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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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溪看着手机上的那一通陌生号码，指尖在接听键悬停一秒，最终还是接了。
“喂? ”
沉默的呼吸声传来，夹杂着一阵电流声，隔着的不仅仅是屏幕，很轻。
宋隐溪眼神微动。沉默得这么格格不入，几乎是立刻，他想起顾怀玉那张漠然的脸。他冷淡着眉，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挂断电话，拉黑。
一直安静走在他身侧的宋有缺将哥哥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尽收眼底。从接听时的平静，到倾听时微蹙的眉，再到那毫不犹豫、甚至带着一丝真真假假的，落寞的挂断、拉黑……一个猜测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连呼吸声都这么有存在感……但是陌生号码?
宋有缺心里的湖水越漾越汹，他目光锁住宋隐溪无意识捏紧的手，喉咙轻滚。他开口，是惯常的轻缓语气：“是顾总吗? 他有事先走了？”
“嗯。”宋隐溪这才回过神，脸上恰好显现出一丝黯然，他含糊地应一声，“不是，分手了。”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站立不稳的安定感席卷而来，但瞬间就被更深的茫然取代——现在少了一个，那么之后呢？
宋有缺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郁色。他极力压下胸腔里那股想要追问细节的，丑陋的冲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观察着哥哥的表情，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难过或不舍。
“哥你……还好吗？”他问，仿佛只是对哥哥寻常的关心。
宋隐溪不愿多谈:“没什么好不好的，本来人家有钱人……”
【对不起总裁，你风评被害。】
321：【语言的艺术。】
【原著剧情里总裁就这样冷酷！】宋隐溪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宋有缺面上不显，思量哥哥犹豫着纠结的情绪和他干脆的动作不符是……为什么？
他安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他只是在脑海里对养成系统说:【可以开始后续计划了。】
龙傲天养成系统:【哥哥值得更好的。】
“嗯，”他不知道在轻声应和谁，“哥哥值得更好的。”——比如，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他在心里无声地补充，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扭曲的、畅快的慰籍。
他悄悄抬起眼，贪婪地、小心翼翼的描摹哥哥沐浴在夕阳下的身影。哥哥的头发又长长了，发丝上金色颤抖着跳跃。长长的睫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肯定不会在想他。
宋有缺嘴里泛起淡淡苦涩。
就在这时，宋隐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随意到近乎漫不经心的语气，打破了沉默：“对了，弟，你不是还没正式见过我那几个舍友吗？”
系统:【主线剧情点:身世（未完成）】
【也是时候让他俩见面了，这对真的有血缘的哥弟。】
宋有缺的心，几不可察地沉了一下。他抬起眼，脸上露出些许恰当的疑惑：“……嗯？”
“正好，”宋隐溪转过脸，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懒劲，甚至带上了一点兴致，“沈屿舟他们请客，一起去海边玩几天。”
海边？舍友？沈屿舟。这个名字像一枚特定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宋有缺脑海中某个装满不安的盒子。那个总是在哥哥口中出现的、带着爽朗笑容的名字。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抵住了裤缝。脸上却露出一个浅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容：“海边吗？听起来……很有趣。”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只是语速稍微放慢了些。
“哥哥和沈学长……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他没有看宋隐溪，像是随口一提，却精准地将“沈屿舟”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刺般，不轻不重地扎进了对话里。
宋隐溪似乎没听出什么异常，随口道：“还不错，他挺有趣的。”
“哦。”宋有缺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两人被夕阳拉长的、时而交叠时而分开的影子，轻声问，“必须……去吗？”
宋隐溪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随意：“答应了就去玩玩呗，反正你也没事。”
看着他似乎并未因分手而受影响，甚至对这场旅行流露出些许漫不经心的期待，宋有缺不再说话。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哥哥的眉眼，移到了他那张色泽偏淡、看起来有些薄情的唇瓣上。脑子里那些纷乱的不安和嫉妒，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深的、无处排解的渴。
“哥，”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干，“你刚才……是不是吃冰淇淋了？”
宋隐溪正有些走神，被打断了有些诧异。他抬起眼看他，笑道：“你这都看出来了？看来以后不能背着你偷吃了啊！不过我还是吃了两个。”
“什么口味的？”宋有缺追问，眼神依旧落在那里。
“就那家，”宋隐溪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冰激凌店，“海盐的和……黑巧榛子。”他回忆了一下黑巧复合的味道，过于创新了这个店家。
宋有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却转身走向那家店。他只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海盐冰淇淋。冰冷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咸。他觉得自己很低劣，但是他能怎么办呢？这是他的哥哥啊。从把他从雪地里捡起来的那一刻，他们的人生就注定要融化在一起。
龙傲天养成系统凑上来:【看在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是否能和各位一样拥有一丝丝冰凉呢？】
无人在意。
———
酒吧门口。
“为什么来这里？”宋有缺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入口，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有些微弱。
宋隐溪没答，只是拉着他走了进去。震耳的音乐让耳膜被迫僵紧。
“小宋！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怎么来了？”一个熟悉的酒保笑着跟宋隐溪打招呼。
宋隐溪松开宋有缺的手腕，插着手，对酒保扬了扬下巴：“带我弟弟来看看，他还没进来过呢。”
他又转头，对着被音乐和人群冲击得有些僵硬的宋有缺，提高了声音：“去玩吧。”
【做你的任务去吧】他暗自夸奖自己。【我这个哥哥当的真是太称职了。】
【是的，希望主角看在这之后能给你留一个体面。】
说完，他甚至没等宋有缺反应，推了他一把。自己像撒下来的金色彩带一样，消失了。
宋有缺站在原地，像被遗弃在海平面上。舞池里的人群如同涌动的海浪，碰撞着他，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哥哥呢？他去…玩了吗？
他艰难地从舞池中退出来，走到相对安静自在的吧台边缘。那个认识宋隐溪的酒保看到他，招呼道：“哎，小宋他弟。喝一杯啊？”
宋有缺摇了摇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搜寻，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我哥呢？”
“你哥？”酒保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随口答道，“好像往那边去了，具体去哪没注意。”他看着宋有缺有些苍白的脸，又补充一句，“这就走啦？不再玩玩？你哥刚还说让我照顾照顾你呢。”
这句“照顾”像一根针，轻轻扎了他一下。宋隐溪还记得交代一句……但这微不足道的慰籍，瞬间被更深更广的晦涩淹没。哥哥去哪了？和谁在一起？是不是比和他待在一起……更有趣？
宋有缺的手腕又开始发痒，明明早就好了，但仍痛的他想抓，想挠。
冰激凌的粘腻还停留在手上。
他沉默着走回家，沙发上却有一团黑影。宋隐溪睡着了，呼吸又长又轻。
宋有缺放缓脚步，他的所有焦躁和不安在走向哥时好像都被静谧的空气平息了。他缓缓跪坐在沙发前，以一种绝对仰视的姿态，凝望着熟睡中的哥哥。
距离如此之近，他能闻到哥哥身上残留的、淡淡的酒吧里的烟酒气，混合着他本身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那张脸上，最终，定格在那两片颜色偏淡、形状优美的唇瓣上，随着呼吸微微张阖。
宋有缺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车流声都已经停止呼吸。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拨开了散落在宋隐溪额前的几缕碎发。动作小心得如同在触碰稀世珍宝，发丝掠过指腹，比想象中更凉。
然后，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
一个轻如羽毛，带着无尽克制与卑微渴望的吻，最终落在了宋隐溪的唇上。
柔软而干燥的，他猛地弹开，后背撞上茶几发出一声闷响。他顾不上疼，第一时间去看哥哥的脸。
没醒。他的呼吸还是那么平静。
宋有缺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擦完他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好像更恶心。
他呆在原地，抚过发丝的手透心的凉。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热意迅速弥漫，空调轰隆隆地配合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像在砸门。
沙发上，宋隐溪搭在小腹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仅仅一下，快得像幻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