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折纱翼》潇林

4、第四章

　　莫羽家附近的那条小径斗折蛇行，蜿蜿蜒蜒的，望不到尽头，周边弥漫着凄清的感觉。
　　两个身影静静地沿着小径走，寂静的小道上只有她和他的脚步声，皎洁的月光清晰地把这两个人的背影映射在地面上。
　　在一栋楼房前，脚步声渐渐轻微起来。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上去吗？”漠浩顿了顿，又关切的问了一次。
　　“不用。”她的回答还是如此淡漠，坚定到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的瞳孔盯着她的眼眸，除了冷漠他无法从她眼里看出别的感情。
　　他思索……刚才那个对男孩如此温柔的她到哪去了呢，难道只是一瞬间的么？
　　片刻，他的嘴角又抿起，他会心地笑了。
　　除了言伊应该没有人了解或清楚她的另一面了吧……
　　他庆幸自己是第二个清楚她的人，她并不是像表现上那样的冷漠。
　　“你有男朋友吗？”漠浩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莫羽错愕，惊讶地抬头望他，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他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因为无法面对她的眼神而偏过头去，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荒谬。
　　“没。”她又将视线移开，冷冷的音调中竟然带了点略微的尴尬。
　　漠浩无言相对。
　　气氛瞬间冷凝。
　　悠悠地风中传来了轻声的话语声……
　　“你会答应吧？”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莫羽和漠浩同时转头望去。
　　不远处的树阴下站着两个人，他们背对着他们。
　　那是一男一女，男生身材俊秀，背脊懒散地弯曲着靠在一棵树下。
　　那女生娇滴滴地用手摇摆着他的手腕。
　　“恩。”他淡漠地应了声，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甩掉了她的手。
　　“哈哈。我就知道！”女生并没有在意，得意地蹦起来，脸上挂满笑容。
　　月光透过树枝条间的缝隙照耀在男生的脸上。
　　夜晚的黑幕使得被映照的那张脸不是怎么清晰，但莫羽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的那种冷漠与不屑，那脸上的冷漠仿佛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那一刻，她仿佛觉得他是自己的另一个影子。
　　她怔怔地看着他。
　　树下的男生转过身，迈开了步子向莫羽他们走来，眼神却一直盯着前方的路。
　　身后的女孩调皮地追了上来，挽住了他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
　　他忽然抬头向莫羽这边看来，莫羽的眼神变地黯淡，她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目光，她紧紧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也透露出同样的冰冷，让人冰冷寒骨。
　　漠浩望着莫羽和他，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有莫名的相似处，一样刺人的眼光，一样冰冷的面容。
　　如果是别人一定无法正视这种眼神，但是这两个人却可以做到，他们眼里有着共同的不屑和冷漠，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个想法，让漠浩有些恐惧，在恐惧什么？他不知道，他紧紧盯着这两个人。
　　依偎在男孩身边的那个女生突然向莫羽投来仇视的眼神，莫羽这时才察觉自己行为的反常，淡淡收回了望向他的眼神。
　　“我走了，明天见。”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连道别也如此冷淡，她转身进楼。
　　男生的眼神望着她的身影轻轻抬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走。”男生顿了顿，拍了拍怀中的女生，径自转身离开。
　　漠浩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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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哇？他们居然是一对呢，进展的真快啊。”
　　“是啊，完全都没想到呢！”
　　那是第二天的早自修，老师还未到，教室里如前几天一下嘈杂，这样的气氛已经持续几天了。
　　莫羽试图用手捂住耳朵，以便避开喧嚣。
　　“谁追的谁啊？”
　　声音依旧传进莫羽的耳里。
　　“不知道。昨天还没有看见他们怎么样，今天居然就在一起了。”一个女生若有所思地咬着手指，仿佛在深思着。
　　紧接着是一片叹气声。
　　“校花配校草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彭泽原还没漠浩帅呢！”又是一个几乎尖叫般的声音。
　　“泽原帅！”
　　“漠浩帅！”
　　……
　　就如前几天一样，原本早上清新安适的环境总是在这个问题上被打破。
　　莫羽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其实尹玫还没我们莫羽漂亮呢，大家说对吧？”正当莫羽前脚刚跨出教室的时候，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恩，也是啊……还不是尹玫家有钱有权……”
　　莫羽屏息。
　　她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豁然离开了教室。
　　“哦，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莫羽。
　　“没关系。”她点头微笑，然后转身……
　　“你们知道吗？泽原的手下说马上要当众公布一件事，好象就是关于尹玫和他的！”
　　小道消息传了近来，然后紧接着是一片哗然，一阵不自然的宁静之后，全班将近96%的人全部冲了出去。
　　整个班级里唯一剩下的只有言伊，她怔怔地望着伫立在门口的莫羽。
　　然后走向她。“是不是我们也去看看？毕竟他也是你的一个竞争对手。”言伊笑道。
　　她沉默了一会，“恩。”她点头。
　　言伊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没来得及问直接拉着莫羽往人流方向走。
　　莫羽紧紧握着言伊的手，其实她也很想看看那个人的本事。
　　她们跑到了操场，这里人流聚集，比平常集会出操的场面还要壮观。
　　言伊握紧了莫羽的手，生怕她被人群冲散。
　　莫羽蹙眉。
　　这个人确实有强大的能力，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可以让谱清沸沸扬扬，居然还当众公布。
　　他应该是有计划的吧……莫羽暗暗地想道。
　　突然莫羽前面的人群整齐地让出一道路上，原本喧哗的操场忽然在此时全然停止。
　　莫羽的对面，人群的那头，直直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紧跟着他们的是几个身材如保镖一样的谱清学生，看起来全部像痞子一样。
　　两位主角在人群让开的道中间停下了脚步。
　　后身的几个人立即把人群拦成一个圈。
　　因为莫羽和言伊站在最后面，当人群渐渐形成一个圈的时候，她们居然莫名其妙地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莫羽别过头，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今天我要向各位谱清学员宣布一件事情。”明亮而又极富有磁性的声音遍布周遭，颇有领导风范。
　　“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顾真的很感动。”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莫羽仍没有抬头，随后她听到一阵掌声，那掌声排山倒海，比她任何一次上演讲台演讲都要热烈。
　　“那么，现在我开始宣布。”
　　声音戛然而止。
　　全场屏息。
　　“陈尹玫从今天起就是我公认的女友，谁都不许有非议，更不许谈论关于我们如何在一起之类的话题，如果有谁捏造绯闻，后果自负。”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群众，全场鸦雀无声。
　　然后人群又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莫羽被人群挤地跌跌撞撞。
　　这时，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人群没有再动。
　　她察觉到言伊的手突然攥紧了她。
　　她察觉到有个人停在了她面前。
　　她抬头。
　　与那个人对视。
　　泽原的瞳孔突然收紧，死死地盯着她。
　　再一次——
　　冷寂与冷寂交集，她的目光依旧淡然，充满了不屑，寒气充满了周遭。
　　他的手指蠕动了一下，然后手臂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