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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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走到家门前，拿出衣袋里的钥匙，把钥匙插入钥匙孔。
门打开了，灯亮着，莫羽向房间走去，她隐隐感到不安，这感觉好像父亲去世的那一夜的感觉。
“妈……”莫羽带着一丝颤音呼喊。
屋内灯亮着，却没有一丝动静，莫羽的心在此时揪了起来。
她惶恐地伸手试图去开母亲房间的门，不知为什么，手指快触碰到门闩的时候她的手不由地缩了回来。
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她怔了怔，再次把手伸向门闩，这一次门被迅速打开了，里面的情景让莫羽震惊。
屋内。
母亲静静地躺在地上，面容苍白，眼睛闭着，没有一丝的动静。
白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莫羽惊讶的发觉母亲苍白的脸上居然有种安详的感觉，仿佛在一刻就要飞散而去。
这种感觉让莫羽的心更加沉重。
她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怔怔地走向母亲身边。
然后……她蹲下身子，她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动，她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母亲毫无生气的脸竟然没有一丝温度。
一阵凄人的寂静之后，莫羽把母亲的身子扶起，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她屏息……母亲居然没有一丝热度，浑身冰冷冷的。
向来平静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她的眼里充满了害怕失去的神情，“妈……不要离开我……”
“妈，你不要吓我啊……妈……”
她极力呼喊着母亲，但是回应她的只有房间里的寂静……
氤氲漫上了她的双眼，她害怕看到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的怀里渐渐冰冷的感觉……
她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夜晚，父亲的面容也是如此的苍白，她和母亲极力呼唤，她们的眼泪仿佛在那一刻全部干涸。
当父亲静静地躺在抢救室里，他们母女依偎着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抢救室内“滴滴……滴滴”波动着的心电图在不停的响着，那一丝丝的波动承载了她们所有的希望与不安。
直到抢救室里灯光熄灭，直到心电图上显示着一条没有波纹的直线，直到医生无力地摇头叹气……
她们的天似乎就已经在那一刻崩溃。
那一刻，时间静止，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有色彩。
那时父亲的面容就如同现在母亲脸上的面容一样……
她脑中一片空白，她感到害怕与不安，眼角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正在这时，半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生的影子映了进来。
高漠浩走进了莫羽的家，他清楚地听到那无助崩溃的哭泣声，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他随着哭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他望见莫羽，望见趟在她怀里的女人，脸上似乎没有了血色，整张脸苍白的宛如即将飞散的蒲公英，流离失所。
莫羽察觉到了高漠浩的到来，用手背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微微抬起头，向漠浩望去。
当他与莫羽对视的那一刻，他微怔，手里的本子被他的手攥地皱紧。
他深深地望着她眼角极度悲伤的眼神，那种眼神与平日的她完全相反，与那个无论什么事都冷漠坚强的她截然不同。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随着她的眼泪揪了起来，他发现有种隐约的痛楚在他胸口蔓延，然后渐渐遍布于身体每个角落。
莫羽收回眼神，她不想别人发现她这种软弱无助的样子，于是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想要躲开他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
漠浩慢慢走到莫羽身边，他蹲下身子，把书包放在一边的角落里。
他望了她良久。
那个一直笑着的女孩，那个冷漠的女孩，在此刻她的眼泪深深地揪住了他的心。
他望不见她的脸，她的脸被黑色的长发遮掩住。
他如水的眸子望到她紧缩的身子，明显地看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白皙的手臂上流淌着泪水的痕迹。
他用手握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试图把她弯曲的身子扶正。
他再次看见那张脸，脸上道道的清冽的泪痕，他的心再次重重地被敲击。
“这样不行，你得马上打120，不然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漠浩面露焦容，关切地望了望莫羽。
莫羽忽然转过头，不知自己怎么了，现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有漠浩在突然有种欣喜的感觉。
她抬起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我去吧，你扶着她，不要太担心。”漠浩起身走出房间。
她望着他离开房间，她的心竟然有些轻松下来，她转眼望向趟在自己怀里的母亲。
莫羽握住母亲的手，暗自念道：
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会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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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在白色黯淡的灯光下，母亲憔悴的脸显得越发苍白，疲倦的眼睛重重地合在一起，她的脸上依旧存在着安详的表情，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张，仿佛坠入了美好的回忆之间……
莫羽静静地呆在床边望着母亲，心中似乎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离她而去。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离她而去，只留下她来面对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世界，那种感觉似乎痛彻心扉……
还好上帝是宽容的，没有把她身边的一切都夺走。
“天色已晚，家属可以离开了，需要的话明天再来吧。”一位女护士推门进来。
“我不能留在这么？”莫羽转身请求道，表情甚是恳切。
女护士为难地望了望她，摇了摇头，旁边病床上的小男孩轻轻嘟囔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让自己睡得更加惬意一点。
漠浩清晰地望见莫羽眼里不舍的眼神。
“回去吧，明天再来好了，在医院里不会有事的。”漠浩轻轻地拍了拍莫羽的肩膀，温柔地说道。
莫羽迟疑地看了看母亲一眼，她的眼睛还是如此疲惫地闭着，但是她也不想耽误了明天的学课。
于是她站起身，向护士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他，唇角微微勾了勾：“走吧。”
夜晚的天空此时已没有星辰，黑的深邃，路边各种店铺的灯光营造了另一片星辰。
莫羽和漠浩并肩走在夜晚的街市里。
他不禁用余光望了望莫羽，明亮的灯光清晰地映照出了她脸颊上隐隐的泪痕，脸上却还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好象没有发生什么，与刚才他走进她家那时蹲在地上哭泣的她完全不同。
他有些困惑了……她到底是怎样的呢？
正当这时，一个身影窜了过来，撞到了莫羽，莫羽站立不稳地后退了几步。
男孩被撞地摔倒在地上，漠浩连忙上前去扶起他。
男孩在漠浩的怀里开始哭泣，仿若在父亲的怀抱里，他哭得是那么的凄惨。
漠浩笑了……莫羽也不自主地望着男孩微笑起来。
莫羽走到男孩面前，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埋在漠浩怀里的脑袋，用轻柔的声音关切道：“没事吧，小弟弟？”
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用水汪汪的眼睛抬头望了望莫羽，然后微微点头。
“你怎么一个人呢？”漠浩看了看他。
男孩羞愧地低下了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找不到妈妈了……”
然后漠浩微笑起来，但却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
莫羽四下望了望，熙熙攘攘的人群，把小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好吧……她想。
“你告诉我们，我们送你回家吧。”莫羽朝他笑笑。
“恩。”男孩的声音一下子变的爽朗起来。
他们刚走几步，一个妇女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忽……找到你了……”这个女人看起来非常的疲倦。
男孩头猛一抬，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哭声再起响起：“妈妈！”
她连忙从漠浩的怀里把他抱起，然后连声安慰。
“他父亲呢？”漠浩环顾了一下四周。
男孩没有出声，他母亲的眼睛黯淡了下来，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却有着深沉的痛……
莫羽此时好象明白了什么，她的心脏仿佛被紧紧地捏住了，她疼惜地望着这对母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莫羽与这对母子间流淌。
“对不起。”漠浩也察觉到了这种感觉，“是我冒犯了……”
他母亲释怀地一笑，然后转身道谢离开。
漠浩看了看莫羽，又从她的眼里发现了那种悲伤的眼神。
她正望母着那对子的背影，那种流露出来的理解和怜惜深深地弥漫在她的周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