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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筹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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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苍却仿佛未曾听见，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妻，我的一切皆属于你，我赋予你一切，所以你的眼中只能有我，心中也只能装着我。”
“我要你对我，永远忠诚……至死不渝。”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却让九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九畹咬了咬唇，终是忍下心头的不甘与不愿，顺从道：“是。”
螭苍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他松开钳制，转而牵起她的手，将天乾鼎轻轻放入她掌心。
“拿着。”他低声道，“从今以后，它便是你的了。”
九畹悄然握紧掌心的天乾鼎，像是抓住了自由。
而螭苍仿佛未曾察觉她的异常，只是忽然戏谑道：“我送了你一份礼，你是不是该回我一份？”
九畹：……嗯？
……
九畹的日子愈发忙碌起来，仿佛被各种琐事紧紧缠绕。
既要筹备婚礼的诸多事宜，又要陪伴在螭苍身侧，还要回礼。到了夜里，她还得偷偷修复乾坤玉和挂坠，真恨不得能将一个时辰掰成两半来用。
如此繁复的事宜累得她试喜服挑首饰都昏昏欲睡，她忍不住敷衍在她头上比划着珠钗的仙女道：“嗯嗯嗯，好看……那也甚好……嗯……这两支有什么分别？”
“没有分别？”螭苍清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闻声的众仙女纷纷让开一条道，即便垂着眼也忍不住偷偷斜睨这位尊贵的真神尊上。
螭苍缓缓走到九畹身后，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镜中的她。
他微微弯腰，轻轻拿起其中一支珠钗，动作轻柔地插入她的发间，然后细细端详着镜中的九畹。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支是步摇，名为碧泉听风，因钗头镶着深邃如碧泉的玉石而得名。”
螭苍的右手指尖轻轻划过掩在黑发下银白的钗身，他侧首在九畹左耳边道：“瞧，这钗身流畅而细腻，钗尾挂着垂坠的绿白珠玉，行走间，珠玉摇曳，光泽动人，很是衬你。”
九畹不由得端详镜中的自己，那支名为碧泉听风的步摇在她的发间轻轻摇曳，仿佛真的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优雅。
“好像……确实不错。”
螭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轻轻拿下她头上的碧泉听风，又将另一支珠钗插入她的发间。
“这支是流苏珠钗，名为翠岚织云，通身由白玉雕琢而成，相较于碧泉听风要简约些，却又不失轻盈。”
他轻轻撩起垂挂的流苏，“这流苏是由上好的翡翠珠子串联而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绿意盎然……”
他忽地一松手，流苏上的翡翠珠链顿时荡漾起来，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螭苍微微闭眼，“这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又似林间微风拂过，颇有清新雅致之感。”
他缓缓睁眼，眼神灼热地盯着镜中的九畹，浅笑道：“嗯，也很衬你。”
九畹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流苏珠钗在她的发间轻轻摆动，好看极了。
她不禁感叹：“好难选......”
螭苍突然从身后环抱住她，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鼻尖在她细腻的颈间轻轻摩挲，语调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
“珠钗不过点缀，真正美的……是你。”
螭苍的气息仿佛一团炽热的火，烧得九畹有些难以忍受，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被螭苍紧箍的身子，转移话题道：“尊上怎么如此清楚这些珠钗？”
螭苍的头依然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有些含糊：“这些珠钗，我已然细细挑过，自然了如指掌。”
果然……
九畹心中一阵无语，难怪这些珠钗全是绿的。
她原先还以为是准备首饰的仙女为了迎合螭苍而特意挑选的，却没想到仍然是螭苍的“杰作”。
她刚对这些珠钗产生的一丝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
罢了，就剩最后两月了，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
巍峨的神宫屹立于云端，金顶玉柱，雕栏画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宛如天工巧琢。
九畹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神界，心中若说半点留恋皆无，倒是谎言。
可惜笼子再美，终归是笼子。
“九畹神女，好久不见。”
月神自路的那头款款而来，九畹微微欠身，“月神娘娘。”
月神走近九畹，眼中带着一丝嗔笑：“听闻神女与尊上的婚期提前了，真是可喜可贺。”
九畹面色淡然，轻声回应：“多谢。”
月神绕到九畹身后，柔若无骨的手指自她肩后划过，她凑到九畹耳边低语，“神女似乎并无喜意。”
九畹眼眸微闪，“哪里，不过婚期太赶，琐事缠身，有些疲乏罢了。”
月神微微眯着眼，意味深长道：“原是如此……”
“不过……我瞧着倒是尊上近来面上隐隐春光，不如往日冷峻了。”
九畹微微侧首：“月神娘娘想说什么？”
月神掩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别怕……我啊，不爱多管闲事，只爱看戏。但……”
“万事皆有因果，你若做了因，便要承受果，你可想好了？”
九畹眼睑微垂：“月神娘娘是来劝我的？”
“当然不是，只是除了……那个法子，说不准还有旁的安全些的法子可用呢。”
九畹来了兴致，“比如？”
“比如……”月神吐气如兰，“驯化他。”
驯……化？
九畹心中一震，陷入沉思。
月神见状，掩唇轻笑，随即施施然离去。
回到栖云殿，九畹关上门，将古烁派来监视她的仙侍全部挡在门外。
她在殿内布下障眼法，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块木头雕刻的人偶。
木偶落地瞬间化作人形，自顾自地从殿内某处取出刻刀和一块剔透的仙晶。那仙晶已被雕刻成人形，木偶拿起刻刀，继续专注地雕刻起来。
九畹不再理会它，转而从袖中取出天乾鼎，开始修补乾坤玉。
乾坤玉的修补极为艰难，要在三月之内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
九畹无奈，只得祭出自己的兰花本体用于修补，但即便如此，时间依旧紧迫，恐怕难以在婚期前完成。
只能尽力而为了。
九畹随即催动浑身神力，于是天乾鼎光芒大盛，将乾坤玉细细包裹，缕缕神力渗透其中。
忙碌了一整夜，九畹翌日险些迟到。她匆匆踏进殿内，殿中早已聚集了众多神仙。见九畹到来，众神纷纷行礼，九畹欠身回礼，神色如常。
近来，螭苍对成婚礼的各项事宜亲力亲为，真神殿内神来仙往，不复往日的冷清。
螭苍见九畹到来，朝她伸出手：“过来。”
九畹快步上前，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螭苍手掌微微一紧，九畹便顺势跌坐在他身侧。
他拿起一幅画卷，展开在她面前：“瞧瞧，可喜欢？”
画卷上是一套华美异常的婚服。婚服以深翠为底色，宛如碧波荡漾，金线银丝绣出繁复的祥云、凤凰与兰花图案。
袖口与裙摆缀满珍珠与宝石，熠熠生辉。腰间系着一条温润剔透的玉带，更显端庄典雅。
九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轻声赞叹：“好美。”
螭苍眸中含笑，语气温柔：“喜欢便好。”
他将画卷递给身旁静候的神女，吩咐道：“婚服便按这个做。”
神女欣喜接过，恭敬应道：“是。”
螭苍轻轻一挥手，声音如清泉流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部退下吧。”
他一向不喜喧嚣，如今九畹来了，他只想与她静静待会。
众神仙闻言，纷纷躬身退去，神殿内顿时静谧无声，唯有淡淡的香雾缭绕。
九畹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掌心光华流转，一只温润如凝脂的玉盒悄然浮现。
她将玉盒递向螭苍：“尊上瞧瞧，可喜欢？”
螭苍接过玉盒，指尖触到那玉质的温润。他轻轻打开盒盖，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尊水晶雕刻而成的神像。
那神像通体晶莹剔透，神像上的男子却栩栩如生，可见气质清冷，尊贵至极。他的面容如寒冰雕琢，眉目间透着淡漠与深邃，超然物外。
螭苍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神像，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冷的表面，这神像竟将他的神态气度刻画得如此精细。
他抬眸看向九畹，眼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雕得不错。”
九畹轻笑，下意识地夸赞道：“神像刻得再好，也不及尊上万分之一的风采。”
虽说她不喜螭苍，但她不得不承认，螭苍的气度风华，三界无人可及。
螭苍闻言，唇角微微扬起，将那神像轻轻放回玉盒中，合上盖子，却未将其收起，而是握在掌心，低声道：“这神像，我很喜欢。”
神殿内，香雾袅袅，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中交织，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
许是过于忙碌，三月之期竟比想象中流逝得更快。
转眼间，第二日便是婚期了。
栖云殿内，流光缭绕，九畹静坐于榻上，全神贯注地修补着乾坤玉。
她的神力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天乾鼎中，鼎内的乾坤玉渐渐散发出大盛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天光微亮，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入殿内。
晶莹的汗珠从九畹额间滑落，她缓缓收回神力，长舒一口气，抬手拭去额间的汗水。
终于……成功了。
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神侍女恭敬的声音：“神女尊上，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看来这场成婚礼是躲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