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龙体陷沉疴 秘图现端倪 ...
-
前情回顾：花朝节宴惊变，林琉璃智擒“玄龟”信使，获悉宫中潜藏代号“虚日鼠”之核心成员。北疆唐军获捷，然裴承先密报，发现幽州私武装疑似挖掘与前朝异士相关之秘藏。线索纷繁，指向跨越两朝的巨大谜团。
北疆大捷的喜悦，尚未在长安城上空完全弥漫开来，便被另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蒙上了厚重的阴霾——陛下病倒了。并非寻常风寒，而是头晕目眩，四肢乏力，精神倦怠，太医院众医官会诊，皆言是操劳国事、忧心战局所致，开了安神补气的方子，却收效甚微，陛下龙体反见日渐沉疴。
立政殿内药香弥漫，武后日夜侍疾，凤眸之下是难以掩饰的焦灼与一丝冰冷的厉色。陛下正值盛年，此前虽偶有小恙，却从未如此缠绵。她不信这仅仅是“忧劳成疾”。
双曜殿中，林琉璃闻讯，心头亦是猛地一沉。陛下病得太过突然，时机也太过巧合。北疆刚定，朝局未稳，“玄龟”隐于暗处，陛下若在此时倒下……她立刻联想到花朝节那名宫女奉命探查“陛下是否染恙”的指令！难道，“玄龟”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包括陛下龙体？！
陛下病重，朝政暂由太子监国，武后辅佐。然太子年幼，诸多大事实则仍需武后乾坤独断。朝堂之上，暗流再度涌动，一些原本蛰伏的势力，似乎又看到了可乘之机。
林琉璃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她必须协助武后，在稳定朝局的同时，查清陛下病倒的真相。宫正司与双曜阁的力量，再次聚焦于宫廷内部，尤其是与陛下饮食、医药、起居相关的所有环节。
她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
明面上，宫正司以“保障圣躬安康，肃清宫闱隐患”为由，加强了对尚食局、尚药局以及陛下近身侍从的核查与监控，任何流程、人员、物件的异常皆不放过。
暗地里，双曜阁则调动所有信息渠道，秘密调查近期所有与陛下有过接触的人员背景，尤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却能近距离接触御前之人，试图找出可能与“虚日鼠”或“玄龟”相关的蛛丝马迹。
调查初始，进展甚微。尚食局、尚药局的记录看似完美无缺，人员也皆是无懈可击的清白身世。陛下的病情依旧反复，太医院的方子换了几轮，仍不见起色。
转机出现在一名双曜阁安插在负责处理宫中垃圾的底层宦官中的眼线。他回报，近日在处理陛下寝宫运出的药渣时，发现其中似乎多了一味极其罕见、药性猛烈、若非对症使用便如同慢性毒药的草药——‘鸠羽藤’的细微根须！此物绝非太医院所开方剂应有之物！
林琉璃得报，心中震骇！鸠羽藤！此物少量使用可攻坚散结，用于某些疑难杂症，但若长期微量摄入，则会侵蚀脏腑，令人精神萎靡，体魄日衰，症状恰与陛下如今情形相似！这绝非太医院疏忽，而是有人蓄意在陛下药中投毒！
她立刻秘密控制了眼线及所有接触过那批药渣的人员，严密封锁消息。同时，她亲自带人，于深夜秘密查验了近半月来所有的药渣记录及实物残留。果然，在陛下病倒前约十日开始的药渣中，陆续发现了极其微量的鸠羽藤痕迹！
下毒者极其谨慎，用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若非有心人刻意在大量药渣中反复筛选，绝难发现！
有了明确方向，调查立刻有了突破。双曜阁迅速锁定了负责陛下汤药最后一道工序——煎煮与呈送的关键人物：尚药局司药，一名姓吴的资深女官。
此女官入宫近二十年，背景干净，技艺精湛，深得信任。表面看去，绝无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然而，双曜阁在深挖其社会关系时发现，她一名早已病故的兄长，其遗孀改嫁的商人，竟与徐贤妃母家有着远房表亲关系！而徐贤妃，正是“虚日鼠”可能的关联者之一！
更重要的是，内卫对吴司药的秘密监控发现，她近期曾数次以“探望同乡”为名，与冷宫（原王皇后、萧淑妃居所）附近一名负责杂役的老宫人有过短暂接触！
冷宫！又是冷宫！那里似乎总与阴谋脱不开干系！
林琉璃当机立断，请示武后后，以协助核查宫中旧档为名，将吴司药与那名冷宫老宫人分别控制，分开审讯。
在确凿的证据（从其住处搜出的、以特殊手法保存的微量鸠羽藤粉末，以及与冷宫老宫人接头的密语记录）面前，吴司药的心理防线崩溃，涕泪交加地招认了。她确是受那冷宫老宫人（实为“玄龟”下线）胁迫利诱，利用职务之便，在陛下药中微量投毒。那老宫人承诺，事成之后，助她宫外的侄儿谋得官职。而她只知道指令来自“上面”，对“虚日鼠”一无所知。
那冷宫老宫人则更为顽固，虽承认传递指令，却坚称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对上线身份毫不知情。
尽管未能直接揪出“虚日鼠”，但拔除了投毒的直接执行者，已是重大胜利。武后震怒之下，将吴司药与那老宫人及其相关党羽悉数秘密处决，并以此为契机，对尚药局、乃至整个宫廷侍奉陛下的系统，进行了一次无声却彻底的大清洗。
投毒之源既除，陛下对症用药，加以精心调养，龙体果然日渐好转，虽仍需静养，但已无大碍。朝堂之上那蠢蠢欲动的暗流，也随之悄然平息。
就在陛下病情稳定之际，裴承先的第三封密信，由内卫以最高机密等级送至林琉璃手中。
信中言，他冒险潜入那支私武装挖掘的山谷深处，发现他们并非盲目乱掘，而是在寻找一处特定的机关入口！他趁其不备，于一处坍塌的缝隙中，抢出了一块残破的青铜板，上面刻着模糊的山水地形图，以及一些奇特的符号。图中一处标记，经他仔细辨认，竟与感业寺周边的地形有七八分相似！而那符号，与他曾见过的、阎立本某些涉及风水布局的手稿边缘的标记，如出一辙！
裴承先已将铜板拓印，原物恐已引起对方警觉，他正设法脱身，不日将秘密返京。
感业寺！阎立本！
林琉璃看着那粗糙的拓印图，心中波澜再起。霍王在感业寺行厌胜之术，埋下诅咒；王德俭遗留的笔记提及“感业寺……金……未取……”；如今，这前朝秘藏的线索，竟也指向感业寺！
这座看似早已尘埃落定的皇家寺院，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那“未取之金”，难道指的不是黄金，而是这关乎前朝秘藏、甚至可能影响国运的机关图？
她立刻调阅所有与感业寺相关的存档，尤其是阎立本当年是否参与过其设计或修缮的记录。同时，她将目光再次投向宫中那位神秘的“虚日鼠”。此人能指挥动尚药局司药，地位必然不低。他（或她）是否也知晓感业寺的秘密？其目标，是否与那前朝秘藏有关？
陛下病榻之侧，隐藏着欲弑君的黑手；长安城外，感业寺下，可能埋藏着动摇江山的秘宝。
林琉璃感到，一张更大、更危险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她与“玄龟”的最终对决，或许就将围绕着这座古老的感业寺，彻底爆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龙体陷沉疴 秘图现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