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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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在暗夜中向着调查局所在的七天大楼飞去。它的身后，因为剧烈爆炸燃烧而产生的滚滚浓烟仍然是清晰可见。
螣邪郎一手切换了驾驶模式一手调出了通讯信号：“喂喂喂，死心机你死透了没有？”
而另一边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导致螣邪郎险些跳脚，差一点就想要调转回头轰平了那幢建筑，幸好赦生先一步将信号转移接收到自己的耳机中。
“师兄，是我。”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后方正在用黑布条将狙击步枪缠起来的青年一眼，又说：“他情况很好。”
剑雪无名此时正在专心做着手上的工作，赦生那特有的嘶哑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师兄找你，耳机就在旁边。”
放下了手中的枪，剑雪无名摘下一旁的耳机戴好：“喂？”
耳机里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低醇嗓音：“是我。”
“嗯。”
“刚才那枪很漂亮。”淡然地赞美了一句，“你等下与螣邪郎他们直接到我的住处，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可以。”
“那待会见了。”
说完，那边“嘀”地一声结束了通话。
而此时，就在他们的身后。
警车、救护车与消防车的警灯与警笛在远方闪烁、呼啸着接近。
滚滚的浓烟之中，有一道模糊的修长人影走入其中。
他抬脚踢了踢那被爆炸波及、当场掀翻的一辆车的车门。火焰毕毕剥剥地舔舐，焦黑之下依稀能够辨认出原先那如火的鲜红。
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哼，真是好一个异度‘战神’，好一个吞佛童子。”
……
在螣邪郎顺利地摆脱了几个从调查局就一直跟踪在他们车后的人不久，三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走进客厅，第一眼就能看到旁边的餐厅里，坐在白色的餐桌后的红发男人向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骨瓷咖啡杯示意，语调低缓优雅：“欢迎——”
那双蜜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变幻出瑰丽又深不可测的光，却是一直紧盯着那个最后走入餐厅、背着枪的青年。
面对着那样的目光，青年只是一如往常般不为所动地安静地垂下了眼。
别墅里的布置很符合大多数单身的事业型男人一贯简洁的风格，但是每一处又体现了主人对于精致生活的要求，每一处细节都是极有格调与品位。
一盆小小的仙人掌正摆在餐桌中间，一点似在流动的嫩绿就如此柔和人的心底深处。
螣邪郎打开了冰箱，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和吞佛都不喝啤酒，而吞佛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喝酒。他只好孤独地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嗤”地打开：“死心机你有话就快点说，别磨磨唧唧的。”
吞佛只是垂眼饮了一口咖啡：“方才那辆车上的，不是夜重生本人。”
“替身？”一旁的赦生开口。
“没错，”吞佛转头看赦生和剑雪两人，“需要喝点什么么？”
一杯牛奶被推到了赦生面前：“小鬼喝这个就可以了。”
“拿走。”赦生把头扭到了一边。
“死心机才泡好的，他又没喝过，你怕什么？”
“我说过，拿走。”
就是这样，两兄弟隔着一张餐桌把一杯牛奶推来推去。
而对这样的场景早已是习以为常的吞佛则是直接选择了无视，转而看向了对面始终不发一言的剑雪：“要喝点什么？”
剑雪点点头：“水就可以了，多谢。”
吞佛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没多久，另外一边的战争也以赦生终于喝完了那杯牛奶而宣告结束。
“接下来，我会进入‘黑暗之间’了解‘造化之钥’的情况，而剑雪无名则继续以调查局的名义向夜重生施压，逼使他不得不用更大的代价来换取异度的援助。”吞佛半敛眼眸，唇边的弧度锋锐而凉薄。
螣邪郎有些狐疑地挑眉：“然后？”
吞佛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神情自若：“螣邪郎与赦生是第一殿的人，你们负责的是别的事情。所以——”他停了停，“你们只要配合行动即可。”
餐厅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螣邪郎突然在沉默之中爆发了。
——“妈的死心机你就是要让本大爷继续当你们第二殿的司机是吧？！”
洗浴完毕，剑雪穿着主人找来的蓝白格子睡衣、盘腿坐在书房里的沙发床上。他最熟悉的M82A1狙击步枪与SOG军用匕首正摆在他的面前。
“夺、夺”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门打开了，吞佛一身白色的浴袍、火一般的红色长发散落在后：“还没睡，是因为不习惯么？”
摇了摇头，剑雪先是将匕首塞到了枕头下，再拿起枪来检查：“不是。”
吞佛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本经济学类的书，转身便看到剑雪这一番自然无比的动作，不由得挑眉问道：“这都是你的习惯？”
将枪靠在床头放好，剑雪答道：“是。”
“一个很不错的习惯。”吞佛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丝毫赞美的意味。
就在吞佛准备离开的时候，剑雪却主动开了口：“请问……”
侧过身看他。
“你认识一莲托生么？”
吞佛站在书房门前，看向那双明澈安然的碧蓝双眼，心下一面感觉到几分兴趣一面回想着这个可以说是让自己反感的名字，他不答反问：“为什么要问起这个人？”
显然，剑雪并不是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而对面的吞佛仿佛是知悉了他的想法一般，微微低着头，唇边弯起的弧在阴影下暧昧不清：“一莲托生是一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人。”
“很简单又很复杂？”
“他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的学究，这个你应该听一步莲华说过了。”吞佛停了一下，“他同时还是虔诚的佛教徒，所以始终抱着要感化一切恶人的崇高理想。复杂是他可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择手段、费尽心思，简单是他也只有这一个目的。”
回想起自己还跟在老师袭灭天来身边，进而认识了一莲托生之后的事，吞佛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不堪回首”。
“至于其它的，就留给你自己去慢慢了解吧。很晚了，睡吧。”说着，吞佛便走了出去，并轻声地关上了门。
与往常一样，螣邪郎直到确定赦生已经睡着了才从赦生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回房休息，就见到吞佛正提着医药箱在楼梯口等着自己。
“好了！”螣邪郎“啪”地合上医药箱，还不忘在那线条优美却不失精悍的背脊上的绷带处用力拍了两下，“本大爷头一次见识到这么破烂的包扎技术，你这种情况还不如直接死在那里，也好给组织省点买绷带的钱。”刚开始就包扎得不好，结果现在伤口裂开，不得不重新进行包扎。在螣邪郎看来，这样的事加上吞佛这个人，就是一种浪费。
将褪下的浴袍重新拉上、穿好，吞佛站起身：“那这些绷带就算你的，月底交房租时可以一并结算。”
“死心机你！”螣邪郎被噎住，只恨自己刚才没把那些伤口再拍裂一次。
“也是为了满足你想要为组织节省经费的愿望，不必如此感激我。”吞佛气定神闲。
而螣邪郎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双手环胸看着他：“死心机你中奖了？心情这么好。”
“有吗？”
“难道是你的春天来了？”螣邪郎感觉到体内八卦的细胞已经开始叫嚣了。
“你神经过敏而已。”吞佛丢下了结论就直接回到卧室关门睡下了。
……
天微微亮时，剑雪便醒了。
清晨的阳光在浅淡的雾气中迷蒙，如同流水一般渐次从云层中透出，淡薄渺远。
一路走下楼梯到了客厅，发现有人已经起来了。
餐厅里，吞佛一边低头喝着浓浓的黑咖啡一边翻阅着刚刚送到的晨报。注意到剑雪的来到，他抬起头：“早。”
“嗯，早。”
吞佛放下手上的事站起身：“早餐需要点什么？”
“随意就可以。”
打碎蛋壳，煎蛋，煎火腿肠，烤起司，倒好豆浆。
吞佛对于生活品质上的要求一向高。虽然经常因为任务的关系而有一餐没一餐、日夜颠倒，但只要情况与条件允许，他也绝不会违背此一准则。
看着面前的早餐与重新在自己对面落座的吞佛，剑雪说了一声：“多谢。”
“不必。”吞佛继续喝着咖啡，热气氤氲蒸腾，稍稍柔和了几分那飞扬且犀利的眉眼，“既然是盟友，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好。”
九点十分，赦生也起床了。
走进餐厅，没有见到吞佛与剑雪两人，想必是出门了。赦生来到餐桌前，本来想看看师兄有没有善心大发给他们准备了早餐，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张留言条。
本来还沉浸在美好的睡眠之中的螣邪郎，就这样被自家小弟用扯被子、扯枕头这种方式给硬生生地闹醒了。
睡眼惺忪中，螣邪郎看到赦生递来了一张纸条。
钢笔落下的字迹如同夜空下天鹅曲项般的优美。
——“外出，早餐自理。”
——“另：螣邪郎的车我借走了，油费用房租抵。”
一分钟后，别墅里爆发出了螣邪郎气壮山河的一声吼。
“死心机本大爷跟你没完！——”
螣邪郎的爱车Bugatti Veyron此刻正平稳地行驶在沿江环道上。
清风徐徐而来，仿佛情人指间的一缕温柔。
吞佛直视前方，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你认识一莲托生？”
“不知道，或许认识很深，或许只是一个陌生人。”剑雪坦言道。
“想更深地认识他么？”
“什么意思？”
将方向盘向左一拨，吞佛继续说道：“他生前在大学担任博士生导师，你可以去到大学里看一看。”
剑雪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帝都机场。
“尊敬的旅客，飞往伦敦的BA169号航班将在三十分钟后起飞，请未登机的旅客尽快前往1号门检票登机。”
“尊敬的南宫神翳先生，您搭乘的KA5379号前往温哥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您尽快前往5号门检录登机。”
机场广播里，甜美的女声不断转变着各种语言，清晰流畅地重复每一条通知。
人潮来往，无数重逢与离别的情境交叠相错中，有一个戴着金色镂花面具的年轻男人分外地显眼。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拖着行李箱朝外面走去。
“嗯，我刚刚下飞机。”他说，“我现在是否有权利向您提出一辆车和司机的要求？主母。”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伏婴，这算是你的抱怨么？”
“情绪的发泄有利于工作时的全力投入。”
另一边沉吟着道：“那想必你现在已经能够全心投入工作了。我已经派人到机场接你了，你就直接到总部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