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勘破狐狸窗》韦太真

32、夏油 杰

　　听完她的战斗经过的时候夏油杰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去把五条悟抓来打一顿。

　　“所以普通的特级咒灵会有超过人类智慧还能开领域了？”他这么问她，“我印象里是你自己在所有任务里挑了这个。”总监会里的一级咒术师们因为有了挑任务的权力，因此挑任务挑得相当厉害，他知道她不会给自己找更多麻烦，也就放手让她去历练了。

　　“能不能关注下我会开领域了欸。”还挺兴高采烈的。

　　“是啊，在生死对战中开了领域。”这么讲话自己都觉得可能有点酸溜溜的，“海怕不是比我还厉害了。”

　　“【极之番】也很厉害。”海过来贴他，怎么每次都是在医务室，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头上的日光灯管轻微闪烁，解剖室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硝子很疲惫的叼着戒烟糖，头也不回得转身走开，大概要去睡觉，她刚处理好海的轻微脑震荡和内脏移位问题，躺在病床上的人肋骨断了三根，大概是来自于对于躯干的剧烈击打造成的撞击，和被水泥运输车撞过了没什么区别，要不是反转术式，现在还在休克状态下吧。

　　“你下次是不是要搞到我看到你变成尸体才满意。”是真得，生气了。说过了她的生活比他要更重要，然后又把自己弄成这种一团糟的样子，她不爱惜自己恐怕比不爱惜他要更糟糕。

　　说出来的话没有被听进去，那实在是糟透了。

　　“可是，我想赢啊。”她的脸埋在他手掌心，眼睫毛扫动，像蝴蝶翅膀，“依靠别人得到的胜利怎么会有自己努力取得的甜美。”

　　“那么，海的领域，是什么样的。”下次这样就不要你了的话梗在喉咙里，这样孩子气的威胁终于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想知道她内心世界的外显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超脱生死之别去追求。

　　“【南明之火】。”她回答，“在《易经》里面，【离】是【震】的互卦，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它是【震】的内因。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他在远方大概看到了一眼，非常明亮的，巨大的光球，简直是像原爆一样的闪烁，很明显大量的咒力能量被约束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在外界能够看到的已经只是一个明亮灼眼的点，和那个特级咒灵的圆球状领域相互抵消，在外看来，就是光线扎穿了它的外壳一样。

　　“占卜术数啊。”是很罕见的咒术原理领域，它和实际应用脱离太远，而且大部分时候没有办法证伪，所以大部分咒术师都靠自学，即使是顶尖咒术师也不一定触及这一部分知识。

　　“到用【六三】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知道了吧。”她的脸在他手上，在医务室的灯光下有一种奇异的透明感，“五条学长说可以宿傩用斩切制造出火，那么用震动制造出火或许也是可行的。”五条悟在对咒术运用这件事本身的了解程度，就像夏油杰对于咒灵的了解程度一样，这点上他向来是认可同窗的水平的。

　　所以就没有怎么接话。

　　“不过及时呼叫了支援的。”她的眼睛还是像糖渍栗子，他特意在她身边放了只蝇头，如果它失联了他就知道要赶过来了，“阿娜答的话不是成功把那个东西解决掉了吗？”

　　“啊，是尝起来格外难吃的那种。”夏油杰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是两个人领域互相抵消后的术式熔断期，大概呈现出海用【甘迪瓦】拼命抵抗真人【遍杀即灵体】攻击的状态，但反正是完全处于下风，“虽然知道你体术的上限在那里，但是好在平时的训练倒也看起来不是没有效果。”至少抗打击能力挺强的，那把特级咒具倒也足够坚固到能帮她挡住几下致命的攻击。

　　“所以现在杰也可以用【无为转生】了吗？”她果然还是比较关心这一点，“那么津美纪可以救过来了吧。”悟收养的那两个小孩里大的那个吧，好像虽然大部分时间忙碌的大人都是只是负责给日常家用的钱，然后伏黑惠每周末去高专参加咒术课外塾补习的状态，连家长见面会这人都出钱让海去：她确实因为不怎么出任务所以比较闲，而同时见钱眼开。拿到这笔钱就去逛街，作为额外的置装经费使用，并且乐此不疲。

　　工资倒是都正常的划归两个人的家庭储蓄账户的。

　　“啊，还没有试过。”是很难做决定吧，突然拥有了能让拥有术式没有咒力，或者拥有咒力没有术式的普通人成为咒术师的能力，这些人当然很难被归入猴子的类别，但这种时候就像面对了夜蛾校长搓出熊猫这样能够自主行动咒骸的困境一样，到底要怎么使用这项能力呢？

　　“如果都不坏的话，让他们都变成咒术师好了，快点过来上班啊。”她这么说，“我要去总监会继续撕吧过来雇这群人的工资——任务津贴也要安排上。无论如何砍掉京都那边的经费比逼着他们出人可要容易多了。”

　　“这种时候倒是元气满满。”从这种角度上来看，可能羂索还确实是干了件好事，即使陡然增加咒术师的数量会打破某种束缚，但是毕竟只要充满行动力的打破一切现状，寻求改变，束缚这种东西好像是追不上的，于是帮她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望着像小狗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笑起来，“会留下来陪你的，但是还有些事要跟别人商量一下。”探身看她，到鼻子碰鼻子的距离，“保证你睡醒第一眼能看见我，嗯？”

　　哎呀，害羞了啊。

　　所以心情愉悦的走到医务室外面的回廊上，看见硝子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上，叼着戒烟糖，看着外面笼罩在黑暗中的山峦。

　　“辛苦你了啊。”站到她边上，“反转术式确实是很了不起。”

　　“夏油。”她在玩自己头发，“感觉你终于正常了一点。”

　　“一直都很正常吧。”做着每个年龄段该做的事，中二病发作期也成功度过去了，但想起来死掉的一百一十二个人倒也是不觉得可惜，“羁绊啊什么的，有认真的对待。”和东京咒术高专的羁绊，和挚友、同期的羁绊、和妻子的羁绊。

　　“原来觉得学妹是可爱的小学妹，跟你待在一起也越发的不正常了。”硝子如是谈论这件事，“叛逃也就算了，没想到后来会去了总监会，满口权力啊，责任啊，酒量也增加了。”

　　“大概是因为结婚了的原因吧，所以也不知道在参加学姐们的活动的时候怎么参与进话题。”这种时候总是要维护妻子的，“海一直都是那个可爱的样子啊。”

　　“那个时候确实是有点起哄的心态。”硝子趴在栏杆上，“但是到最后还是真得成了情比金坚互相托举的一对啊。”这算是好话了吧，硝子确实一向是同级生中看起来特别成熟冷静的那一位，而且因为性别的原因，其实不怎么跟他们玩，也不会一起出任务。

　　“无论如何，辛苦你了啊。”双手插在兜里，站在一边，看环绕着高专的，黑暗的山峦，从入学到如今，也有十一年了啊，“这么大晚上的，还值班。”

　　“能表示承情就很令人感动了吧。”硝子最后如是说，挥了挥手，“好好去陪学妹吧。”果然是因为要值夜班所以怨气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