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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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溪闭着眼。
他竭力制止自己颤抖的睫羽，空气里只有空调运行的轰隆声。他感觉背后贴着一条冰冷的蛇，细小的鳞片顺着脊背滑行。身边人的呼吸声很近，很近，平缓得和他擂鼓般的心跳形成反差。
刚才偷吻落下的触感还残留在唇中，如同一枚渐渐冷却的烙印，一直疼到骨缝。
宋有缺是故意的? 他是认真的吗？不会的……
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主角一定是察觉到了我的后续动作。主角身为我弟弟怎么会喜欢我？幻觉。
321的机械音都卡顿了:【主角正在攻击你的职业证。】
【闭嘴。我选择保住我的职业道德。】
他维持着陷入沉梦的呼吸节奏，却在那个吻留下的湿意将干未干时，故意动了下食指。一个介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提醒的微妙动作。
宋隐溪听见宋有缺的呼吸声错了一瞬，又恢复。只是视线更加撩眼。
随即，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靠枕，用一种带着睡意的、含糊的声音抱怨嘟囔:
“沈屿舟你别闹了。”
刹那间，他感觉到那道直直凝视着他的目光凝固了，简直像两颗毒牙扎进他的后背。身后人的呼吸骤停，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宋有缺的血，在那一刻被彻底冻成冰河。
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急速爬升，血液冻僵了四肢，最后把源头，心脏给冻成不会跳动的肉块。
沈屿舟。
哥哥在迷蒙的睡梦中，说出口的居然是这个名字。
是不是沈屿舟他……经常这样？
宋有缺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直到血肉模糊，直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他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腿像灌了铅。
他宁愿被发现。
宋隐溪就在这时睡醒过来。他眨了眨紧闭酸疼的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模糊的阴影，嗓音刚刚好带着才睡醒的沙哑：“怎么了？你站在这干嘛？”
宋有缺低下头，对上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此刻却什么也印不出的眼。
宋隐溪看出主角此刻抑制的冷静，他若无其事的把弟弟往旁边推推，冰凉的手和裤子接触一秒。他喝了口水，好像没看到杯子旁边溅出的水。
宋有缺的心被他的动作渐渐融化。但他仍峙着。
哥哥究竟有没有发现? 他知道他刚刚喊的是谁吗？
“没事。”宋有缺顿了顿，“明天要出门，我准备去收拾行李。”
他站起身，却不是走向房间。拿过抹布将茶几上的水擦干，玻璃的桌面反射出宋有缺的脸。
试探他?
宋隐溪憋着一口气:“这什么时候弄出来的水？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
“我刚刚不小心撞到茶几了。哥……没被我吵醒吗？”宋有缺机械的动作，眼睛盯着他的脸。
“我这么累，这么困，睡的那么沉。”宋隐溪又喝一口水，“这点响吵不醒。”
“嗯……”宋有缺慢慢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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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阳光灿烂，刺眼。海水很蓝，沙子细腻。
“哥，我们去钓鱼吧。”宋有缺站在别墅门口。
“沈屿舟。”宋隐溪听此朝舍友招呼道，语气亲昵，“我弟说想去钓鱼，我们一起去吧？”
宋有缺嘴角逐渐放平，他盯着笑容不变的哥哥。沉默一会他又开口:“哥，你们去吧。我突然想到来这还没有给李涛发消息。”
“好啊，你自己在别墅小心点。”
等走远一点，宋隐溪开口。
“我看到你们家族照片了。宋有缺跟你婶婶还有点像啊。”
沈屿舟笑着:“哦？有吗？我觉得不像啊。”
【? ? ?原著是这么发展的吗？？？你别这样啊！舍友！！主角的身世都靠你了啊！】
“有可能我弟还拿了什么隐藏剧本呢?”宋隐没有放弃。
“你弟拿不拿隐藏剧本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拿啊。”
【我服了，刚走一个恋爱脑你能别恋了吗？我们不是在讲正事吗? 】
321：【前期钓的太好，宿主我祝你成功吧。】
【我们难道不是一体的? ?】
看着哥哥和沈屿舟有说有笑，并肩远去的背影，宋有缺转身回到别墅。二楼的起居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一道光。
他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双手无意识摸索着枕头，突然摸到一个硬壳，他拿起。
一本相册。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五个人，里面抱着小孩的女人穿着华丽，站在正中，嘴角勾起疏离。
宋有缺的呼吸停滞了。
他微微发抖。
太像了。
他……他想起来了。但他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双眼睛的形状，眼尾上扬的弧度，冷刺的眼睛。鼻梁的线条，到鼻尖处那个微不可察的小小弧度。不近人情的嘴角。
每一个细节都在呼喊。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撞得肋骨生疼。血液冲上耳膜，发出比海浪还汹涌的浪潮，要把他淹没。他猛地坐起，脚跟撞到床的边缘，沉重的木头闷哼一声。
绒布面料带着凉意。空调还在运转，但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窗外的海鸥叫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一声声扎进神经。
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需要做点什么，需要抓住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对抗这个即将把他吞噬的真相。
他冲进浴室，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上，他抬起颤抖的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腕。
从随身的钥匙扣上取下那把小巧的水果刀。金属的冰凉触感，奇异地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没有犹豫，他咬着牙，在那片干净的皮肤上，用力划了下去。
一道清晰的、殷红的血线。像是无法跨越的沟壑。
尖锐的疼痛，奇异地压下了心底那片无尽的恐慌。
就在这时——
“弟？你在里面吗？怎么锁门了？”
哥哥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宋有缺猛地回过神，看着手腕上那道新鲜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慌乱地想用另一只手去遮掩。
“我……我没事！”
门外的宋隐溪显然听出了异常，敲门声变得像朝他袭来的骤雨：“宋有缺！开门！”
“砰”的一声，似乎是哥哥在用身体撞门。
宋有缺手忙脚乱地扯过纸巾，胡乱地按住伤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收拾残局。但已经晚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宋隐溪站在门口，当他看清浴室内的景象时，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地上零星的血迹，宋有缺苍白如纸的脸色，被他藏在身后、却依旧有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的手腕……
宋隐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是粗暴地抓住了宋有缺那只受伤的手，强行掰开他试图遮掩的手指。
那道新鲜的、狰狞的伤口，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你在干什么？！”宋隐溪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愤怒和恐惧而陡然拔高，他死死攥着弟弟的手腕。
宋有缺被他吼得浑身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哥哥因为暴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美脸庞。
他居然感到可悲的、痛快的宽慰。这下被灼伤的、痛苦的不仅仅是他了。
“你到底怎么了？！说啊！”
不能让哥哥发现他的身份，宋有缺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可以被唾弃但绝对不能被丢弃。
“我喜欢你！”宋有缺几乎是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我喜欢你！宋隐溪！”
“宋有缺！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哥！”
“那我能怎么办！"宋有缺崩溃地大喊，眼泪汹涌而出，“我就是喜欢你了！我也觉得我疯了！可我控制不住！”
“你真的疯了！”宋隐溪看着他又要伤害自己，猛地将他死死按住。
血欢快的，奔涌着，沾满两人的手。
“我看你是有毛病！心理有毛病！”
他不由分说，强行拉着挣扎不止、泪流满面的宋有缺，几乎是把他拖出了浴室。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去！哥！宋隐溪！我不去！”
“由不得你！”宋隐溪的声音冷得像冰，“宋有缺，我告诉你，别做多余的事。”
他将弟弟死死按在墙上，逼近他，一字一顿，语气是从未的冷漠：
“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哥的话，你就给我全—部—改—掉。”
这句话，像最后一道惊雷，劈散了宋有缺所有的反抗和力气。他停止了挣扎，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宋隐溪冷着眼，松开手。
宋有缺顺着墙壁缓慢滑坐下去。
“……好。”他像是被迫离开了自己的身躯，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异常轻飘、沙哑的声音说，“哥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他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混合着那点点血迹。
“别……不要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