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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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伟大航路，拥有见闻色霸气是什么感觉？
对百事通而言，这从来不是诅咒，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祝福”。
她身处人群之中，闭着眼睛慢慢的‘看’，人不再是人，而是各种各样形状的颜色。
……
耳畔的声音从未停止喧嚣，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百事通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地狱。
残肢、断臂、形态各异的肉块散落四处，黏稠的暗红浸透了每一寸土地，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类相互倾轧、战斗留下的残酷痕迹，她仿佛能“看见”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每一场厮杀：海贼与海军、居民与天龙人……无数愤怒、恐惧、绝望的情绪如同幽灵，依旧在空气中尖啸、碰撞，她低垂着眼，试图屏蔽这一切，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炼狱般的景象。
突然，画面扭曲、切换。
刺目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天鹅绒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光芒正下方，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他跪在那里，怀中紧紧抱着一颗头颅，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地面上，而那头颅之下，是一具失去了首级的尸体。
「“对不起……”」
「“我想回家。”」
「“爸爸。”」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情绪——悲痛、悔恨、不甘、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百事通奔涌而来，她的头颅仿佛要炸开，剧痛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死死捂住脑袋，蜷缩着趴倒在地。
“咚——”
百事通因剧痛跌倒的声音，似乎惊动了他，男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向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滚——！”
而他怀中的那颗头颅，也仿佛被这声怒吼唤醒，眼皮缓缓睁开，一双如同凝固黄金般的眼眸，就那样死死“盯”住了百事通。
下一秒，所有的画面、声音、情绪被瞬间抽离。
百事通的视线归于一片纯粹的黑暗。
再次有声音的时候，是书页被翻动的细微声响。
百事通眼神发直，还没完全回过神，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吧台边坐着一位正在安静看书的女性。
女人听到动静，合上书，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落在百事通身上。
百事通眨巴了几下眼睛，半晌，才不太确定地开口：“夏琪？”
女人——夏琪微微挑眉，露出一丝兴味：“你知道我的名字？”
百事通没有回答，她移开视线，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在努力捕捉脑海中残留的碎片。
“那个人……在哪？”她喃喃道，不等夏琪回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黑头发的……不对，是金发吧？眼睛……是什么颜色的？黑色？绿色？”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灵魂似乎还滞留在那个血腥的梦境里，跌跌撞撞地走到夏琪面前，夏琪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在观察一个有趣的玩具。
百事通的眼神没有焦点，话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你的儿子……在保护你。”
夏琪红唇微勾，坦然承认：“对啊，我知道。”
“他很痛苦……”百事通声音缥缈，“他差点没有发现你……他本来是想逃跑的。”
夏琪脸上的笑容淡去，沉默了下来。
“王……”百事通继续呓语，“王是被推举上去的……没人在乎他要不要当王……他想回家，他很痛苦……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好吵……好吵？他好像觉得……很吵？安静下来了……哦，对了……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眼睛…也被捂住了……”
听到这里，夏琪眼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多年职业嗅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孩子身上会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她伸出手，轻轻捧起百事通的脸，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温柔：“好孩子，告诉我……‘王’是谁？”
百事通猛地停下话语，瞳孔收缩，直勾勾地看向夏琪，仿佛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别的什么。
突然，她像是接收到了某个信号，身体微微一颤，用一种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王……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哐当！”
门被推开，洛尔坎抱着一大堆刚买的伟贝和伟包走了进来，嘴里不满地嘟囔着：“这鬼地方也太难找了吧！绕死我了！”
古罗莉欧萨在一旁毫不客气地拆台：“是你自己路痴吧？”
洛尔坎立刻瞪向她：“你说什么？！”
“哼，”古罗莉欧萨抱起手臂，“越长大越不可爱。”
“你还好意思说！”洛尔坎像是被踩了尾巴，“我小时候你经常故意把我逗哭！”
“谁让你那么不经逗？”古罗莉欧萨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爱哭鬼！”
洛尔坎眯起眼睛打量着古罗莉欧萨，心里盘算着：如果现在趁其不备踢她一脚，这个讨厌的女人会不会当场摔个狗吃屎……
他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展现一下“大人有大量”，不跟古罗莉欧萨一般见识。他刚转过头，视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钉住了——
夏琪捧着百事通的脸，两人距离极近，气氛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洛尔坎：“？”
古罗莉欧萨：“？”
洛尔坎的目光在夏琪和神情恍惚的百事通之间来回扫视，就在这时，百事通突然转向洛尔坎，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在笑，却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扭曲表情。
她用一种缥缈而熟稔的语气说。
“莱尔，我好想你啊。”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有千斤重担压下。
洛尔坎沉默不语，只有骤然收缩的瞳孔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被抱在怀里的伟贝和伟包掉落一地。
古罗莉欧萨瞥了他一眼。
百事通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她眼中，眼前的成年男子仿佛褪去了现在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神情悲伤的金发碧眼小男孩。
她踉踉跄跄朝洛尔坎走去，颤抖伸出手，试图去抚摸他的脸颊，然而俩人身高差距太大，那根本不是她能够到的高度，她的指尖只能勉强划过他的下颌。
她说：“你叫什么名字？莱尔是你真正的名字吗？不好意思，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力量：“别再难过了，为什么要难过？”
“这是很痛苦的事情吗？我觉得你做出了对你来说最正确的选择，对你也好，对我也好，我并不痛苦你所做的选择。”
“动手吧，莱尔。”
“回到你的大海，任何土地都无法束缚住你。”
“闭嘴。”洛尔坎声音低沉，呼吸开始加快。
百事通却猛地抓住洛尔坎的衣襟，强迫他微微弯腰，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对上洛尔坎剧烈震颤的瞳孔。
“你回家了吗？莱尔……殿？”
“闭嘴！”
下一秒，洛尔坎猛地抓住百事通，失控的巨力将她狠狠掼向门外！
“轰——！”
百事通的身体在街道上砸出一个显眼的坑洞，洛尔坎呼吸急促，已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他锃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剑尖直指门外，声音冰冷彻骨。
“你、给、我、闭、嘴。”
古罗莉欧萨喂了一声想上前，夏琪却伸手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古罗莉欧萨不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现在却不制止他？”
夏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洛尔坎因剧烈情绪而不断起伏的背影。
洛尔坎对着烟尘弥漫的门外低吼：“百事通，你最好现在立刻给我闭嘴！然后清醒一下，好好想想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回答不上来……”他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你真的要为这些胡话付出代价了！”
即使满头鲜血，百事通似乎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她挣扎着从坑里爬出来，神情恍惚地望着洛尔坎，说出了最致命的一句。
“莱尔，杀了我。”
“——！——！——！”
恐怖的霸王色霸气伴随着无声的轰鸣以洛尔坎为中心悍然爆发，敲竹杠BAR内的杯盘剧烈震颤！
古罗莉欧萨脸色一变：“受不了了！现在必须插手！”
再不插手，这个熊孩子马上就要把敲竹杠给拆了！
此时的洛尔坎已被彻底激怒，他握紧刀，身影一闪便要向百事通斩去，百事通眼神空洞，毫无防备，依然沉浸在那段残酷的往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冷静点，洛尔坎。”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稳稳地拍在洛尔坎的肩膀上，强行将他澎湃的杀意和冲势按了回去。
是雷利。
本以为回来会看到洛尔坎和他抓来的朋友和平相处的场景，却没想见到的是自家小子濒临暴走的局面。
雷利一只手紧紧按住洛尔坎的肩膀，另一只手牢牢钳住他握刀的手腕。
“修行还不到家啊，小子。”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洛尔坎猛地转过头，对上雷利深邃的目光。周身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在父亲的注视下，一点点消散开来，他松开了手。
“当啷——”佩刀掉在地上。
洛尔坎不再看门外，转身径直朝酒吧内走去。
“让这个东西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他甚至没有心情去捡起刚才散落一地的伟贝和伟包，食物被踩的稀巴烂，他也一点也不在乎。
百事通因为洛尔坎的霸王色霸气，彻底混过去不知生死。
雷利站在原地，捡起洛尔坎随手丢掉的刀，对儿子的任性摇摇头：“还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