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枝桠》汀石

9、第9章

　　在别人的地盘总是没有自己一个人在家自在，如果对方不和自己互动，又青在这不是自己主场的屋子里待得也觉得无趣。

　　所以第二天，又是又青早起，他已经很熟络地就径直冲向陆撩星的卧室。

　　“你好了没？”又青去扒陆撩星躺在床上掩着半张脸的陆撩星的额头。

　　哪知陆撩星这会儿是醒着的，只是躺在床上没起来，他这会儿身体已经全没了病容，被原又青吓得半坐起来，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推着又青只穿着浴袍半裸的胸膛：“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原又青瞄了一眼拘谨的被窝里面可能藏着的尴尬，旋身背对着撩星，反手撑着被褥，狡辩道：“你出来的时候也不见你敲门啊？”

　　原又青屈尊来照顾撩星，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睡沙发，确实也失去了所谓的私人空间，他这说法还算公平，撩星不和他计较。

　　“怎么了？饿了？”撩星已经习惯了又青让他买饭这件事了。

　　原又青这会儿倒也不算饿，但早上起来确实也没事做，先吃顿饭也行。

　　“嗯，有点儿。”

　　陆撩星赶紧道：“那我给你买饭，你想吃什么？”

　　原又青偏过脑袋问他：“你嗓子好了没？”

　　陆撩星听他关心自己，心里还有点儿暖：“嗯，好一大半了吧。”

　　哪知又青道：“那成，我今天再也不想吃你安排的那些清汤寡水了。”

　　这两日为了配合陆撩星，又青确实饮食清淡，前两日吃个新鲜还成，可作为江城长大的小孩儿，哪能顿顿不吃辣。

　　撩星点开外卖平台把手机给他：“你看着点吧。”

　　原又青接过撩星的手机，一边划拉，一边嘟囔：“这些店早上都不开门吗？”

　　过了一会儿他还给陆撩星，撩星一看手机界面，好家伙，一大早就吃大菜，还每道菜都很辣，根本就没考虑撩星这个病号。

　　撩星皱眉：“你一大早吃这些受得了？”

　　又青：“我不吃才受不了了。”

　　撩星给他买了，自己另外随便买了别的。

　　吃过饭，陆撩星说他想出去，原又青道热。

　　撩星：“热什么热，我们去商场逛逛。”

　　又青懒洋洋道：“那我得买身儿衣服，我那件衣服不知道哪儿弄脏了。”

　　陆撩星担心又青磨磨蹭蹭，夺过又青的手机：“出去买，我给你买。”

　　又青挑眉，觉得可行：“行吧。”

　　商场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撩星拉着又青就直奔奢侈品店，被又青一个锁喉给拦住了。

　　“别有钱烧得慌啊。”

　　陆撩星去掰又青的手臂：“我乐意买，你怕什么？”

　　又青哼笑：“你乐意买我还不乐意穿呢，到时候我可还不起。”

　　陆撩星心道，又不用你还，小家子气的样子，他面上不高兴了，很艰难地也要扬起脑袋去翻又青的白眼。

　　原又青低头看他：“僵尸啊你，我知道买啥，这样你跟着我进店儿，你选你挑总成了吧。”

　　陆撩星这才有点把控权在自己身上的舒畅感。

　　原又青这人愿意跟人接近，可也不愿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对他好他也愿意受着，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也让别人感受到了快乐，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但他从小就这样，很多人都愿意靠近他，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装货的缘故，人们喜欢漂亮的装货。

　　但是过犹不及，如果一个人对他好的程度超过了他能还的范畴，那他就要掂量掂量了，这人是不是要他拿自己去还，那他可做不到，又青的装货指南——人得为自由而活。

　　原又青带着撩星去了好几家快消品品牌店儿，撩星都不高兴地锁眉。

　　原又青耐心耗尽：“你到底要选哪样，差不多就得了。”然后他随手拿了一件短袖：“这件呢？”

　　陆撩星：“这一看就是抄的xxx的款，水准真差。”

　　原又青不认同，因为那就是件很普通的短袖，没什么特别的设计：“非要把这么普通的设计说成是哪个品牌的专利，是不是你们有钱人习惯的优越性啊？”

　　陆撩星被这观点说得有些不舒服，心口一紧，可这说话的人是又青，他又不好反驳了。

　　“你怎么了?”

　　又青只是看不惯一些习惯用特权来标记号的行为：“没什么。”

　　撩星：“你喜欢的话就买吧。”

　　原又青又道：“真这么厉害那应该做点实事去造福全人类。”

　　他把那件衣服放了回去，从这家店走了出去。

　　陆撩星追上去：“我觉得那件衣服也挺好的。”

　　原又青：“是你想给我买，还是选你喜欢的。”

　　撩星不语，说不出来哪里难受，两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撩星才忍不住道：“你也不太喜欢我吗？”

　　原又青因为某些原因确实很不喜欢特权阶级的优越性，不过抛开那些符号因素，人本来就只是人而已。

　　“可爱。”又青用不太大声的声音道。

　　陆撩星：“什么？”

　　又青放声：“我说你可爱。”

　　又青好像又心情变好了，一笑，勾着撩星的脖子，道：“我有一个设计师朋友也在这儿附近开店来着，带你去好不好？”

　　陆撩星被他搞得心头七上八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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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青。”

　　“小情情。”

　　到了原又青说的那家朋友的店内，一个素黑，穿着阔腿短裤，戴着头巾和金边眼镜的一个中性风的男人跳了出来，非常热情地拥抱原又青，又青也回抱他。

　　撩星当时就很不爽了，等到两人分开。

　　那个小情情的男人和撩星问对方是谁？

　　一个态度友善，一个态度强势。

　　原又青解释：“这是我大学同学，周情，这家店的老板。”

　　他又解释撩星：“这是撩星，路上捡的一小孩儿。”

　　此话一出，陆撩星心里更不爽了，总之这介绍把他介绍得毫无威慑力。

　　撩星补充：“我们是朋友。”

　　周情尴尬一笑，感觉怪怪的，指了指又青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也是朋友。”他语气非常随和让人挑不出毛病，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毛病，都是撩星在假想。

　　又青说：“我要买衣服。”

　　周情热情道：“那我给你挑，这都是我最新设计的款。”

　　陆撩星打断，语气微冲：“我给他挑。”

　　原又青指了指外面新来的客人，对着周情道：“你别管我，他管我就行，你有客人来了。”

　　把周情支走了，又青才对着撩星道：“干嘛？不说你可爱了吗？闹什么脾气。”

　　撩星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早知道就穿那抄袭款了。

　　但是很快，他还是在给又青挑衣服的过程中找到了快乐。

　　摒弃了原又青自己那件短袖，换上v领衬衣和休闲西裤，宽肩窄腰长腿的优势便全被他展现了出来，又青身上那股子随意浪荡的劲儿被这身衣装收敛了些，有一种禁欲性感的味道，撩星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好看。”他说，心里盘算着要是领口加一条钻石项链会更好。

　　原又青打断他的思绪：“那就这套。”

　　撩星不依：“先别，你再试试这套。”

　　又青倒也很配合他了，换了一套又一套。

　　不知又青是第几次从试衣间走出来，撩星手上又拿了新的一套了，又青有些无奈道：“干嘛呢你？把我当玩具啊？我不试了。”

　　陆撩星作罢，惋惜着撇嘴：“那好吧。”

　　销售员整理了衣服去给撩星结账。

　　周情和又青站在一边讲小话。

　　周情惊讶地看着又青：“他给你买啊？”

　　原又青：“不知道哪来的富二代，跟我玩儿真人过家家呢？”

　　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原又青：“你可悠着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他包了呢。”

　　原又青斜睨过去：“说什么呢？他才刚成年。”

　　周情切了一声：“又不是没成年，现在小孩儿可精了。”

　　撩星整天翻他白眼，他根本就不会往那想乱七八遭的方面想，又青淡定一笑：“这么多年，你见过我被谁拿下过吗？”

　　周情撇嘴，懒得争辩，他倒要看看又青这朵高岭之花要被谁摘了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又青就把他们学校的女生迷的团团转，可这家伙也不跟谁好，看得他们同寝室的男生简直咬牙切齿。

　　撩星那边结了账，不满地看过来：“我好了。”

　　撩星这边沉甸甸地买了好几套，又青吃惊地看过去：“买这么多，我穿得完吗？我要一套就够了。”

　　又青刚想叫周情退。

　　撩星就说：“工作服。”

　　原又青：“这是要包月的节奏？”

　　撩星嗯了一声，提着衣服走了。

　　原又青追上去：“那你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陆撩星要烦死了，这人真是很不乖了，瞪过去：“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又青：“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