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洛子晴

2、下篇

　　第二天又是满满一天课的周一，每天过着上课摸鱼，下课发呆的日子，感觉自己和修完全是不一样的大学生活，比起修来，我的大学生活简直就是在虚度光阴，但对于本来就不爱学习的我来说，能坚持到毕业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修年年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每年的期末考试都是班级里的第一，还参加了各种计算机比赛以及导师的项目，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周末空闲时间还要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跟他的工作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回想一下，已经快两个月都没有见到修了，期间也只是短信或者电话的简短问候，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对修的不满也越积越深。

　　“在干吗啊？周末出来看电影吗？”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修发了一个短信，无聊的日子过的够够的了，看在修忙于学业的份上，我还是主动约他吧。
　　“周末要做实验，可能没有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修回到。
　　难得主动一回，修竟然一点都没有兴奋的样子，也连一句多余的道歉都没有，以前的修从来不会这么冷漠的和我说话，以前的修都是秒回我的信息，以前的修都会把我们的周末安排的满满的，从来不会浪费我们见面的机会，如今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修变了？
　　我一肚子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拿起电话：“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我们都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我主动约你你什么态度啊？每天就知道你的实验你的实验，你有没有在乎过我啊？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
　　一阵沉默过后，听到对方长长的一声叹息，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但还是没有服软，等着修的回应。

　　“对不起”一声有气无力的道歉过后，又是沉默......
　　没有办法承受这样没有回应的争吵，我挂断了电话。一晚上盯着手机发呆，期待着修再次打来，可是手机的屏幕一直黑着。
　　晚上十一点左右，手机响了，我迅速拿起手机却看到了陈宇的一条信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呀？需不需要我整理的线代笔记？”一阵失望过后，并不是很有心情的回复了一条：“需要。”虽然没有心情复习，但想一想线代上天的挂科率，还是好好复习吧。
　　第二天早上，依旧没有收到修的回信，随意收拾了一番，准备到图书馆搜罗一些考试的复习资料，临近期末，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邱玥也和子竹、夏兰他们一起早早就去了图书馆学习，而起床困难的我只能快到中午才艰难的爬起来，一个人在图书馆艰难的寻找着为数不多的空座位。向往常一样，磨蹭到中午终于走出了宿舍门，下楼看到了陈宇站在宿舍门口，手里抱着一堆厚厚的本子。突然意识到昨天还跟他借了笔记。
　　“都期末了还这么悠哉，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呢？”说完陈宇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越是掩盖什么却越容易被人发觉一样，陈宇明显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陈宇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头询问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感觉所有的话想要倾诉出来，却又无从开口，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没等我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这是怎么了？”从陈宇慌乱的语气中可以知道他一定也不知所措。
　　“没事”我努力平复心情，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一句话。
　　“走吧，带你去附近的公园散散心。”陈宇用胳膊揽住我，带我走出了学校。
　　我默默低着头，有一个瞬间突然希望陈宇就是修，希望他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希望他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可能老天总是把对的时间和对的人完美错开，眼前的人再好却也抵不过心里已经存在的那个人。
　　“说说吧，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吗？”陈宇一边走一边用手护着我，生怕从我身边路过的行人把我撞倒似的。
　　一直以来感觉陈宇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从他知道我的名字和电话、知道我的课程、记得我的生日、居然还知道我有男朋友？虽然他身为学生会主席，想要了解我的基本信息不是什么麻烦事，但是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我发出疑问，陈宇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便解释道：“听邱玥说，最近你和你的男朋友在闹别扭，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哦，也没什么，可能就是我最近比较累吧。”不知怎么，心里想说的话到了嘴边，都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借口。
　　“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吗？”陈宇突然笑嘻嘻的问道。
　　“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听懂他的问题。
　　陈宇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突然让我感到一阵温暖，就好像小时候喝完药妈妈喂我的那块糖，能帮我忘记之前的苦涩。
　　“为什么呀？”我疑惑的问道。
　　“因为海里的鱼会吐泡泡，咘噜，咘噜，blue,blue...哈哈”陈宇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噗。”我也不禁被他的笑声逗笑了。
　　“那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吗？”陈宇接着问。
　　“不知道。”
　　“因为大海是蓝色的。天空喜欢大海，就像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瞬间安静的空气中只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开玩笑哈哈，不好笑嘛？”陈宇打破了安静，似乎在努力缓解一丝尴尬的气氛。
　　“噗”笑出声的时候，突然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发自他的内心，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但那一刻，我并没有想要逃避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幕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走在公园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入冬以来，还很少这样出来散过步，不过果然南方冬天是化学攻击的传说有理有据，不一会就感觉冷空气穿透了我的大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不我们回去吧。”陈宇察觉到了我穿的并不多。
　　“不。”难得出来散心的机会，我一点都不想错过，想想回去又要面对木头一样的修和做不完的复习题，内心就十分的抗拒。
　　“好。”陈宇说着摘下他的围巾把它绑在了我的脖子上。
　　感受到了围巾上陈宇的余温和一阵清香，这种味道和修的不一样，却同样让人觉得安心。顿时觉得不冷了。
　　我们又走了好久，从兴趣爱好谈论到人生哲理。
　　“下雪了诶。”我伸出手，看到了一片晶莹的六角星雪花飘落在手中，又瞬间融化了。
　　“今年的初雪，许个愿吧。”陈宇装模作样的合拢双手，“希望我们米珞同学期末考试不要挂科。”
　　“切，愿望不能讲出来。”我假装生气一样突然拐进了一个岔路，陈宇立刻追上来，不停地道歉，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天说黑就黑，冬季的白天可真是短暂，就像一个人的童年时光，一眨眼就逝去了，但白天终究还会到来，而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的年龄再也不会有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打开了手机，看到了修的未接来电。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此刻已是两个小时之前了。
　　告别了陈宇，我一个人坐在宿舍楼下，深呼一口气，拨通了修的电话。
　　“喂。”修低沉的声音让我感到很压抑。
　　“刚刚没听到。”我也只是简单的做了解释，并不想说太多话。
　　“哦。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还好吗？”修没有情感的语调就像是在读某些理科教材一样。
　　他的语气让我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出于关心我还是只是想要发泄他自己的情绪才给我打了这通电话。那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我只是希望他能抽出哪怕一点点时间来陪我，而得到的回答只有沉默。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但我知道从去年他越来越把他的重心放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也许我们的距离就已经越来越远了。
　　“那没什么事情就挂了。”没等到我的回答，蒲修就挂断了电话。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现在这样的心情，我盯着黑色的手机屏幕，映出了我披散的头发和眼角的泪水。
　　我起身跑回宿舍，衣服都没有换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泪就像开闸的水泵，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怎么了？珞”李子竹用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我，见我没有反应，又转身去问邱玥和夏兰，从无人回应的气氛可以感觉到她们也手足无措。
　　“没事吧？”邱玥的大嗓门一听就是从她的床上发出来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夏兰应该是猜出了大概发生了什么，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夏兰的翻书声，邱玥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和子竹来来回回收拾东西的脚步声。
　　又是失眠的一个夜晚，枕头被泪水打湿后的冰凉感觉，就像此刻心一样。虽然躺在床上，却像是在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快要亮天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哭了太久，艰难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了。
　　并不是很想动的我，继续用被子蒙住了头。这时手机响了。
　　“还没起床吗？明天可就是考试周了，你再不复习可真要挂科了。”陈宇噼里啪啦一顿说，也不顾我现在的心情。
　　“哦。”我沙哑着嗓子回应道，对于我来说，之前总是把感情的事情放在首位，其余的事情相比起来我都可以放在一边，可是如今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所相信的感情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我在你宿舍楼下，给你带了最近几科的复习材料，抓紧时间背一背。”陈宇催促道。
　　“好。谢谢。”
　　挂了电话爬起来，也没有梳妆打扮的心情，走到楼下发现陈宇不仅带来复习材料，还给我带了一份酸菜鱼和一些当季水果。
　　“拿去吧，心情不好也要吃东西不是。”陈宇把东西递给我后，说他还有事就匆忙走了。
　　把东西提回宿舍，便收到了蒲修的信息。
　　“珞，我想了很久，你想要的陪伴我给不了你，我觉得我们这样很累，也许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我关上手机，默默坐在椅子上，原来的幻想与憧憬一瞬间破灭了，原来以为，我的未来里面的每一刻都会有修的身影，没想到修的一句话，就能把我所有的计划全部改变。
　　就这样一直呆到了晚上，天逐渐黑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终于还是拿起手机给修回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这是我和修的最后一条信息，也是我们在一起三年的句号。

　　虽然这些事情足足让我伤心难过了三个多月，但还好老师们仁慈，所有课程最后都通过了。所以整个寒假不用为补考操心。
　　大二下学期也是浑浑噩噩度日，懒懒散散上课，陈宇还是有事没事来给我送点好吃的，带我出去转悠，不过自从我分手后，他来找我的频率也是越发的频繁。幸好有他在，让我很快走出了分手的阴影，给我无趣又痛苦的大二生活带来了一丝光彩。

　　“下学期我就要出去实习了。你一个人在学校可要照顾好自己哦。”快放假的前一天，陈宇带着我去吃了我最爱吃的冰激凌，回去的路上和我说道。
　　“这么快就要实习了吗？”
　　“是啊，下学期就大四了呀。”
　　“是哦。”一直以来，陈宇总是一有时间就陪我上课，陪我复习，差点忘了他还比我大一级。
　　“小笨蛋哈哈。”陈宇说完拍了拍我的脑袋。
　　“...”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中，而眼前这个人也变得与自己格外的亲密。
　　“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陈宇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眯眯的问我。
　　“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当然了，我可是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
　　“这是...这是表白吗？”我小声嘀咕着，心里却盼望着他能听到。
　　“走吧，天不早了。”陈宇拉起了我的手，一路上紧紧握着，而我的心也一直砰砰乱跳。

　　他们都说我和陈宇的相遇和相识就像小说一样，虽然没有看过很多所谓的校园爱情小说，但总觉得陈宇确实对我出乎意料的好，能得到这样校草级别人物的偏爱，对于长相平平无奇的我来说确实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吧。
　　虽然没有很正式的表白，但我们每天从睁眼可以聊到睡觉，总觉得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和许多我们想要一起做的事情。

　　转眼间，我已经是大三的学姐了，而陈宇也找到了一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公司开始实习，据说是个全球排名前几的物理研究所。以陈宇的学习能力和他的人际关系，能去这样的公司倒也不足为奇。
　　大三的课程没有前两年那么多，所以陈宇也不太担心我的学习了，一有时间就带我出去逛街吃饭，我们的关系就这样逐渐升温。
　　基本上每天他下班后都要带我出去溜达一圈，这半年里，我们几乎踏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不仅游览了当地的名胜古迹，还走过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城市小角落；不仅品尝了当地的著名小吃，还吃到了街边的各种美味。而对于我来说，这不仅是我丰富多彩的大三生活，也是我和陈宇独有的美好记忆。

　　一天陈宇突然说他公司有事，没有办法和我吃晚饭了。和夏兰吃过晚饭后，我决定去陈宇的公司接他下班，我特意亲自准备了水果沙拉，放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为了给陈宇一个惊喜，我并没有给陈宇发信息。
　　不到八点钟就出门了，坐了地铁换乘公交，终于到了陈宇的公司。抬眼一看，三四十层的高楼被擦得发亮的玻璃包裹着，夜晚的大楼里映出室内统一的白色灯光，这种规模的公司我还是头一回见，门口形色匆匆的人都穿着一尘不染的黑色西服，难怪陈宇每次工作完都要回宿舍先换衣服。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后，觉得自己与这里的人们简直是格格不入，所以决定还是去旁边的一家快餐店，等陈宇忙完。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公司的大门，这样就可以在陈宇出来的第一时间扑到他的身边了，想象一下陈宇看到我的反应，一定很好笑。
　　点了一杯果汁，坐在窗前的柔软沙发上，果然是大公司的待遇，就连旁边快餐店的沙发都和学校旁的不一样，我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盯着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的面孔，不知道是视觉疲劳，还是环境过于舒适，不知不觉我趴到桌子上就睡着了。
　　等我再一睁开眼时，一看手机已经将近十点了，我猛然直起身子，拍着脑袋，责怪自己怎么能在这时候睡着。然而打开通讯录时，却发现并没与收到陈宇的信息。
　　之前陈宇每天下班后总会给我发一条信息，不管是按时下班还是加班，这种习惯已经成为了每天的日常，但就算之前加班，最晚九点钟也该下班了，可今天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难道陈宇还在加班吗？
　　刚站起身来，拿起手机准备拨通陈宇的电话，抬眼却看到了窗外公司门口的陈宇，我站在原地几秒钟没有动，因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挽着陈宇的手臂，两人穿的都格外正式。
　　几秒钟后，我急忙跑出快餐店，冲到陈宇面前，我抑制着内心的冲动与紧张。
　　“陈宇。”感觉说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
　　陈宇看到我后，好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张了张嘴，又立刻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宇这句话的语气让我突然觉得陌生，这种语气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与调皮，多了一丝冷漠与质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生，虽然化了比较浓厚的职业妆，但看得出她的五官十分精致，高档的项链手表一应俱全，而她的手自我看到时，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陈宇的手臂。
　　陈宇终于看懂了我的心思，把手臂抽出来，放到了我的肩上。
　　“这是我的发小，别瞎想。”陈宇的语气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哦，这样。”说完把手里的水果沙拉递到陈宇面前。
　　“特意为我做的呀？”陈宇冲我一笑，接了过去。
　　“今天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改天陪你。”说完快步走向了停车场，女生也跟着走了。
　　等到他们两个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从前一直都不去过问太多陈宇的生活，一直觉得他可以把他自己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安排妥当，而我只需要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了，现在想想，也许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也许我们的世界终究还是有所差别。
　　一个人回去的路上，收到了陈宇的信息。
　　“今天真的是抱歉，不仅加班还赶上家庭聚会，本来不想去，想陪你的，但长辈太多了，不好推脱。明天一定好好补偿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想一想陈宇每天要应付工作还要面对家人，今天的小情绪也就瞬间没有了，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体贴和包容，何况陈宇对我又温柔又细心。

　　回到了宿舍已经快十一点了。
　　“怎么这么晚呀？”子竹从床上探出头问道。
　　“陈宇加班了。”我简单地回答。
　　“你和陈宇在一起了吗？”邱玥的大嗓门突然兴奋起来。
　　“算是吧。”其实我自己也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很正式的仪式，但这大半年来和陈宇的相处方式和情侣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我听说陈宇有个青梅竹马，也在我们学校。米珞你知道吗？”邱玥几乎把整个上半个身子都从床上伸了出来。
　　“是吗？”不说我倒是忘了，难道就是今天陈宇所谓发小的这个女生吗？我倒是想听听邱玥的小道消息。
　　“你居然不知道吗？她叫董依依，和陈宇一届，她父母和陈宇的父母是好朋友，所以她们从小就认识。董依依家里的公司在全球连锁，据说陈宇的实习工作都是董依依帮忙联系的。”
　　邱玥仿佛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来，邱玥所说的董依依应该就是去年生日帮陈宇给我送礼物的那个女生，也就是今晚挽着陈宇的女生，难怪总觉得那个女生在哪见过。
　　“外界都传闻他们两个才是一对，米珞你要小心呀。”邱玥说完钻进了自己被窝。
　　传闻又如何，陈宇喜欢的是我，别人爱怎么想。我不以为然的爬上了床。

　　第二天，原以为周末陈宇能来陪我，结果他却发来信息说这周末家里有事，只能下周再抽时间来找我了。
　　无聊的周末只能用吃外卖和刷剧来打发，傍晚的时候，终于还是在宿舍呆不住了。随意穿了一件长T恤准备下楼去转转，邱玥说她要去买点零食，就同我一道下楼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一出门就看到了陈宇的发小董依依，一身黑色礼服一样的裙子，站在宿舍楼下。我立刻低下头，想要装作没看见从她身边路过，却被她直接拦了下来。
　　“以后别找陈宇了。”淡淡的语调却充满了杀气。
　　“为什么？”涉及到我和陈宇的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毕业就要订婚了，现在陈宇也是在为订婚的事情筹备，所以最好不要去烦他。”
　　“哈？”就像听到了一个冷笑话，想笑却笑不出来，如果拿这种事情刺激我，大可不必。
　　我转身走开了，也不知道去哪，只是不想回头。邱玥识趣似的转身去了旁边的小卖部。
　　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陈宇真的喜欢董依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不避开她，可是如果陈宇喜欢的人是我，那董依依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旁的公园里，想起了第一次陈宇带自己来这里时，已过去快一年了。从和蒲修分开到现在，是陈宇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自以为陈宇才是和自己志同道合心灵相犀的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董依依刚才所说的话。
　　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下来拨通了陈宇的电话。
　　“董依依是谁？”没什么多余的问候，我只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怎么啦？突然问这个。”陈宇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起董依依。
　　“回答我。”我不依不饶。
　　“我发小呀，就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陈宇轻松的语气突然让我觉得我可能误会他了。
　　“你们要订婚了吗？”我问。
　　对面突然沉默了，这种沉默让我不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间还在继续。
　　几秒钟的安静让我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我慌忙按下通话结束按键，努力克制心中的情绪，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电话不停地响，等我控制好情绪后，接起了电话。
　　“米珞，对不起，我是喜欢你，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没办法...”
　　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我放下了手机，原本期待听到的解释却成了一句对不起，原来，自始至终我才是那个最好笑的笑话啊。

　　回到宿舍里，夏兰还是一如往常坐在她的位子上看书，完全没有想要关心我的样子，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倒是邱玥搬着凳子坐到了我的旁边，她一手拿着护肤品，一手在脸上一顿涂抹。
　　“你就不应该去招惹陈宇，他是你能驾驭的了的吗？真的是。”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脸，这声音使我格外的厌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看我没有说话，邱玥又火上浇油的补充了一句。
　　“你特么知道什么？凭什么就全是我的错？”内心的怒火突然被点燃，几天来的情绪瞬间爆发，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了，眼泪顺着眼眶不停地流。
　　邱玥像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挪开了凳子，夏兰仍然盯着那本自从我进来后就没翻一页的书，李子竹为了缓解气氛，跑到我身边，一边抚摸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我。
　　“没事没事，陈宇就是个渣男，他配不上我们米珞。”说完拿纸帮我擦着眼泪。

　　一晚上没有闭眼，感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特别不真实，如果说我和陈宇的相遇像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恐怕连电视剧也拍不出来吧。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宇没有再对我做多余的解释，原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注定没有结果，所有人都看破了一切，只有我还是蒙在鼓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了邱月她们已经起床的声音，此时此刻，陈宇也应该在为他的婚礼忙前忙后吧，蒲修也应该已经到了他的实验室。
　　眼睛肿胀难忍，不得不去洗手间冲洗一下一晚上的泪痕。
　　当我走进洗手间时，却听到了邱月和李子竹的对话。
　　“米珞就是活该，谁知道她当初怎么勾搭的陈宇呢。”邱玥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格外的刺耳。
　　“就是的，不然陈宇怎么可能看上她。”李子竹的回应让我万万没有想到，听到后愣在原地半天，听到冲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我立刻跑了出去。

　　没有回到宿舍里，而是一路狂奔，不顾身上的穿着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脚下的这条路我和蒲修走过，和陈宇走过，也和夏兰、邱玥、子竹走过，这条路刻下了我太多的记忆。而此刻再次走上这条路时，这些记忆都变得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原来，所谓的愿得一人心是如此难以企及，更不用说白首不分离。其实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吧。
　　我爬上了学校里最高的教学楼。
　　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天空，听着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下一世我转身的时候，你会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