子么?”“是啊,今儿个是你们俩在一起一个月的纪念日。”“得了吧,云姐,你上次让我请客的时候这理由已经用过了。”我再想就想不出来了,“来来,你再想个。”“吃货,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肿成什么样了,还吃?你不怕强哥不要你啊?”“哼,他敢?”我瞪着强哥,他退后一步,“袁来,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喂猪的呀?”他说完,大家都乐。“草你妈,齐子强,有种给老娘站那儿别动!”我追着强哥打,他们俩就在后边看笑话。
强哥走的时候,我想请假去送他来着,那段时间正好快期末考试了,班主任死活不给我准假。我打电话给他,说要他保重。挂了电话,我开始哭,袁来诧异地看着我:“顾晓云,你对齐子强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啊?”我不回答,就只是哭。袁来抱住我,轻轻拍我的后背,“傻子,咱不哭了啊,没事,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我趴在她肩膀上,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