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序章》睎睌

22、夏日祭典

　　南方小镇的夏日祭典总在蝉鸣最盛时开场。红灯笼顺着石板路一路挂到河边，映得水面飘着层碎金。

　　英拎着串糖苹果，皱着眉躲开打闹的孩子：“法，你确定要穿这身？丝绸浴衣在人群里挤着会皱的。”

　　法正对着小镜子调整领结，闻言瞥了他一眼：“总比你穿皮鞋踩木屐强，小心崴脚。”他指尖划过浴衣上绣的鸢尾花，是去年在普罗旺斯采的花样本子，“再说，瓷说今晚有烟花，穿得好看点拍照才像样。”

　　不远处的摊位前，瓷举着棉花糖追一只橘猫，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樱花瓣。“诶诶！别碰我的电路图纸！”他手里的图纸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画着烟花发射器的改进方案——据说能在空中拼出“和平”两个字。

　　“慢点跑！”德拎着个纸袋子跟在后面，里面装着刚买的章鱼小丸子，“小心撞到人！”他话音刚落，瓷就撞到了个坚实的后背，图纸哗啦啦散了一地。

　　“抱歉抱歉！”瓷抬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绿眼睛里。美正举着相机拍灯笼，怀里还抱着个巨大的鲤鱼旗玩偶。“没事吧？”美弯腰帮他捡图纸，指腹不小心蹭过瓷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谢、谢谢。”瓷红着脸把图纸抱在怀里，转身就跑，却没注意到美相机里，刚巧拍下他慌乱的背影，背景里红灯笼亮得像团火。

　　河边的空地上，意正指挥着孩子们堆河灯。他手里拿着支荧光笔，在灯纸上画满笑脸：“要写愿望才能让河神看见哦！”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问：“意哥哥，写‘希望德哥哥别总抢我的糖果’有用吗？”

　　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河神最讨厌小气鬼了。”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德敲了下脑袋。“谁小气了？”德把一袋柠檬糖塞进小姑娘手里，“下次别听他胡说。”

　　俄蹲在柳树下削木片，要给大家做小灯笼。他身边堆着几个半成品，有兔子形状的，有星星形状的，最显眼的是个歪歪扭扭的熊——据说是照着美画的。“联，你看这个行吗？”他举起来给联看，后者正帮一个老婆婆挂灯笼，闻言回头笑：“很棒，就是熊的耳朵再削尖点就更像了。”

　　夜幕降临时，烟花突然在河面炸开，金红交错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瓷的烟花发射器果然奏效，“和平”两个字在夜空里亮了足足三秒，引得人群一阵欢呼。

　　英举着手机录像，被法推了一把：“别总拍，看天上！”镜头晃了晃，拍到法仰头笑的样子，浴衣上的鸢尾花在烟花下泛着光。

　　美举着鲤鱼旗跑向河边，瓷跟在后面喊：“慢点！你的玩偶要掉了！”两人的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叠又分开。

　　德和意靠在柳树下，分食一袋铜锣烧，看孩子们举着河灯往水里放。“明年还来吗？”意咬了口豆沙馅，声音沾着甜味。德点头，看着河面上飘远的灯：“当然。”

　　俄把刚做好的小熊灯笼递给联，后者笑着接过来：“做得真好，像极了美睡着时的样子。”远处的美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嘟囔：“谁在说我坏话？”

　　烟花还在继续，蝉鸣混着笑声飘向远处。联看着身边打闹的众人，悄悄把一张照片塞进灯笼——是去年冬天在木屋拍的，九个人挤在壁炉前，脸上沾着糖霜，笑得比烟花还亮。

　　河灯载着愿望飘向远方，灯笼的光在水面晃啊晃，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这个夏天，和所有的夏天一样，热闹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