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直男被迫做受》江阔水云川

7、第七章

　　陈翊说：“谁知道你家有店铺啊，早知道我就去你家当服务员了！”

　　“我能让你端盘子送水！你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坐后厨打游戏。”

　　连东说完笑了笑，接着眼泪从眼眶往外溢，一颗一颗噼里啪啦往酒杯里掉。

　　连东的情绪突如其来，陈翊愣了愣，递纸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他借口去卫生间，逃出包房。

　　他拿水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恨不能扇一巴掌，不就半年没找到合适工作吗，至于说那么煽情吗？

　　“诶，小陈，你也来这吃饭啊。”

　　冷不丁听见有人叫自己，陈翊慌乱地抹把眼睛，从镜子里看叫他的人，“冯老师好。”打完招呼，他闷头往包房走。

　　包房里，连东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净了，他靠在椅子里，就这么一会好像沧桑了好几岁。

　　陈翊真想说，他的事，至于跟着上火激动吗，但他觉得不该这样说。他沉默着坐在椅子上。锅里的红油停止翻滚，汤上飘了几块肉，他看不得浪费，一片片夹起来放进嘴里。

　　他的动作像是触动了连东的某处神经，刚恢复的眼圈又红了。

　　陈翊不知道连东这样爱哭。

　　连东哭的太有感染力了，勾的他也想哭，他低头玩手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半个多少时，连东的情绪缓过来一点，他看了眼时间，都八点多了，“我就住附近，去我那住一晚上，咱哥俩叙叙旧。”

　　“成啊。”陈翊没什么好推脱的，两个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玩闹着出了包房。

　　要离开饭店时，陈翊在店门口的位置碰上喝酒聊天的冯老师，饭桌上其他的几位他也眼熟，是在同一层上班的同事。

　　陈翊硬着头皮和冯老师说拜拜，他挺想表现的像个成年人，但往那一站还是有点学生气，他规规矩矩说：“冯老师我先走了。”

　　“这你同事？”连东喝的眼睛有点直，在加上连东有点吊梢眼看着跟□□似的，冯老师皱眉看了眼连东，又看看陈翊。

　　陈翊掐掐连东肩膀，“东子，这是冯老师，我领导。”

　　“老五领导？”连东对冯老师又是鞠躬又是握手的，“以后多照顾我哥们啊，这顿饭免单了，以后哥几个吃饭跟我说。”连东叫来服务员，给冯老师他们多加了一箱酒和几盘肉。陈翊怎么掐连东后腰提醒都没拦住。

　　走出店门一百多米，陈翊拉着连东说，“你说你花这钱干嘛！我跟他们都不熟的。”

　　陈翊心疼钱心疼的要命，连东不以为然，他搂着陈翊肩膀说：“花钱让他们多照顾照顾我哥们，怎么了？！陈翊，我得给你花钱！”

　　和喝多了的人没法讲理，陈翊想着还是等连东酒醒了再说。

　　“你家住哪啊，我现在打车。”

　　“住望江园。”

　　望江园的路他熟。这几天陈翊总往那跑，上官珏也住那。

　　夜里车不少，路上的行人没几个，连东搂着他唱了一路，情情爱爱的，搞的跟热恋了似得。

　　陈翊在连东家住了一天晚上。

　　周日早晨。

　　陈翊结束一把游戏，他哼着小曲，扫了眼手机界面，【翊哥，你干嘛呢猫咪探头jpg.】

　　是上官珏半个小时前发的。下把游戏又要开了，他懒得打字直接给上官珏去了个电话。

　　“怎么样？那男的有找你麻烦吗？”

　　上官珏没想到陈翊会打电话给他，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没有，是有人给我拿了好些烧鹅，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想给你送些。你在宿舍吗？”

　　“鹅肉，挺贵呢，你冻起来慢慢吃吧。”陈翊推脱着。

　　连东从卫生间回来瞧见陈翊在打电话，他问：“跟谁打电话呢？”

　　“帮我整工作那个。”陈翊跟连东说完，接着拒绝电话那头的上官珏，“不用给我拿了。”

　　上官珏眉头轻皱，“翊哥，你还跟你室友在一块呢？”

　　“嗯，你没事，那我挂了。”

　　陈翊听筒声音调的挺大的，连东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等陈翊挂了电话，连东学着上官珏的腔调叫了好几声翊哥，给陈翊恶心的够呛。

　　糙老爷们夹着嗓子这么叫怎么听怎么恶心，陈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给了连东一拳接着打游戏。

　　放松两天，又是死亡星期一。

　　连东给的那套衣服他穿上了，特合身，跟量身定制一样，他自拍一张给连东发过去，【你当初是不是买小了，我穿正好你穿不小嘛？】连东比他高不少，身型大了两圈。

　　连东【嗯呢呗，便宜你小子了，我穿不了给你了。】

　　捡连东不要的他没有心理负担，衣服他收着了。

　　白衬衫黑西裤，陈翊长的周正，稍稍打扮一下就是挺精神的小伙子。在电梯里碰上林姐和郑憬茗，林姐直夸陈翊的新衣服合适。

　　上班生活总是枯燥，开会，改图，做图，陈翊一直盯着电脑眼睛都花了。

　　到饭点，冯老师叫他一块吃饭，两人尬聊几句，用餐完毕后，冯老师告诉他，往后不用收拾媒体中心的设备了。

　　连东的钱没白花，他心里挺高兴的。更高兴的是公司请吃下午茶。

　　去拿蛋糕的时候，陈翊又碰见上官珏。在公司他都躲着上官珏，他拿了自己那份下午茶回座位吃，东子给他发消息，叫他晚上去吃饭，附带一张食材照片。

　　【店里剩的边角料，过来吃。】

　　陈翊心里是真感动。但不能总靠人家过日子。

　　他和连东聊着桌子上多出来一盒水果。

　　“翊哥，忙着呢？”

　　陈翊瞧见是上官珏他手忙脚乱地关了聊天框，晃着鼠标在画布上点了几下，“嗯……也没。”

　　上官珏拿眼神瞧了他一眼，放下水果叮嘱他多休息就走了。他摸摸自己的小心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下午茶时间聊个天至于这么惊慌吗。

　　公司忙起来没时间让陈翊想太多，东忙西忙，快下班，他总算能休息一会打杯水喝。他慢悠悠地路过演播室，主持人录完节目在卸妆，一旁郑憬茗弯腰收拾设备。

　　摄像机死沉的，他挪都费劲。冯老师怎么交代给郑憬茗了？他放下茶杯帮郑憬茗搭把手。郑憬茗累的妆都花了，他问：“今天怎么是你啊，冯老师没叫个男的过来。”

　　“我哪知道。”郑憬茗把东西丢给陈翊，“你弄吧，我下班了。”

　　陈翊吭哧吭哧忙活，等弄完回去，办公室里的人都走了，上官珏坐在他的工位上，搁在腿上的手绑着绷带。

　　他觉得上官珏挺闲的，每天到处乱晃，不然怎么总能碰到一块，他问：“你手还没好啊。”

　　“嗯，沾到水了，今早看有点化脓了，不过已经没事了。我是路过看这间办公室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哦没事就行，我也忙完了。”他现在就想关电脑走人，可上官珏跟看不出来似的，逮着他问些琐碎事。

　　他不好意思直说，好在连东一个电话救了他，“你在这坐着，我有点事。”

　　上官珏：“好，我跟你一块下楼。”

　　今天温度跟坐火箭似的升到零上，防雨台上的雪都化成水，滴答滴答往地上砸。

　　连东怕热穿了件皮衣站陈翊公司楼下等。

　　“你他妈穿这么少，不怕感冒啊？春捂秋冻知不知道啊。”陈翊大大咧咧跟连东打着招呼，“走吧，公司今天分水果便宜你小子了。”

　　“翊哥这是你室友？”

　　陈翊以为上官珏走了呢，没想到这小子还跟着他呢。上官珏手插在兜里，站在他旁边一副要他介绍的样子。

　　一个他老板儿子，一个他室友八竿子打不着，这辈子都不会见第二次的人，他觉得没必要，但上官珏杵在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室友连东。”陈翊拍拍连东肩膀，他准备介绍上官珏的时候上官珏先开口了。

　　“我是翊哥发小，你好连先生。”上官珏扫了眼连东的衣服，和陈翊身上穿的一个牌子。

　　连东一个正眼都没给上官珏，他推陈翊上车，“走吧，老五。我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吃完饭我领你去，你开车玩会。”

　　陈翊和连东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开车离开。徒留上官珏一个人在街上。

　　陈翊玩到半夜才回去，室友都睡了，他脱衣服弄出点动静，一旁的室友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连东送他回来的时候邀请他一块住。房租免费。但他没打算去麻烦连东。毕竟这么大年纪，连东条件好找女朋友是分分钟的事，他不能当电灯泡。

　　陈翊躺进被窝，手机弹出来好几条消息，他忙把手机调到了静音。

　　都是连东给他发的，在玩游戏的照片，是勾他一块去呢。

　　他玩闹着损了连东两句，他脑袋一歪秒睡。

　　陈翊睡眠质量是一流的好，晚上连梦也不做。每天都倍有精神头。

　　早晨照常吃泡面。

　　红烧牛肉的，他吃的高兴跟他住一个屋的室友不咋高兴了，临走时狠摔了下门，八成是嫌他把屋里弄上味了。他吃完收拾干净把窗户敞开一小块散味，一块住着他不想闹出什么矛盾。

　　昨天刚有化冻，今天又零下了，地上的水冻成冰，陈翊走路的时候不敢抬脚，企鹅似的滑到公司。

　　他距离公司不到十米的距离，耳边轰隆一声，震的他耳膜嗡嗡直响，他以为谁家拖拉机开到这来了，他纳闷的回望，是辆底盘极低的跑车。看车型应该是法拉利。陈翊忍不住站在那多瞧几眼。

　　跟陈翊相同想法的不少，都想看看豪车里坐的是谁。

　　车里的人却是要钓足人的胃口。等了一分钟，等的陈翊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一道欣长的身影从车里钻出来的。是上官珏穿了身冷调大衣，衣襟大敞着，风一吹衬衫的领子掀起来一角遮住他的小半张脸。

　　陈翊感慨道，年轻啊，他年轻的时候也扛冻，这几年不行了。

　　公司门口的冰还没来的急铲，跟滑冰场似的，相当难走，上官珏穿的是双薄底带根皮鞋，他想追上陈翊却发现自己走路都费劲。

　　来来往往不少人，但没一个好意思去搀一把的。上官珏紧抿着唇，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哪还有刚下车时的气定神闲。

　　好在陈翊回头看车的时候瞧见了，他让上官珏把手搭他肩膀上，两人一步一步总算走到公司。

　　进公司听见不少人抱怨早起摔跤。

　　开早会的时候都少了一个，据说是从台阶上摔下去的，磕出脑振荡了。冯老师最后特地强调了一遍，走路要当心。

　　陈翊回到座位发现桌上多了一杯热乎咖啡，不用问是上官珏送的，因为上官珏就坐他旁边的位置。

　　原本郑憬茗坐的位置。

　　“手磨的。”上官珏指尖在杯子上敲了敲，“尝尝。”

　　陈翊挺想说自己喝这玩意睡不着觉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释来解释去的太麻烦，他仰头一口闷了。

　　他以为上官珏只是来道谢的，没成想上官珏在他旁边落户了。他们办公室的氛围顿时严肃起来。陈翊也不例外原本就不摸鱼的他，现在就连腰板都挺的倍直。

　　忙到下班时间陈翊腰酸背痛，他伸个懒腰准备下班的时候，郑憬茗走到他办公桌前，姑娘脸色不大好看，说话的语气也冲，“陈翊过来把仪器收拾了。”

　　“好。”陈翊以为郑憬茗搬不动叫他帮忙呢，到了演播室，他笑着问：“搬哪个？”

　　郑憬茗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搬哪个你不知道？这是你的工作，每天五点半准时到演播室收拾卫生，我很忙的没时间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