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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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夏油杰把书本合上，床头灯拧暗，“海之前做的，和我有关的怪梦，是什么样的？”
“好像只是记得那种，巨大的恐惧了。”她穿着法兰绒的晨衣，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潮气和柚子沐浴液的味道，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努力回想，“梦里我是猴子哦。”
“是那种可以在打字机上打出莎士比亚的特别猴子。”他转过来一点，很自然的把胳膊伸过来，一个环抱的姿势：其实如果不是特别的凹造型吸腹，不把脂肪刷得很干的情况下，即使是筋肉类的，其实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在皮下脂肪下的一个轮廓，但是肌肉和脂肪的区别，即使隔着薄棉t恤，手感确实一触可知。
“梦里的情况，太糟糕了。”很自然的靠过去，冬天夏油杰换了沉檀味道的沐浴液，于是在木质香调的温暖怀抱中，开始慢慢回忆。
就大概是一座玻璃幕墙摩天大楼顶端的金色空间，仍然保留了原来的和室装饰，放着各类金色的屏风、纱帘、装饰着四条书道条幅，穿着五条袈裟的妖异俊美男人，坐在上座。空气里是高级的香料燃烧的气息，但是再高级的线香，其实到头来还是要依靠楠木粉黏合在一起。
是在寺主面前见过的，原来是恋慕的学长，后来成了什么新兴宗教教主的男人。家里一直供奉的寺主很不喜欢他，但是从他驱赶走了那个从地震之后，困扰了全家许久的恶灵，本来就有悠久信仰传统的家庭很难不拐向这个看起来更有可验证性的方向。
“听起来像是盘星教的内部，怎么变成他们的头了。”夏油杰如是平淡的评价，“不过如果没有到高专上学的话，也会一直记得我吗？”
“杰知道自己在女生群里的受欢迎程度吗。”
“大概是，知道的。”果然啊，无论是古怪的束腰裤子，还是古怪的发型，耳钉，这人都是渴望被关注的那一类。
“所以还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在丈夫的怀里蹭来蹭去。
在这个人面前，是会抬不起头的，恐惧，那是动物的直觉。在仙台的大学毕业之后，本来是读了生物专业，会来会继承父亲对口的农业杂志，但是因为那场改变东北地区所有人的地震的缘故，所以最后决定的职业是医者。白色巨塔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仙台本身是东北地区的医科重镇和名校，选择的方向还是很考验稳定和专注能力，有一定能力壁垒的外科。
“所以就这样把伤口给你看了？”丈夫如是评价这件事，“那真的是很轻浮的举动。”
所以就是，解开了袈裟和直缀，露出位于前胸，绷带之下的巨大的伤口，简直像是被当胸开了一枪霰弹那种程度的血肉模糊，还有很多细小的骨质碎片嵌在里面，得一点点挑出来，把血管对位缝好，很显然是需要专业的医者来处理的伤势，完全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大概是真得在除灵过程中见到了什么怪物吧。
但反正，即使是治病救人的医者，也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对自己的反感和厌恶，一看就是会医闹的类型，恨不得赶紧缝完就跑。
“不会很喜欢猴子的东西。”丈夫倒也很坦诚，“但是如果是那个情况也没有办法了吧，没有硝子治病了，得想办法去找个会反转术式的咒灵。”
“不要随便吃奇怪的东西。”这人没有不要吃的东西，从这点看他才像狗。
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总是在奇怪的时刻被高级的轿车接走，每次都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受伤的频率不高，但是每次一受伤必然问题很大，像猎人协会成员去狩猎熊的时候才会受得伤势，但很奇怪，也不怎么破相，只是眼下呈现出休息不足的青黑色，很年轻的年纪，就有了泪沟。
但反正每次去，能感觉到男人的反感程度更深，以至于每次处理完他的伤势之后都不得不俯地蜷缩，用额头贴着榻榻米，用膝盖往后爬出去。
这种时候心里向善的信仰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寺主从来不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和负面情绪，他大部分时候自己动手打理所需的一切，剩下的时间诵经，
“不得不求助于猴子的治疗师，确实会觉得很不悦。”他把她往怀里揽了一点，“吓到了吧。”
“现在想起来，好像也觉得白色巨塔和总监会没什么两样。”这么回答，“只是觉得人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实在是很容易。”果然是停滞的30年啊，真是残酷，怪不得会产生真人那样的咒灵。人与人之间如果距离太近，资源能分的太少，简直就是天成的角斗场。
“难以想象吧。”夏油杰抱着日野海，“海不像是会有耐心成为医者，处理血骨肉的人。”
“似乎是很早就被发现其实特别讨厌弄脏手。”他早就就发现她特别讨厌人类血肉这件事了，大概是高专地下室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得到的经验，“但其实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是啊，但意外发现其实还是挺擅长料理肉类食材的。”只是对于他来说而已，而且这人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挪到不该出现的地方了吧。
“祖父那个时候除了酿酒作坊，还是猎友会的会长。”因为他而体温升高，无论如何都是愉快的事，冬日晚上无事可做，聊天讲古就很好，“在等待糯米在酒缸发酵的时间，总是有很多空闲到山里去。帮忙打下手硝制熊皮和剥治标本，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因此产生了对很多东西的漠视情绪，“专注力也好，会选择弓箭也好，现在想起来也是有这样的原因。猎熊是需要至少三个人的活动，我从来不被允许参加，但是听过很多的故事。”复合弓和大口径□□是最低限度的装备，能拉开20米距离的远程瞄准武器和巨大的动能，才能撕开这层防御。
咒术师果然不是正常人，事实上在谈论恐怖的时候他们都只是更加兴奋了而已。
夏油杰很耐心的□□她耳垂，像在吃一只桃子。
在这种时候，倒不像是在东京繁华都市的中心，清洁简约的住宅，更像是回到了乡下的老房子里，祖父和祖母日间作为起居室的和室晚上就会铺上被褥，而一扇纸门之隔就是储存熊皮和标本的房间，那里有着很浓重的，野生动物的腥味，人进去以后就汗毛倒竖。
“想要吗？”他问，笑得很不怀好意。
转过脸，确实是不好意思，但伸手摸他后腰，一把好腰，像一张好弓的弓臂。
“可以毫无顾忌的剥制熊皮，就像是毫无顾忌的对待咒灵，但是人类是不一样的。”眼神逐渐失焦，只是还记得快拂到脸上的那绺刘海，这是她对他恐惧感的最大核心，但夏油杰也几乎从来不会真得亲自动手杀人，往往都是咒灵代劳，但是噩梦里的他不太一样。
那个被她像布偶一样缝起来又把自己以新的古怪方式摔烂的夏油杰，绝对是有把她摔烂的欲望的，从楼上丢下去也好，喂给比棕熊要更加可怕的东西也好，教主夏油杰对那个医者日野海的想法就像是她看见祖父和朋友们带回来的黑熊，厌恶、恐惧、玩弄、好奇都有。
他想把她的皮剥下来，做成标本。
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们是平等的。
夏油杰是坏人，他最喜欢的把戏是在亲吻她的时候往前走，直到她被他抵到墙上或者摔在床上，或者是在低头亲吻她的时候抬起头，日野海就会不自觉得踮脚直到踩到他脚面上。这种百试不爽的把戏，她总是上当。
而他在吻她的时候问，“还害怕我吗？”
“不怕了。”她像坐着虹龙在云里加速穿行，“因为你不会那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