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遇见你》木丞风

8、高考前的并肩与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旧画室的告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沈星眠和陆知言之间漾开层层涟漪。从那天起，他们不再刻意掩饰对彼此的在意——早上陆知言会提前十分钟在沈星眠家楼下等她，书包侧兜永远装着温热的牛奶，是她喜欢的原味；傍晚放学，两人会绕着操场走两圈，聊些无关学习的小事，从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到周末想看的老电影，连沉默时的空气都带着甜意。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学校的氛围愈发紧张。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课桌上的试卷堆得越来越高，连课间的喧闹声都淡了许多。沈星眠的数学成绩还有些薄弱，陆知言便每天晚自习后，在教室多留半小时，给她讲题。

　　那天晚上，沈星眠盯着一道解析几何题皱了很久的眉，草稿纸上画满了杂乱的辅助线。陆知言凑过来，指尖轻轻点在题目的图形上：“你试试从椭圆的焦点出发，连接顶点，用定义来解。”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清晰的线，“你之前总想着用代数方法，其实几何思路更简单。”

　　沈星眠看着草稿纸上的辅助线，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她跟着陆知言的思路往下算，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原来这么简单！”她兴奋地抬头，正好撞进陆知言的目光里——他的眼睛在台灯下亮得像星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她比题目更重要。

　　沈星眠的脸颊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试卷。陆知言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慢来，你进步已经很快了。”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沈星眠看着窗外的雨帘，有些发愁：“我没带伞。”

　　“没关系，我送你。”陆知言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是之前运动会时他用的那把，“我们一起走。”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湿漉漉的小路上。雨不大，却把空气洗得格外清新，梧桐叶上的水珠滴落在伞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陆知言把伞往沈星眠那边倾斜了些，自己的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

　　沈星眠察觉到了，悄悄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伞歪了。”

　　“没有，”陆知言摇摇头，语气自然，“我这边没下雨。”

　　沈星眠没再反驳，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她想起小时候，每次下雨，陆知言也会这样把伞往她这边倾，自己半边身子湿透了也不在意。原来，有些习惯，他从来都没变过。

　　走到沈星眠家楼下时，雨已经停了。陆知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帆布袋子，递给她：“给你的。”

　　沈星眠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错题本，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贴纸——是她喜欢的向日葵图案。翻开本子，里面整整齐齐地记录着数学错题，每道题都标了考点和易错点，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陆知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里面都是常考的题型，你有空看看，应该对你有帮助。”

　　沈星眠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抬头看着陆知言，声音有点发颤：“陆知言，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陆知言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递给她，“明天也要加油，我相信你。”

　　沈星眠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慢慢散开，带着点微酸，像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有过酸涩的疏远，却最终迎来了甜。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默契越来越深。沈星眠会提前帮陆知言占好图书馆的位置，在他的桌角放一块巧克力；陆知言会注意到沈星眠上课犯困，悄悄在她笔袋里塞一颗薄荷糖。偶尔陆知言父亲的态度还是会让他烦心，他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而是会跟沈星眠说：“我今天跟我爸谈了，他虽然没松口，但也没再反对我画画了。”

　　沈星眠会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高考前一周，学校组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那天，沈星眠的名字排在年级第四十八名，比上次进步了十五名。她拿着成绩单，兴奋地跑到陆知言面前：“陆知言，我进步了！”

　　陆知言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你可以。”他的成绩依旧是年级第一，只是这次，他的草稿纸边角不再只有公式，而是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星眠加油”。

　　考前最后一天，学校给所有考生放了假。陆知言约沈星眠在学校的银杏树下见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枚银戒指，戒指上刻着细小的“L&X”。

　　“这个，给你。”陆知言把戒指戴在沈星眠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等高考结束，我就跟你爸妈提亲。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沈星眠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好，我等你。”

　　陆知言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高考只是我们人生的一小步，以后还有很多路，我都会陪你一起走。”

　　高考那两天，天气格外好。每天早上，陆知言都会在考点门口等沈星眠，给她带温热的豆浆和鸡蛋，说“吃了脑子转得快”。他会帮她检查准考证和身份证，反复叮嘱：“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每场考试结束，沈星眠走出考场，都能看到陆知言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手里拿着一瓶水。不管考得怎么样，他都会笑着揉她的头发：“辛苦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沈星眠走出考场，看到陆知言举着一束向日葵站在人群里。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披了层金纱，他的笑容比向日葵还要耀眼。

　　“结束了，星眠。”陆知言走过来，把花递给她，“我们的高中结束了，但我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沈星眠接过向日葵，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她看着陆知言，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和等待都是值得的。那些在图书馆里并肩做题的夜晚，那些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都成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她伸出手，握住陆知言的手，轻声说：“嗯，未来我们一起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要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