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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青丘新生的神祇 ...

  •   林灼渊逐渐清晰,耳边嘈杂一片。可能是多亏了在兽境秘境的那次经历,他体内翻涌的灵气已经平息了。

      他借着陆霄的力站起。

      周围的场景与昏迷前相差无几,他只是失去意识了半分钟。

      “这什么情况?”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陆霄。

      陆霄一脸事不关己,眼神都没多给周围一个,全副心思似乎都搁林灼渊身上了。他手还一下下轻拍着林灼渊的背,几乎把人半圈在自己怀里,语气平淡:“不知道。”

      婆娑树下白色的光纹消失,月华终于停止,只是星星点点如尘埃般的细沙飘在空中。地上白茫茫的厚雪消失,族长扶着礼器站起。

      没能及时跑掉、被雪埋了个结实的修士们可不干了,现场乱哄哄的。

      “你们狐族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立马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呛声:“啧,人家请你来是蹭修为的,自己没本事被雪埋了还怪上主家了?”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
      “放屁!这明摆着不正常好吧?!”

      老族长这会儿却像是魂飞天外,对眼前的混乱充耳不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其他狐族子弟赶忙上前,想安抚炸毛的众人。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婆娑树繁茂的枝叶无风自动,无数翠绿的叶子簌簌飘落,却不落地,而是汇成一道绿色的溪流,全都涌向树下跪着的那个身影!

      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追着树叶看去。
      老族长猛地回神,将手中的礼器再次重重插入地面。

      “嗡——”

      这一次,一条银色的路连接婆娑神树,一直通向那人。

      点点星尘中,她带着白玉面具看不出神情,依旧跪在树前纹丝不动。
      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脚下洁白的道路,似狐仙对她的指引。
      树叶摩挲,礼器从地上飞起,被淡淡的金色包裹。鼓与笛奏起,乐曲声诡谲多变充满上古时期洪荒一片的苍茫,月华化作天地初开时的光。
      她随着鼓点抬起头,左手在站起时举起。树叶绕着她开始打转。
      此时的月亮像是被感召了,烁白的月光打到高耸入云的婆娑神树上,连影子都淡了几分。
      修为稍弱的狐族,被这月光一照,竟维持不住人形,纷纷化作毛茸茸的狐狸真身。

      老族长猛地挺直了腰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光芒,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无比恭敬地、一步步退让到旁边。
      传说记载,初代狐仙是自月光下诞生的。

      此刻月光为她披上一层薄纱,山风伴她加冕。
      脸上的白玉面具应声脱落,悄无声息地没入光洁的草地,露出一张在场许多人都熟悉的脸!
      可那双细长的眼,微微睁开二分,阖着八分,眸光沉静,竟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神性,宛如庙宇中垂眸的佛陀。
      透过纷扰的人群,她独自立于巨大的神树下,身影渺小如沧海一粟。

      叩仙门,争天命,身是蜉蝣,敢撼参天树。

      在万千注视下,她朱唇轻启,声音空灵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言既出,如惊雷落,引神树垂青。
      枝桠像是老人慈爱的手在她面前伸展。她抬起下巴,露出慈悲的眼。树干中金色的流光将她包围,涌入她的眉心!
      一个灼灼其华、如同烫金般的花钿在她光洁的额间骤然显现!

      一对雪白的狐耳自发间冒出,身后九条巨大的狐尾悠然展开,圣洁威严。

      “她……不是苏红铃。”

      林灼渊死死盯着那张脸,心脏像是被重锤擂动,咚咚咚地撞着胸腔,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呼之欲出。

      她是……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冲回多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青石板路蜿蜒而上,她站在阳光下,笑容熠熠生辉。
      她说,“这声‘师姐’可是你先喊的我。”
      她说,“既然喊我一声‘师姐’,那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直至兽境秘境九尾尽断。
      所有的碎片瞬间串联,豁然开朗!他怔怔地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金光彻底没入她的体内,气息沉入丹田。一尊威武高大、神圣不可侵犯的九尾狐虚影,在她身后骤然浮现,凝实无比!
      她展开双臂,高高举起。
      身后的影子对着高悬的明月仰天长嚎,狐鸣穿过三千里山河,琼鸿大陆中央的神山之上。

      “当——”
      “当——”
      “当——”
      灵顶钟三响,一声沉过一声。

      钟声叩进千千万修士的神魂深处。万里之外,无数人似有所感,望向北地的青丘。

      东山之巅,风雪更急。毕曦道人睁开苍老的眼睛,叹息中带着一丝释然:“终于……开始了吗……”

      寂寥古朴的西山,在姬氏一族破旧的宗族大门前,年轻的管家擦掉脸上的黑血。
      他手中那柄长剑血迹斑斑,也被他漫不经心地用衣角擦拭着。
      门缝之下,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渗出,门内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十具尸体,皆死不瞑目。
      他抬头望了望忽然阴沉下来的天。

      “下雨了。”

      雨滴落下,经过万里长空变成飞雪。
      东山上,毕曦道人转身离开,仙鹤被钟声惊扰飞入九霄,没入漆黑的夜。
      钟声余韵散尽。

      狐族老族长领头,朝着树下那道身影重重跪拜下去,额头叩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止:

      “涂山红玉,继位狐仙!护我青丘狐族,千秋万代!!!”

      下一刻,千千万万的狐族,如同排山倒海般齐刷刷跪倒,人声与狐语混合成震撼天地的声浪:

      “涂山红玉继位狐仙!护我青丘狐族,千秋万代!!”

      她是——涂山红玉。

      月光下,她睁开比朱砂还要鲜红的眼睛。此刻如一位真正的神灵,无悲无喜,垂怜众生。微风带来她的话语,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仙山出,天下陷。”

      轰隆——
      霎时间风云变幻,厚重的云遮住了月亮,世界一片混黑,白光冲破黑夜,从空中向她劈下!泄露天机者,当天雷轰顶!

      雷光乍破之际,婆娑树像是活了过来!枝桠抽出,将涂山红玉卷进树干,成为一层天然的保护壳。白光劈得婆娑神树在发光,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白光自天劈下,还是婆娑树树干通天接上了白光。

      此刻,身处八个方位的巨大狐妖纷纷逼出心头血,一个巨大的血阵出现在青丘空中!

      族长振臂呼喊:

      “诸位道友若是信得过青丘!还请踏入阵法向婆娑神树输入灵力,助新生的狐仙一臂之力!”

      来到拜月祭的绝大多数都是狐族的友人,岂有不帮的道理?更何况是“灵顶钟响,天命者出”。
      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光在阵法中亮起。林灼渊也闭眼,将快要溢出的灵力反哺给了婆娑树。
      当第一缕曙光照上青丘的大地,月亮将被太阳取代之时,雷光散去,血阵消失。

      她从婆娑神树的怀里走出,在众人的见证下获得新生。

      ……

      尽管变故频生,青丘宴的最后一日还是如期而至。

      自涂山红玉成为狐仙后,就被族长带走了。众人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各方势力都对这个狐仙极为好奇。

      林灼渊一群人中,表面上对此事最惊讶的人是小凤凰,和自己玩了那么多年的好闺蜜,突然可能变成了两个人,小姑娘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咋咋呼呼闹得不行,吵着想见她一面问个明白。

      关键是觉得小伙伴也太帅了!
      这可是狐仙诶!
      活的!
      相比之下,穆凛冬这两日更加沉默寡言了。不过他平常就惜字如金,除了他哥穆澄夏,没人察觉到他不对劲。

      穆凛冬一向嘴严,任凭穆澄夏怎么问,都没说出什么来。但穆澄夏可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油条。就凭他弟弟这魂不守舍的状态,他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不愧是他的弟弟,眼光真是不得了。
      居然看上了青丘的狐仙。
      他故意凑到穆凛冬身边,做作地捂着心口:“唉,养了多年的弟弟,心就要被狐仙大人勾走喽~”

      他在来青丘前就从家主那里得到消息,说青丘似乎要诞生一位狐仙了。他问家主狐仙可是苏红铃,但家主当时的语气奇怪,他就顺势问了下去,这才知道了一件秘而不宣的旧事。
      有趣。
      他真的很好奇弟弟是怎么做到把苏红铃养那么大,转头就着一模一样的脸对涂山红玉一见钟情。
      但他也没问出来给穆凛冬添乱。毕竟身份高贵的心上人和自己养大的狐狸共用一个身体,就够他纠心的了。

      夜晚如期而至,明日他们就要离开了。

      林灼渊有些睡不着,索性推门而出,打算透透气。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与他遥遥对视。

      不禁思考,他的脚就迈向了她。

      “好久不见。”林灼渊走上前,再次看还是会惊讶于她与苏红铃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身上截然不同的气质。

      原来他还记得。

      涂山红玉没想到林灼渊对她第一句话会是这个,看着眼前人走来,曾经孩童的模样与如今的青年合二为一。

      “是啊,好久不见了。”她的笑容淡淡,清冷中自带几分忧伤,像极了那轮没有温度但柔和的明月。

      林灼渊也默默在心里将她们两个比对,涂山红玉没有苏红铃的鲜活与热烈,她会是那种用自己温柔的光为夜归人照亮前路的月亮。

      想法不分时宜地冒出:她是青丘的狐仙。

      “怎么想到这个点来看我们?”拜月祭后,她被族长带走,钦定为青丘第四十八代族长。消失了一整个白天,大家都很想见她。

      “想再多看看你们,但还没想好怎么和你们自我介绍。”她缓慢地眨眼睛,微微歪头看着林灼渊,像一只狐狸:

      “幸好遇见的人是你……我得好好思考怎么和你们讲述我与红铃的事。”

      “只有我见过你吗?穆师兄他……也不知道?”

      “见过啊,只是不知道是我而已。”她发出一道气声,像是无奈:“从前我很少出现。当年你见到我时,我刚刚从她身体里醒来。”

      林灼渊似懂非懂,但还是安慰道:“我们只是多了个师姐,洛仙宗的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她看着月亮静默了一阵,可惜地摇摇头:“以后我和红铃就要久居青丘了。”
      月光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她的声音空灵:“师弟,这次,是真的身不由己了。”
      见她的神色透出几分颓丧,林灼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她望着月色嘴里的话竟然哽了一下。最后笑着叹气道:

      “当然了,洛仙宗也是我和红玲的家啊。”

      ……

      和林灼渊分别后,涂山红玉并未直接回去,而是绕到了婆娑树后一处僻静的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一团红色的身影早已等在那里,周身气息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派你来监视我?”

      “不敢。”三尾赤狐乖巧出现在她脚边。

      “你回去吧,告诉他我会让他如愿的。”

      “是,狐仙大人。”赤狐尴尬一笑,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

      它一闪,消失在山间。

      原地,涂山红玉抬手,轻轻按上自己的心口,那里,另一个活跃的意识正在沉睡。她的红瞳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低语随风消散:“家……么?”

      ……

      回到住所时,林灼渊远远就看见陆霄坐在自己的房门口。

      “我睡不着,见你不在就坐在这等你。”陆霄没等他询问,撑着脸把话说了出来。然后很自然地问道:“去哪了?”

      “真巧,我也睡不着。”林灼渊对大师兄一向实话实说:“出门偶然看见红玉师姐,找她说了会儿话。”

      他走到陆霄面前,陆霄也不着急站起来,只是抬起一只手。

      林灼渊笑着伸手去拉他。陆霄借力起身,忽然像抽风了,对他说:“既然都睡不着,陪我去看星星吧。”

      “啊?”

      林灼渊惊讶于他此刻的孩子气,心想果然男人致死是幼稚鬼。“看星星”这种文艺范拉满的活动,他小时候都没央求陆霄陪他去看!

      但此刻,他的内心还是期待和陆霄有独处的时间的。无论是“看星星”还是单纯的坐在房门口聊天。只要是陆霄的话,林灼渊都会欣然答应。

      即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逐渐熟络,但在他们彼此短暂的人生中,还有一段长达十年的空窗期。

      好奇怪,只要再次见到彼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不会被时间冲淡。

      林灼渊的脑海闪过上辈子与网友闲聊时与他说的那句话:比起新人旧事,我更喜欢旧人新事。

      他们的位置互换,林灼渊被陆霄拉着,两人一齐坐在了高高的鱼鳞瓦上。

      月亮黯淡,群星低垂。夜间的山风吹起二人的发丝,然后交织在一起。

      陆霄微微侧头:“冷吗?”

      “我是冰灵根,这样怎么可能冷呢。”

      “真的吗?”陆霄精准扣住他的手。就如同他脑海中预想了无数次那样,准确无误。林灼渊眼睛微睁转头,像受了惊吓的仓鼠僵住了。

      陆霄温热的手一寸寸插入林灼渊属于冰灵根微凉的指缝中,以一种进攻的方式握住,收紧。

      “还真是冰灵根,我都感觉不出来。”他笑的张扬,比青丘的狐狸和像蛊惑人心的妖孽。

      二人对视,林灼渊感觉脑子懵懵的,这和他经历过的任何感受都不一样。

      无论是严寒刺骨被冻得咬紧牙关脑袋发懵,还是烈日下暴晒大汗淋漓时的一片浆糊,都不一样。

      是基于两者之间,更温和,更隐秘,更来势汹汹的情感。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陆霄带来的,还是从他心底迸发的。

      词到嘴边,林灼渊断了思维。

      他此刻就像盲人摸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上的温度与陆霄带着攻城略地般野性的眼神,他分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激烈的捶打,浑身的血沸腾了一样烧得他火热。

      却像是碰到了竞赛卷的附加题,迷茫得无从下手。他怕他此刻只是玩闹,但又怕他不是。

      林灼渊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偏偏说不出来。

      “师兄……”

      算了。

      不管了。

      要不就由他握着吧。

      林灼渊摆烂地想。

      他放空了自己,只当是今晚的星空太美了,任由思想发酵。陆霄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了然,他可不想一下子把小师弟吓跑。现在这样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缩头小乌龟。
      陆霄在心中评价。

      两人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双臂贴在一起谁也不分开。
      两颗心,隔着血肉骨髓,抵过时间洪流,轻轻碰到了一起。
      夜晚是一天之中人们最感性的时间。很多白天说不出来的话,羞于表达的情感,似乎都能在此刻脱口而出。

      “你知道吗……曾经我很想你。”

      林灼渊并没有责怪陆霄的意思,毕竟他后来也习惯了没有大师兄的日子。既然曾经放下了,也就没资格责怪重新闯入他生活的他。
      他只是将此时此刻心底呼之欲出的话陈述出来。
      他只是想告诉陆霄,他想他了。

      非是思念无声,是昔人不在就无从说起。

      好在经年已过人心依旧,情绪也不算过期。一颗不甘的心被另一个人安稳地放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陆霄看着他不敢直视他的漂亮眼睛,感叹小师弟还是太善良了。可真是对他心软得不可思议啊,分明是他应该觉得心虚才对。
      心上人不自知的偏心,惹得他心痒痒。
      陆霄又凑近了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防贼般小心地轻声问道:“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林灼渊的手用力回握:

      “嗯。”

      星辰璀璨,万籁俱静。

      身边人是心上人。

      ……

      青丘宴在狐仙的诞生中结束了,众人也准备离开。

      江佐年知道他此刻回洛仙宗免不了被陆霄一顿打,所以收拾行囊准备跟踪穆澄夏去西山避避风头,顺便探望自己家中的父母。

      林灼渊偷偷跑来看他一眼,顺便唠唠嗑。

      师姐成了天地间唯一的狐仙,此后就要久居青丘了,他还怪不习惯的。再想到涂山红玉和自己说的话,林灼渊就觉得自己钻进了死胡同。

      “你不觉得有点道德绑架吗?”

      江佐年觉得他不可理喻:“你疯了?这可是狐仙!打个比方,白给你五百万灵石你要不要?”

      “哦。”林灼渊摆出死鱼眼,“当然要。”

      他的手一下子被江佐年拉起,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林灼渊惊恐万分一下子甩开:“我靠,你干什么?”

      只见他表情严肃,眼眶中晶莹剔透盛着泪花。像是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亦或者是要临终托孤。

      “替我向箐箐师妹问好,等我这次回家把她和我的关系过了明路,就和她订婚!”

      “……”还以为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林灼渊翻了个白眼,还是无语地答应了。

      “哎,我问你。男生之间会十指相扣吗?”林灼渊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说完就见江佐年扭曲的脸上布满“你疯了吧”的表情:

      “不是哥们儿——我碰你一下你恶心得半死,哪个男的牵你你不膈应?
      还十指相扣?你疯了!”

      “啧。”林灼渊黑着脸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该问你的。”

      “我都要走了还挨你一顿骂!”江佐年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自己这兄弟忽然间发什么疯。

      反正他是不会和个男的十个手指头夹一起的!
      想想就膈应。
      哥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走了,林兄!咱们天下局见!”
      “滚吧。”

      见他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江佐年头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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