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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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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二表叔脖颈上的青筋随之暴起,他看着江舟那张笑吟吟的脸,好像闪过很多张脸,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不屑,愤怒到达临界点,二表叔几乎没有犹豫使尽全力一拳击打在江舟脸上。
看戏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显然没料到他会真动手。
江舟顺势倒在地上,铆足了劲喊道:“夫子杀人了!杀人了——!”
二表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愤怒带来的燥热已完全退去,手脚冰冷,人群里已没有江子毅的身影。
江舟咬着牙,见他已经懵了,狠狠地在他小腿踹一脚,恶狠狠道:“白眼狼!”
“杀人了——!”江舟继续叫道。
“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穿过众人抵达江舟面前。
“风无尘。”江舟捂着脸站起来,尴尬道:“你来干什么?”
“你被打了?谁打的?”风无尘一来便看见了他脸上的伤。
“当然是二表叔。”江舟忽然软下话,可怜巴巴地望着二表叔。
风无尘眉头紧蹙,看向二表叔的眼神都自带冰碴,冷冷道:“既是自愿来郢都,就应遵守承诺,学子若无大错无需动手。”
“这件事我会同母亲讲,江舟虽有错在先,轻罚即可,何须动手?”方蓉本已经走远,却听见别人谈话又折返回来。
“别啊!我不是,这……”二表叔百口莫辩,他先动手可是众人都看见的。
这事除了不再让他担任夫子之外,也就没什么了,风无尘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屋子。
“你来干嘛?”江舟料想到方蓉会来,却没想到风无尘会来。
风无尘拉开小柜子,道:“我正好给你送东西,却撞上你杀猪般似的喊叫。”
“什么嘛!”江舟别过脸,虽然二表叔也是筑基,却比他高几重,问道,“风无尘你凝元几重境了?”
“八重,你呢?”风无尘反问道。
江舟支支吾吾不肯答,在他强硬的目光下才道:“呃……筑基四重,修仙简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风无尘找了两瓶,一白一绿,道:“白瓶装的是固本培元的药丸,三天一天一粒,不能一直吃会适得其反,这瓶绿的,是你脸上的药,外敷。”
“家人不如外人,谢啦!”江舟接过药瓶,正欲离开。
风无尘出声道:“我帮你擦?”
“不了,我自个擦,擦完就睡,今天透支太多了。”
……
江舟躺在床上,感叹风无尘的药是真好用,敷在脸上十分舒爽,那一拳带来的痛感,被一扫而空。
一大早,江舟想着有测验,特意起早去练武场练习,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得有人来。
江舟慢步走回住的地方,他们都在收拾东西。
“江舟你怎么不收拾东西?”昨日那位左边的同窗,看见他小声问道。
“不是要测验?”
“取消了,今日大家都回家。”
“谢了。”江舟回到屋子,扫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带的,离去时,思考再三,把床上的被子放进储物袋,这被子睡了这么久有感情了。
风无尘是否也在准备?江舟大步奔走,风无尘的确在收拾,却只是挑拣出有用的。
江舟坐下来,问道:“风无尘你要先回家吗?”
“我们直接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走,不必回去。”风无尘回道。
“中秋我想回去祭拜我娘。”江舟如实说道。
风无尘颔首:“顺利的话,中秋前我们就能抵达临安,你去门口等我吧,我很快就到。”
“行。”
江舟两手空空,看着学堂门口一辆又一辆马车,忍不住乍舌:“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平时嚷嚷着铁血好汉,徒脚从郢都走回家都行,回家一个个地当上贵公子了。”
“江舟嫉妒就直说,装模作样。”江子毅昨晚上没落到好,见他在门口,特地来嘲讽他。
江舟慢悠悠道:“是啊,我就是嫉妒,那又怎样。”
江子毅一噎,转变方向,施舍道:“江舟你求我,我就带上你一起回家。”
“滚。”江舟白了他一眼,赏他一字。
“装吧你就,我就在这儿耗着,看你上哪儿去。”江子毅端起一杯茶,就这样看戏似的不走。
江舟别过脸,摸出一把小镜子,肿起的右脸颊已经消了大半,灵丹妙药啊。
“江舟,我好了,我们走吧。”风无尘双手同他一样空空如也。
江子毅见风无尘唤他,还未入喉的茶水,从口鼻喷洒:“风无尘带个废物有什么用?江舟你不会真要去当风家门生吧?”
江舟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丢脸,江家在临安都不是大世家,怎么这个人会如此的傲?没好气道:“这位大爷,你突破金丹了吗?赶紧回去找爹哭去吧,小心风无尘一个巴掌扇掉你的脑袋。”
风无尘:?
“我回去就告诉爹!”江子毅放下帘子,指挥着仆人驾马离开。
“扇掉他的脑袋?”风无尘身体微不可察的放松下来。
江舟给他洗脑:“你看啊,你带我他却骂我废物,那不就是说你眼光差!别说扇掉脑袋,把小脑袋扇了也行!”
根据地图的标记,从郢都开始,下一个最近的红点在奉天的一座荒山上。
风无尘御剑,江舟站在他的剑上,欣赏脚下的风光,忽地贴近风无尘耳边道:“风无尘你这样御剑,一般能坚持多久?”
“三个时辰。”风无尘凝心注意前方。
“我们还有多久到?”话语声大起来,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后根子。
“再有两天就到了。”
江舟贴着他,抱着他,生怕自己掉下去,脑袋一整个搁在他肩上,对着他的侧脸,惊奇道:“你耳根怎么红了?这么大的风,你很热吗?”
风无尘没再回他,落地后,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一晚,为了省钱两人共睡一床。
江舟双手撑在床上,枕头上放着一本书。
风无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思索再三,道:“江舟以后御剑还是不要说话,我怕我不够专心,要是碰上鸟,摔下来就真是死惨了。”
“这样啊,好的,不过你很热吗?”白天风无尘不回答,江舟刨根问底的性子,硬是要知道。
“可能有时候会。”风无尘闭上眼,道,“我睡了。”
“好,我也睡!”
许是一个人睡惯了,江舟夜间脚搭上风无尘的腿的次数不下他踢被子的次数,睡梦间偶然还会骂两句。
重生后风无尘眠前,帮他盖被也只觉他还有孩子气罢了。
天定下的缘分,风无尘这样想着,上辈子他与世家为敌被逼死,而他实力不够被杀死,他们做相同的事,最后都是一死,重生他们又做着相同的事,会死吗?他不知道,死就死吧,死过一次了。
鸡打鸣的时候,风无尘穿起衣下床,江舟有感应似的,睁眼问他:“你去干嘛?”
“修炼。”
“修炼!?”江舟一听,立马蹦起来,嚷嚷道,“我也要修炼!我相信要是我变强了,我就不可能死!”
江舟麻利穿衣,跟在他身后爬上屋顶,确认无人后,才盘腿坐下。
“为什么要这么早练?”
“早晨,日升之时会有一股特别的灵气,很适合修炼。”风无尘不厌其烦,耐心为他解答。
吃过饭后,两人开始漫长赶路,主要是江舟觉得实在漫长,地上的房子,地上的树,他一一看着,觉着离远了长得都一样。
两天的日程,两人才抵达奉天,奉天边线是一个镇子,江舟瞥了眼那石碑——沙陀镇,这名字怕不是乱起的?
城卫检查后,两人才得以进城,放眼望去,这里的大多屋子是泥土块做的,他们的身上多少都会有一两个补丁,风一刮劈头盖脸的沙子进了眼睛、嘴。
“沙陀镇名副其实。”江舟拉着袖子掩住口鼻,“这里不会是有邪祟作怪吧?”
风无尘摇头,道:“不,这里地形如此,风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搬走,这里就会荒废,你看这镇子上人也不多,都是些老弱。”
两人走过沙陀镇,江舟锤了锤脚,风无尘再次御剑飞行准备直达那座荒山。
荒山在奉天城旁的镇子左边的两个村子中间,风无尘御剑行驶在荒山上方,向下降落时,那大片大片的藤蔓根本找不到一点路,把整座山看遍的确无处下脚,两人只好停在山脚下。
“这山是多久没人去了?两边的村子离得都不算远。”江舟伸了个懒腰,看着这大山,想走上山,还得把藤蔓砍了,腾出一条路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呢?
“我们为什么不飞?”
风无尘道:“未必能飞,我们顺带把这些杂草藤蔓什么清一清。”
“好吧。”他说不飞那就不飞。
两人跟猴子似的在枝干上跳跃,风无尘握着剑,劈下的剑光,斩断那些藤蔓,甩手一挥,大风将那断裂的藤蔓甩到一旁去。
“呸呸呸!”江舟跳上一个离得近的粗壮枝干,一张巨大蛛网盖在脸上,“进嘴里了!”
江舟站在原地整理干净蛛网,才去追赶风无尘的步伐,视线向下一扫,刚刚风无尘经过时,这里的藤蔓不是已经被斩断了吗?怎么这里还是完好无损?
“风无尘——你快看啊!藤蔓自己把自己治好了!”风无尘又快速跳回来,他盯着地上,迟迟不能回神。
江舟仰望着山,喃喃道:“黑气好浓郁的起源地啊!”
“走!”风无尘御剑一把揽腰抱住江舟极速离开这里,耳边刮着风,江舟整个人都悬空着。
江舟双眼空洞,眼神却一直放在山顶,山脚落地,风无尘把人掰正对着他,取出一把小刀在他掌心一划,鲜血涌上来,汇聚一起滴落,江舟这才恢复神智。
“我怎么了?藤蔓你解决了?我们怎么到山脚了?”江舟连串的发问,倒是给风无尘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好去左边的村子找家小客栈先住着。
风无尘这才解释道:“这山有邪祟起源地,你被它迷了神智,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贪、嗔、痴吗?我不确定这是哪一个,但是这三种会侵蚀心智,控制神智,所以你得尽快提升修为到金丹,在这之前你…”
风无尘停下来,见他脸色无虞,继续道:“你都先待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江舟勾唇微微笑着:“好,但是我们要怎么去解决呢?”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问问,找些相近的办法来解决。”风无尘给他包扎好手,收好东西,“下楼吃饭,问问当地人。”
村里的客栈,大多是不会另招别人,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高挑的妇人和她女儿一起打理。
“两位公子可是要吃饭?”上来问的是老板女儿,她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和她娘一样高挑,做事伶俐。
“嗯。”
“马上就好,你们先坐。”客栈吃饭的人不少,风无尘挑了张离人近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