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NPC觉醒后》榕谌

5、高二（3）班规则怪谈（5）

　　看到手机的那一刻，迟若衍终于回想起了很多她丢失的记忆。，即使其中仍有许多空缺处和不流畅的地方。

　　她叫迟若衍，有一位很爱她的妈妈，一位很严肃的干妈，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在她十四岁左右时，生了一场怪病，于是被带去心城市第一医院治疗，但这个病让医生们束手无措。恰巧她们遇到一名来自w研究所的研究员，她对迟若衍的怪病十分感兴趣，于是提议让迟若衍到她们研究所治病。

　　迟若衍就这么在研究所待了两年多，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研究所的编外调查员，负责处理一些污染或者调查事件，被派遣到岑日央手下，也就是这个“阴郁难缠但貌美”的上司。

　　她曾从带她来的研究员姐姐那听说过岑日央的名字，姐姐悄悄告诉她说，岑日央曾是w研究所的所长，后来不知怎么销声匿迹了好几年，最近才出现，然后创立了一个调查部门，她就是他第一位员工。

　　迟若衍问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研究所姐姐笑着答说因为她就是现任所长。

　　迟若衍品味了下上司的名字，感觉到名字都是和性格相反的，比如她名字的缩写是cry，本人却很爱笑。

　　等等，她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分到他手下，很可能是因为她们名字的拼音缩写一样！

　　春日宴:“老板，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而且我发现我们俩的名字缩写都一样，你说巧不巧？”

　　上司:“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上司:“（豹豹微笑）”

　　可恶的上司居然偷她表情包！

　　上司:“尽快结束，药效持续不了多久。”

　　上司:“拿到副本核心。”

　　春日宴：“收到！”

　　迟若衍看着这个称呼，莫名有点心虚，她偷感很重地把后缀改掉，留下简洁明了的“上司”，末了又感觉这个称呼班感太浓，她只是个普通的，还没成年的高中生哇，于是她贼眉鼠眼地把“上司”改成“老板”再到“老大”。

　　此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迟若衍关掉手机，把手机丢在一边准备睡觉。

　　短短一天，就让她平静的高中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她继续细想的记忆又变得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层又一层纱。

　　思绪繁杂，迟若衍的种种疑问最后只化为一个问题：世界不正常，那么她处于什么角色呢？

　　.

　　六点二十的起床铃响起。

　　还赖在床上的迟若衍被郁然揪起来，对床两个班委已经洗漱完了。

　　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迟若衍闭着眼睛爬下床，游魂一般地飘进卫生间。

　　“让你晚上偷鸡摸狗。”郁然在一边毫不留情地嘲笑。

　　“唉。”

　　迟若衍开启了低电量模式，自动跟随在郁然旁边。

　　她们六点四十开始早读，七点二十下课去吃早饭。

　　走上楼的时，其它班级的读书声就已经慢慢变大。

　　转学生早就已经到了，看来她们在昨天语文老师的批评下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黑板上写着早读课规则：
　　“1.请保持清醒，禁止早读时睡觉。
　　2.如果你感到困倦，请站起来朗读。
　　3.必须时刻保持口中发出声音，音量保持不低于70分贝。”

　　“感觉被学校做局了。”迟若衍耷拉着眼皮，在抽屉里乱摸，“我那本小册子丢哪了。”

　　郁然懒洋洋地撑着脑袋，“抽屉乱是这样的。”

　　卫煊递给她一颗薄荷糖，迟若衍捏着鼻子拒绝，“我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太齁了。”迟若衍想象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清凉感，不自觉抖了抖。

　　“你不是要清醒吗？”卫煊说。

　　“士可杀不可辱。”

　　卫煊点点头，自己剥开包装吃了。

　　今天值班的是历史老师，她的穿着打扮十分年轻时尚，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和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

　　历史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今天早读背诵任务，声音温柔地说：“今天要背诵的是课本第一单元的内容，待会我会抽背。”

　　“嗯，又来了几位新同学啊。”历史老师说，“这样的话，我就挑你们中的几个人背诵吧。”

　　其它同学松了一口气，迟若衍快乐地抬起头来。

　　历史课本第一单元讲的是心城市的历史。提及了首任市长曦光，据说是她重建了整个心城市，并担任了心城二中的第一任校长，还有秘书长李若阳，“一个心思深沉、手腕强硬的女人”（市长原话）。以及目前盘踞在心城市的三大势力：心城市政府、w研究所和新世界集团。

　　虽然课本内容都很容易，但是没有哪个学生喜欢被老师提问的感觉吧。

　　金楚燕翻开课本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上面竟然全是晋江和谐词。

　　“心城市建立于xxxx年，由xxx与xxx共同通过xxxx......”

　　通篇下来，除了“心城市”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看懂。而当她想要细看的时候，黑色的字越看越晕，不是想要睡过去的晕，而是脑子里一下子好像塞进去很多信息，大脑却无法识别其中的具体含义，要么粗暴地把它们丢在一边，要么就只能拼命解析，拼命思考，却发现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只能茫然地陷于虚无。

　　金楚燕昏昏沉沉，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努力保持着清醒，她扒拉着同桌的胳膊，嘴里念念叨叨：“同桌同桌，这课本讲的啥呀？”

　　同桌：“你不认识字？”

　　金楚燕：“哈哈，你真幽默。”见同桌不准备回答，她只能挂着个晕乎乎的debuff去想别的办法。

　　同桌丢给她一本笔记本，努努嘴：“自己看。”

　　“爱你同桌，下课见。”金楚燕有气无力地回答。

　　其它玩家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学着金楚燕的样子硬着头皮向班里同学求助。

　　很可惜，在“同学们的恶意”的惩罚下，其它同学要么是似笑非笑地拒绝，要么就是搪塞一下，甚至根本不搭理她们的求助。

　　时间差不多了，历史老师站起来，拿着点名册开始提问：“王磊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问题。”

　　瘦弱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的身体情况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心城市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王磊低着头，不敢与老师对视。

　　“你怎么低着头？很害怕老师吗？”

　　“为什么不回答？是看不起老师吗？”

　　“说话，这位同学。”

　　历史老师的语气越来越生气，“请拿着书站到后面去。”

　　王磊劫后余生般地飞快拿着书走到后面，全然没注意到历史老师阴沉的脸。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历史老师的声音也不再温柔。

　　“何姜同学，心城市什么时候建立的？”

　　何姜当然不知道，她瞥见金楚燕背后比着的手势，刚想辨认，却被历史老师生气地打断。

　　“其它同学不准提醒！”

　　何姜没辙了，她看了眼身边的闺蜜，大声回答：“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声音洪亮到历史老师都匪夷所思，“你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这么大声？”

　　何姜依旧大声：“对不起老师，我的声音一直都是这个样。下次我一定会好好背诵的。”

　　历史老师被气笑了，她没好气地让何姜坐下，开始批评：“你们这些同学，最简单的知识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在心城市生活呢？”

　　“有些同学也好自为之，不知道就算了，还摆出一副不尊敬老师的样子。好好反省一下。”

　　历史老师抱着书走了，走之前让班长分发今天的课表。

　　今天上午有两节语文，中间插了节美术，接着是两节数学课，下午没有课，晚上是英语晚自习。

　　“其它老师又有事情啊。”迟若衍翻来覆去地看课表，试图用眼神把数学课变成体育课。

　　郁然已经走到她座位旁了，抱胸靠在一边，“还看呢，吃饭去。”

　　迟若衍叹着气被郁然拉走了。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她们又进行了一次哲学性对话。

　　迟若衍仰望星空，忧伤地说：“然姐，你不觉得上学好无聊么？”

　　“每个人都觉得。”郁然说。

　　“那你放寒假出来跟我去玩不？”

　　“不去。”

　　“好吧，那只能我回来看你了。”

　　郁然挑挑眉，“那倒不用，抽空给我发个消息就谢天谢地了。”

　　“我哪有这么忙？”

　　“大忙人，谁知道呢。”

　　她们吵吵闹闹地来到食堂，主要是迟若衍吵闹，郁然负责凑成她们。

　　一楼食堂挤满了人，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很凝重，目光警惕地看向上二楼的学生。

　　“你要走了，估计也参加不了戏剧日。”郁然注意到迟若衍的目光，随口说道。

　　“不是只有高三学生能参加吗？”

　　“嗯，高三是‘参与者’。”郁然点点头，“其它年级，就是‘耗材’。”

　　“当然，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郁然看到出现在后面的转学生们，大了点声，“只要她们不乱走，自然也波及不到她们。”

　　转学生们也听到了郁然的话，神情各异。

　　“唯一治愈我的只有学校的食堂。”迟若衍拉着郁然的手“噔噔噔”跑到二号窗口。

　　“燕姨早上好，我要两个生煎包，一碗菜粥，还要一个茶叶蛋。嗯，再来块桂花糕吧。”

　　完整无缺的燕姨笑呵呵地给她打饭，“今天吃这么少啊。”

　　郁然忍不住了，“这还算少啊？”

　　“小郁别说了，待会小迟都吃不下了。”燕姨嗔怪道。

　　“就是就是，待会都吃不下了。”

　　“我看未必。”

　　迟若衍边吃早饭，便思索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她是接受研究所任务而来，本来要去高三调查研究员之死，关键应该就是“戏剧日”，还有与研究所直接相关的图书馆，至少在她的调查范围内，只有图书馆明确表明了与研究所的关系。

　　食堂的特供菜她只吃过几次，和图书馆特供的糖果有着异曲同工之用处。还有会长说的，她的核心，和岑日央说的副本核心是一回事吗？这个核心维系的又是什么，她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出来。

　　迟若衍转头看向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饭的郁然，大胆问出口：“你有‘规则’吗？”

　　郁然停下了动作，“你不仅不知道，还特别胆大。”但她还是回复说，“你很奇怪。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她搅了搅碗里的白粥，向迟若衍袒露了世界的真实一面。

　　“当你‘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不正常’，这是一个普通人和规则怪谈共存的世界。”

　　“关于怪谈来源的说法有很多种，目前的主流途径有三种。第一种是来源于古代的神话传说，就像心城的“女娲地”，第二种是机构区域本身存在的规则，比如学校机构形成的规则，第三种是源自于集体性的共同情感或是个人经历产生的极端情绪，比如我。”

　　郁然露出一个阴森森的表情。

　　“你说的这些都好熟悉。”迟若衍侧着耳朵听，“我想，我失忆以前一定知道这些。”

　　郁然“哼”了一声，继续讲下去。

　　“当然还有其它方式，比如某个不入流的研究所好像在研究人造怪谈。你与它们有关系。”郁然用了一种笃定的口吻。

　　无辜躺枪的迟若衍:“听起来像什么科学怪人。”

　　“以及外来者，她们降临的地方会形成副本。你应该也听到了吧？她们自称为‘玩家’。”

　　迟若衍对郁然时阴时晴，时好时坏的态度表达了不满:“干嘛那么凶。”

　　郁然回归了平时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哪有。”

　　“维持外来副本的力量叫做副本核心，如果你想稳固自己的力量，或者找到自己的规则，你可以吃掉它。”

　　“如果我不想呢。”

　　“那你就等着被别的怪谈吃掉吧，亲爱的普通人。”郁然把勺子轻轻一摔，以表达自己的态度。

　　回教室的路上，郁然又大致跟她讲述了规则怪谈之间的关系。两个不同的怪谈会因为彼此相同或相似的规则互相吸引，吞噬。较强的规则会压制其它的规则等等。普通人会受到规则的污染，一旦超过个人的精神上限就会陷入疯狂，被具有相同属性的规则怪谈吸纳。

　　迟若衍虚心学习，还上贡了从图书馆顺来的几颗糖。

　　郁然接过糖果，白色的镭射包装在阳光下闪光，她轻嗤了一声，把它们放进口袋，“研究所也就这点破烂发明有点意思。”

　　“能被我们郁然大人看上眼，实在是它们的荣幸。”迟若衍笑眯眯地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