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华年》垂天云

14、娱知音重抄三国，管纪律误当班长

　　娱知音重抄三国，管纪律误当班长

　　那日间操回来，梅儿笑着对我说，她看到一个女生痴痴地望着我，好像《雪山飞狐》里的冰雪儿。我告诉她不要瞎说。忽然，我问她：“你看尹月玲像不像冰雪儿？”梅儿似乎有些不高兴，摇了摇头。她又忽然回头问我：“你愿作胡一刀还是愿作胡斐？”我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我愿意作胡斐。”电视剧《雪山飞狐》中是以胡斐为主的。他的父亲胡一刀只是个引子。胡斐的爱情比较曲折，他的性格和遭遇引起了我的共鸣，有时竟忘记了我是谁，为他而流过泪。我确是从内心里喜欢胡斐。梅儿听了很意外，她本以为我愿意作父亲的。她笑着回过头去，似乎又很满意。也许是因为胡斐和冰雪儿只是母子关系吧。有时我用书本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地唤她作“若兰”（胡斐之妻），似乎教室内别人都不存在。梅儿听了总是含着甜蜜地笑。
　　一日下课，我出去和同学们玩去了。我捋下几片榆树墙的叶子，撕碎了，团在两指之间，用中指全力弹出去，射程将近一米，尤其是近了，击在脸上，啪的一声响，叶子碎片散开，很是壮观。这技术是我自己创出来的，他们都不会，只会大把大把的乱扔。
　　那天，我在榆树墙边采摘叶子，只见梅儿在窗子旁探出头来，看着我笑。我便走进教室，她还是笑个不停。我被笑得有些发毛，佯嗔问她笑什么。梅儿说：“刚才那女生看着你笑呢。”她说的是上回侯捷提起的那个人。我听完之后，很是气恼，但似乎是假装的。我抓起刚才放在桌上的树叶碎末，左右开弓，向她弹去。梅儿忙忙双臂架起，遮住头脸。但我还是乘其不备击中了她，树叶里面似乎夹着一个小树枝，我未曾注意。她却俯在桌子上，不动了。我立刻收敛了笑容，而且带着不安和恐惧，轻轻问她：“打疼了吗？”她不理我，我轻摇她的椅子，她还是不理我。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暗暗责怪自己的失手。忽然，她从桌上起来，回头笑了。我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小学毕业的假日里，我一时兴起，抄上《三国演义》了。不过只抄了两回便停止了。一日，我拿来给梅儿看，她便认认真真地看起来，到放学才还给我。我问她看完了吗，她说还没有。我让她拿回去看，她谢绝了。她告诉我她父亲总是要检查她的书包的。我有些惊愕。呆呆地接了过来。第二日再接着看，看完之后，还给了我。我问她好吗？她说很好，只是里面的诗太浅俗，尽些数字。我翻看了一下，果然有数字的占大多数。她问我：“你看《红楼梦》吗？”我说没有，她很是失望。
　　我小学时字迹当然没有现在好，我见梅儿喜欢，便回家偷偷地连夜生抄了一遍。我揉揉惺忪睡眼，看着满纸工整的字迹，露出满意的笑。第二天，我拿给梅儿看，她接过来，略略翻了翻，夸奖了几句，便还给了我。周志才来借，被我拒绝了，他带着嘲讽去了。
　　周志才是从三年级新下到我们班的，相貌丑陋，终日和陈玉龙他们嘻笑。自从我看到他起我便开始讨厌他。他却总是笑嘻嘻的。一日自习课，教室里乱哄哄的，周志才在后面喊了一声：“别说话了。”大家静下来，也许是正看见张老师走进来。张老师冷冷地问：“刚才那是谁喊的？”教室里气氛顿时紧张，没人敢答应。老师又问：“怎么没人敢承认呢？谁喊的，站起来。”只见周志才红着脸站起来，低着头，等候发落。张老师笑了笑：“刚才是你喊的？”周志才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道：“老师，我以后不的了。”张老师说：“那你就当班长吧，以后多管着点。”大家都哄堂大笑。老财愣愣地看了看老师，才知道这不是作梦，于是，他当上了班长。
　　《雪山飞狐》中的一首插曲《我有一片心》是相当好听的。我曾四处寻问，终于寻到了歌词。我自己在课下轻轻地唱起，梅儿让我给她唱，我不肯。别人让我唱时我总是不愿意唱的。即使唱了也唱不好。我告诉她，你若想听就在我自己无意中唱起的时候听吧。后来，我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收回你的一片心。我知道是梅儿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一次体育课下课回来，见桌上写着：“愿你找到一个真谛。”我知道是梅儿的字，便略改几笔为：“愿你我吃一个真谛。”让她看，她笑了。我问她：“这是不是你写的？”她摇头说不是，我又问，她仍否认。我于是说：“那我相信你。”她面一红，说：“是我写的。”我笑了，说：“你真不让我失望。”她面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