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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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后视镜中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后面的大红的GTR，剑子扭头向一旁专心于驾驶的善法天子问道：“异度这回的条件是什么？”
“‘造化之钥’，他们要求也拥有一份。”善法切线换道，然后渐渐放慢了速度，直到与GTR并头齐行。两辆车同时默契地降下了车窗。剑子看了善法一眼，会意地朝吞佛说道：“劳烦你先送剑雪回去吧，我们还有事需要处理。”
GTR的主人只是用一双总带着三分邪魅的金色眼睛向他们扫了一眼，随后升起车窗、加速离开了。
剑子望着远去的GTR，轻轻呼了一口气：“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在面对Wind Rose时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善法天子默然无言，微微抿起了唇角。
“你是在担心一莲托生教授当初的牺牲都白费了吧，善法？”
“……也许。”
“其实你想一想，只要能活下去就是好的了。”剑子百无聊赖地将自己的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玩，那串珍珠在迎面而来、飞速离去的光影之下，折射出温润的光彩。
如果连性命都没了，那些牺牲连存在的意义都不会有了。
“叮铃铃——”
一步莲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手接过了床头边柜上的电话：“喂？”
“是我，苍。”
认出了电话那头那温和如古琴弦动的声音，一步莲华微微笑弯双眼：“我正想着这几天要与你取得联系，没想到是你先找上门来了。”
“嗯，我听说善法似乎遇到了点麻烦。”
“确实，如果没错，我想就是Wind Rose了。”停了停，一步又笑说，“我已经听袭灭说了，是你促成了异度与调查局的合作的。”
苍应了一声：“是，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我可能会回苦境一趟。”
“你如果要回来，可得做好被天子大骂一顿的准备了。”一步笑。
恰好这时袭灭天来洗浴完毕回到卧室，看到此景，他只是挑了挑眉。大概是猜到了一步此时是和谁打的电话，也没问，就径自半躺在床上、一步的身旁，拿起一步没有看完的书开始翻着。
“呵，”苍在电话另一头轻声一笑，“我现在倒是格外怀念当年不时有善法骂声的日子了。说回来，我之前曾与褆摩联系过一次。”
“是西蒙手下的‘冰爵’褆摩？”一步莲华敛起了唇边的笑意。
“不错，据他所说，西蒙对于当年鸠槃神子的事仍然非常在意。”苍也不由得皱眉，“总之他无论是想要让鸠槃神子回归Wind Rose还是报复鸠槃神子的背叛，你们务必要小心。”
一步莲华叹气：“已经六年了，他还是这样。”
“嗯，而且‘神赐之子’这个项目已经有很大可能又诞生了一个新的成功体。目前Wind Rose对消息的封锁十分严密，能打探到的动向不多。”
“足够了。”一步神情严肃，“西蒙的手段是怎样，你我心里有数。”
“不过我听说调查局目前在着重解决‘黄泉之都’的‘造化之钥’吧。”
“是这样，调查局与异度之间最大的利益冲突就在‘造化之钥’了。”一步沉吟道，“不过善法也应该在着手准备了。”
“我不担心善法那里，我只担心苦境里会有拖调查局后腿的人。”
“我会让天子注意的，如果实在——”
然而一步莲华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袭灭天来直接就把他手中的听筒给抢了：“苍，我是袭灭天来。现在苦境时间是二十三时四十五分，是我先挂电话还是你？”
无奈地看着袭灭天来“啪”地就把电话挂了，一步刚想要开口又被袭灭打断：“如果我刚才没有那样做，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回去帮忙’？”
“袭灭……”
“一步莲华，我警告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允许你插手这件事。”
两双极为相似、又分明不同的眼睛深深凝望。
橘黄的灯光下，连阴影都逐渐柔和。一步莲华抬手，轻轻沿着袭灭天来细长的眼角画去。
一步莲华的手指生得十分好看，匀净修长，完全看不出他的过去竟是一个握枪持刀、行走生死边缘的人。
他们本是双生子，却因一场变故导致他们二人七岁时才得以相见相认。但是不论时间早晚，禁忌的种子却似是自上一世、上上一世甚至更早就已埋下。
所有错过的岁月都化成了眼角已见沧桑的细纹，被细细地、温柔地勾画。
晚风从窗外徐徐流入，夜色之下，窗外的风景都被模糊，如同过往已远去的时光。
袭灭天来猛地俯下了身深深地吻住了一步莲华。
仿佛要将对方的呼吸尽数攫取、不放过一丝一毫一般。
等到两人都是微微喘着气分开，袭灭天来才强硬地沉声命令道：“睡觉。”
看着袭灭干脆利落地背对自己躺下，一步莲华摇摇头无奈一笑，也随着躺了下来，闭眼。
……
这是吞佛今天第二次光临“梅花坞”。
“大概的计划就是这样，”浅浅地喝了一口梅花茶，清香四溢，“如果有特殊的变动，我会再通知你。”
“可以。”剑雪无名坐在他对面，那缠了布条的保险箱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吞佛看向他：“可以借你的枪看一看么？”
剑雪点了点头。
□□M82A1，重达14千克，以其大口径、高精度而闻名，但是一般非军队或警察部队的狙击手并不会经常使用□□的枪。
因为M82A1是属于大口径的反器材枪，威力大且射程远，对于一些组织里专职暗杀一类的狙击手而言并不适合。而且M82A1有一大缺陷，就是它在设计上为了减小后坐力、提高精度，而导致每次射击时，都会因为制退器的缘故在周围产生很大的烟雾，极易使狙击手暴露。加上它那14千克的重量，并不方便狙击手转移。所以那些用□□的狙击手们，也经常被笑称是“炮灰射手”。
但是就吞佛的了解，异度的前任“战神”银鍠朱武就是对这类大口径的反器材枪情有独钟。还有当年道上同样令人闻风丧胆的“魔之尊者”袭灭天来、鸠槃神子都是这样。
他一面观察着狙击枪是否有改造的痕迹，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用于暗杀并不合适，为什么会选择用M82A1？”
闻言，对面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天生如此。”
“天生？”吞佛挑眉。
“嗯。”青年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谈。
将手中的M82A1放回了保险箱，吞佛站起身走到那一排排摆放得十分有序的植物前。刀锋般薄而锐利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这里的植物怎么卖？”
然而他没有等到店主的回答——
剑雪无名望着吞佛童子所处的方向突地站起身！
那双碧蓝的眼中一片静好，清澈不染，仿佛望尽一切。
这样的目光令吞佛在暗自戒备下一步可能出现的情况之际，仍是有些不悦地皱眉。
而此时此刻，剑雪无名的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的空白。
面前那个红发男人的话语，在一瞬间与自久远前呼啸而来的记忆重合了——
瘦高的中年学者笑眯眯地转过身来：“鸠槃，你知道这盆仙人掌怎么卖么？”
随即而来的，是让人措手不及的血色！
微笑的面容被渐渐扩散开来的血红所模糊、掩盖，满目妖红肆虐。
枪声，话语，鲜血，爆炸。
青年猛地捂住头后退了一步，湖一般的眼睛里尽是痛苦与挣扎，波澜横生。
眼前的那滩血又慢慢散去，回到了最真实的现在。
看到剑雪无名的情绪已逐渐平复，吞佛也随之放松了戒备，琥珀色的眼中透出几分捉不住摸不清的兴味，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一直垂着头平静心绪的店主。
“……抱歉。”清亮的声音显示出主人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你刚才是问了什么？”
“这盆仙人掌怎么卖？我想买下来。”
剑雪走过去，将那盆仙人掌拿了下来、装好：“十五元。仙人掌平时不需要如何照顾，只要浇水的时间有些规律、别间隔太长就可以了。”
将钱递给剑雪，接过那盆仙人掌，吞佛转身：“那么，再见了，剑雪无名。”
五天后。
城郊一处被废弃的高楼下。
剑雪背着一个缠着黑色布条的长形保险箱走到了楼下，抬头看了看这大楼与附近建筑。
城市繁华的痕迹尚未来临，放眼望去，只有勉强几幢楼可以和它比肩。
而在大楼对面两千米不到的位置，就是“黄泉之都”的总部；大楼之下，就是“黄泉之都”的最高实验室——“黑暗之间”。
他不疾不徐走入大楼中，找到楼梯、顺楼梯到达三楼，寻到一个利于隐蔽、移动的位置，卸下了身后的保险箱，打开。
——上机匣，下机匣，枪机框，分解销。
所有的动作如同是凭借本能、天生而来，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从组装到观察目标，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八秒。
与此同时，三辆车正排成了一列向着这幢大楼——或者说，是“黑暗之间”驶来，进入了潜伏在暗处的M82A1的有效射程之内。
黑洞洞的枪口在黑夜中散发出令人胆颤的寒意。
当先行进的是两辆黑色的S600，最后的，则是一辆鲜红如火的GTR。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慢、稳定地匀力地预压下扳机——
七天大楼楼顶平台。
“黑鹰”直升机的旋翼开始加速旋转，空气震荡轰鸣，风在耳畔狂烈咆哮。
驾驶座上的螣邪郎看着自家小弟沉默地将头盔戴好，然后一边拉动操纵杆一边仍不忘骂骂咧咧：“死心机那家伙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本大爷去收拾啊，妈的本大爷又不是他们第二殿的司机！”
“废话少说，注意情况。”
“小鬼，亲兄不如师兄，没这样的道理！”
——三辆车终于在大楼前停了下来。
——对面的大楼上，狙击预压完成。
——车门打开，优雅的红发男人迈步下车。
——目标修偏完成，第一辆S600的油箱。
——直升机探射的灯光穿破黑夜，隐隐显现。
扣压扳机！
子弹呼啸着卷起空气直奔目标！
命中！
油箱被高热的子弹引燃、爆炸，强烈的冲击瞬间席卷、掀翻一切！
直升机旋翼高速旋转的轰鸣声同时来到了大楼平台顶上。
“黄泉之都”的人员发现了方才狙击点那里的烟雾，此刻正沿着楼梯一直向上追去。
大楼平台上，“黑鹰”挟来的猛烈的风张扬起青年的发。
他伸手抓住了那从直升机上降下的软梯，升空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