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烽火照夜明 双曜定北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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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裴承先北狩遇袭下落不明，林琉璃借双曜阁之力，勘破幽州空额与兵部职方司文书被篡改的关联，揪出致仕郎中崔某及其所属的“玄龟”组织线索。突厥二十万铁骑南下，北疆告急，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突厥南下的狼烟，如同垂天的血色幕布，瞬间笼罩了大唐北疆，也压得长安城透不过气来。太极殿内，连日朝会，争论不休。主战主守，调兵遣将，粮草筹措，每一项决策都牵动着帝国的神经。立政殿的灯火亦彻夜未熄，武后虽未亲临前朝，但通过心腹宦官与秘密渠道，她的意志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这场国运之战的走向。
双曜殿内，气氛同样凝重如铁。战争的阴云改变了信息处理的优先级，所有与北疆战事、军队调动、后勤补给相关的文书，皆被列为最高等级，火速处理，直呈立政殿。林琉璃坐镇中枢，不仅要确保信息流转的绝对顺畅与准确，更要从海量情报中，甄别出“玄龟”可能利用战乱兴风作浪的蛛丝马迹。
前线战报雪片般飞来。突厥骑兵来势汹汹，依仗其机动性，多点袭扰，试图撕开唐军的防线。唐军主力在几位宿将指挥下，依托城池险隘，步步为营，战况异常惨烈。然而，数份来自不同方向的战报中，都隐约提及同一异常：突厥军队似乎总能提前预判唐军一些次要方向的兵力调动和补给路线，数次设伏成功，虽未造成决定性打击，却极大地迟滞了唐军的集结与反击速度，消耗了本就紧张的物资。
“又是预判……”林琉璃指尖点着战报上那几个刺眼的字眼，眸中寒光闪烁。这与之前裴承先遭遇伏击的情形何其相似！对方对唐军内部动态的了解，绝非仅仅依靠战场侦察所能及！朝中、军中，必有“玄龟”的内应，仍在持续不断地向外泄露情报！
她立刻下令双曜阁：
一、 严密监控所有能接触到前线军报、兵力调度计划的衙门官员，尤其是兵部、中书省、门下省相关人等，建立其近期行为异常档案。
二、 重新核查所有近期发往前线的指令、批文，看是否有被篡改或刻意延迟的痕迹。
三、 重点分析突厥选择的攻击路线和时间点，与之前职方司被篡改的防务图、以及崔家骡马行活动区域进行叠加比对，寻找规律。
双曜阁的高效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一份份分析报告呈送到林琉璃案头。
信息交叉比对后发现，突厥几次成功的偷袭，其路线均与之前职方司那份被“调整”烽燧巡查路线后出现的防御漏洞高度吻合！这几乎坐实了内部有人持续向突厥提供精准的防务情报！
而在对接触军报的官员进行行为分析时，一个名字引起了林琉璃的注意——兵部驾部司员外郎，杜正伦。此人官职不高，却因负责部分军马调配、驿传文书核验，能接触到许多零散的、但关乎部队机动和通讯的情报碎片。据监控记录，其在战事爆发后，曾数次在下值后“无意”路过某些特定酒楼茶肆，并与一些背景复杂的商贾有过“偶遇”。更重要的是，其妻弟，正在崔家那家位于幽州的骡马行中担任管事！
杜正伦！又是与崔家、与幽州相关联！他极有可能就是“玄龟”安插在兵部，专门负责收集、传递零散军情，并与其他环节单线联系的关键一环！
证据链依旧不够完整，杜正伦完全可以推脱是正常交际。且大战当前，若直接抓捕中级官员，恐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打草惊蛇，让“玄龟”更深的成员隐匿起来。
林琉璃思忖良久，向武后献上一计——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她建议，故意向包括杜正伦在内的几个可疑官员所能接触到的层面，泄露一条经过精心伪装的“绝密”军情：三日后，将由一支“精锐”部队，押送一批“急需”的箭矢和伤药，经由一条“秘密”小路，支援某处正在承受巨大压力的前沿军镇。这条小路的选定，正好利用了之前被篡改的防务漏洞，且运送时间、兵力配置都极具诱惑力。
同时，密令该路线附近真正的守军提高警惕，张网以待；并派内卫高手，暗中严密监控杜正伦及所有知情人员的一举一动。
武后欣然采纳此计。
计策实施。果然，在“秘密”运输队出发前夜，杜正伦按捺不住，借核对文书之机，将情报巧妙地传递了出去。内卫顺藤摸瓜，当场截获了正准备将情报送出的“玄龟”信使，并在其身上搜出了与杜正伦接头的物证以及尚未发出的、向突厥汇报此“重要情报”的密信！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杜正伦被内卫秘密逮捕，未经公开审讯，便在严刑下招供。他承认自己受“玄龟”上层指示，长期利用职务之便，收集零散军情，并通过死信箱传递给指定的接头人。他只知道接头人代号“壁水貐”（二十八星宿中玄武七宿之一），对其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虽然未能揪出“玄龟”更高层，但杜正伦这条情报线的被拔除，如同刺瞎了突厥在长安的一只重要眼睛，也沉重打击了“玄龟”的组织网络。前线唐军很快感受到变化，突厥那种“料敌先机”的袭扰明显减少，战局开始向着有利于唐军的方向倾斜。
杜正伦案虽告一段落，但林琉璃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壁水貐”……又一个以星宿为代号的核心成员！这“玄龟”组织结构之严密、隐藏之深，远超想象。
就在北疆战事稍显缓和之际，一封装在普通家书中的密信，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林琉璃手中。信是裴承先写来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书写环境恶劣。
信中言，他当日遇袭，身受重伤，被一猎户所救，藏于深山养伤至今。他虽未能深入调查，但在养伤期间，从猎户和偶尔接触的边民口中得知，近期确有一支约五百人、装备精良却行踪诡秘的队伍，时常出现在边境特定区域，既不像是唐军，也不像是突厥部落兵，更像是一支……私武装！而这支队伍的活动范围，与崔家骡马行的几条走私路线，有重叠之处！
裴承先还提到，他在昏迷前，依稀看见袭击者中有一人，其腰间佩玉的形制颇为奇特，像是……宫中之物！
宫中之物？！
林琉璃握着信纸的手猛地收紧。
幽州的私武装，“玄龟”的渗透，突厥的入侵，如今又牵扯到宫中之物……
这盘棋，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也更加凶险。
她抬眼，望向立政殿的方向。武后可知晓，她所掌控的这座煌煌宫阙之内，或许也藏着“玄龟”的触角？
而裴承先的平安消息，在带来一丝慰藉的同时，也投下了更深的阴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烽火照夜明 双曜定北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