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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彩云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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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鸿良这么一问,本应能脱口而出的“友人”两个字却哽在喉咙里,他觉得用“友人”两个字来形容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准确。
终于,在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开口,“挚友。”
得到这个答案,秦鸿良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还想要问那位沈公子说两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但他看着裴容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他便没有再问。
在秦鸿良心里,觉得如果自家将军与蚩盈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虽不清楚这位蚩姑娘家世如何,但从外表气质来看,两人站在一起是极其相配的。
他从裴容出生起便在,说是看着裴容长大的也不为过,对于他的脾气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
他能够感受到裴容对蚩盈的不同以及裴容看向蚩盈时眼中的柔和。
时间已到正午,也是该用午饭了。
“阿盈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裴容回头看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秦鸿良,又问了一遍:“秦叔,阿盈在哪里?”
秦鸿良这才回过神来,他想了想,道:“方才老奴在后面的花园那里见到了姑娘,现在应当在那附近。”
他偷偷瞥了眼裴容,道:“老奴这就派人去找姑娘。”
裴容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后花园
此时已到五月末,花园中的花开得正好。
蚩盈蹲在花丛中,埋头挖着脚下的土。
她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土湿润程度正好,而且有叶子遮挡,在这里养虫子正好。
见挖的差不多了,蚩盈从布包里拿出竹筒来,打开竹筒,将里面的虫子放到土里,这些虫子格外听话,就在蚩盈挖的土那里活动,不会往外跑。
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被虫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位姑娘竟然带了如此多虫子,太可怕了。
裴容来到这里,只见侍女站着,不见蚩盈的身影。
秦鸿良走到侍女旁边,问她:“不是让你带着蚩姑娘吗?怎么不见蚩姑娘?”
侍女见是将军和管家来了,忙低头行礼,然后指了指花丛那边,“姑娘在那里。”
裴容走到花丛里,就见里面的蚩盈正专心地挖土,连头上粘上花瓣了都不知道。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花瓣拿走。
蚩盈这才发觉后面站了个人,她回头看去,见是裴容,忙把他拉着蹲下,给他介绍,“小阿哥,你看,这是是我新找的最适合养我虫子的地方。”
“它们还挺喜欢的。”
裴容看着蚩盈脸上的笑容,原本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他低头看着蚩盈介绍她的虫子,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裴容没有打断蚩盈的介绍,一直等她说完才对她说该用午饭了。
经过裴容的提醒,蚩盈才发现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不说还好,一说蚩盈还真有些饿了。
蚩盈从花丛里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走,我们去吃饭。”
裴容随着她站起来,衣袖瞬间被蚩盈抓住,拉着他去往别处走。
裴容提醒她,“走错了,不是这边。”
给她指了指方向,“是这边。”
“知道了,”蚩盈朝他指的方向走。
秦鸿良跟在后面,目光紧随着蚩盈拉着裴容衣袖的手,眼珠都要瞪出来。
这就是将军说得“挚友”?
蚩盈看着桌子上,几乎全是她爱吃的菜,她拿起筷子就准备吃。
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放下筷子,对着裴容道:“沈成舟还没回来,我们要不等等他。”
“你走了之后,他也出去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裴容拿筷子的动作一顿,道:“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裴容道:“我今日在宫中遇见他,他似乎是流落民间的皇子。”
蚩盈可惜道:“这样啊,怪不得老有人想要杀他。”
她就这样少了一个任劳任怨不要钱的仆从。
蚩盈叹气:“没人给我干活了。”
裴容道:“没事,我这里有,快吃吧。”
蚩盈顿时变得开心,方才的可惜一扫而空。
吃完饭后,裴容带着蚩盈在府中闲逛。
裴容走在路上,他忽然问蚩盈:“阿盈,这圣蛊该如何用?陛下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蚩盈被忽然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想了想,道:“我要先看皇上中毒深浅,确定圣蛊在经脉中行走的路线,然后才能用我的蛊虫来引导圣蛊。”
裴容点点头,看来要尽快将蚩盈带到宫里。
蚩盈好奇问道:“对了,小阿哥,是谁告诉你皇上要用圣蛊解毒的?”
裴容没有要隐瞒的打算,道:“是我留在张守身边的人偷听到的,不过已经被杀了。”
蚩盈“哦”了一声,又问他:“张守是谁?”
这么久了,只听到小阿哥提到这个名字,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
裴容道:“当朝丞相。”
当初陛下收到密信,信中说张守通敌叛国,陛下命他暗中查探,没想到一时疏忽就让陛下中了毒。
事不宜迟,裴容隔了两天便带着蚩盈想要见皇上,但却被皇上以病为由,不见两人。
裴容看着出来传话的宦官,明白他们是见不到陛下了。
走在宫道上,裴容静默无言,现在张守已经与皇上身边的宦官勾结,将皇上紧紧控制住,他现在连见一面都难。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解毒了,而是要让蚩盈先见到皇上。
回到府中,裴容坐在书案后,他看着前面跪着的两人。
“闻煜,你说七日后就要公里就要举办宴会?”
闻煜道:“属下打探到此次宴会主要是为庆祝找回三皇子而举办。”
裴容思索后,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们不必再去打探,我会另派人去。”
“你们接下来主要是保护蚩盈。”
“是。”
——
从皇宫里出来后,蚩盈便连续好几日无所事事,她太无聊了。
小阿哥新给她派来的两个人总是不说话,也不陪她玩,实在是太无趣了。
她躺在贵妃榻上,脑中忽然闪过那晚没有进去的地方。
人那么多,看起来就好玩。
蚩盈皱起眉头,只是小阿哥不许她去。
她忽地坐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她想起来今日裴容有事不在府中,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嘛。
蚩盈期待地等着天黑。
天刚刚暗下去,蚩盈便迫不及待地从屋里出来,往府外去。
不过与蚩盈想得有点不一样的是,闻煜和封礼非要跟着她。
她叹了口气,算了,带着他们一起玩吧。
蚩盈站在门口,“进去之后,你们两个尽管自己去玩,不用一直跟着我。”
封礼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匾“彩云楼”,他与闻煜互相对视,不难从两人眼中看出无措。
这一看就知道是家青楼,他们从未去过这种地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去找将军?
就在他们在想该如何做的时候,蚩盈已经自己进去了。
待两人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蚩盈的身影。
两人也不再多想,抓紧时间进去找人了。
这家“彩云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里面不止有女子,还有小官,所以来这里的宾客不只有男人,偷偷进来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因此蚩盈一身女装很轻易的进来了。
蚩盈看着彩云楼内部,装饰夸张,亮如白昼。最显眼的便是楼中间的一张巨大的台子,三面被栏杆拦住。有几个姑娘穿着清凉地在台上跳舞,中间坐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正在弹琵琶。
台前的客人看得入迷,手中的银钱不断往台上扔去。
还未看完,蚩盈就被老鸨热情地拉了过去,问她:“姑娘面生啊,头一次来我这‘彩云楼’吧,姑娘来作甚?”
“是来找姑娘还是小官,”说完又在贴在蚩盈耳边,小声说道,“还是来卖身的?”
她见蚩盈生得这般漂亮,来她这里当个花魁正好。
蚩盈不喜这人贴自己这般近,她有些嫌弃地与老鸨拉开距离,“我是来玩的,把你说的那个姑娘和小官都给我找一个。”
老鸨听罢,朝不远处喊:“轻语,凉柳,过来陪这位客人。”
老鸨唤人来后就不管了,走到门口拉着下一个人,“哎呀,赵公子来了,今日找哪位姑娘啊?”
被老鸨唤来的两人扭着腰,风情万种地朝蚩盈走来,“姑娘~”
蚩盈看着走来的一男一女,人还没有过来,身上的香粉味道先飘了过来。
蚩盈皱了皱鼻子,还是没有忍住,打了个喷嚏。
不过很快蚩盈就适应了这个味道,带着两人玩了起来,去看台上的人跳舞,看到兴起处,蚩盈掏出身上的银子大方地往台上扔去。
裴容在到京城的第二日,便给了她不少银钱,她现在可完全不缺银子。
轻语和凉柳见蚩盈出手这么大方,更加卖力地讨蚩盈的欢心。
很快蚩盈就玩够了,轻语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雅间,奴家会唱戏,唱得可好了。”
凉柳也不甘示弱,说要给蚩盈跳舞。
一说蚩盈就开始感兴趣了,她还没见过男子跳舞呢。
蚩盈大手一挥,“好,去雅间。”
去到雅间,蚩盈见这里不算小,三人在这里显得有些空旷,她道:“就我们三个太没意思了,再叫几个人来。”
轻语和凉柳好不容易遇到这般大方的客人,两人都不太情愿再去找人。
轻语眼珠子一转,她给蚩盈倒了杯茶,媚眼如丝看着她:“姑娘,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嘛?”
蚩盈完全无视,“不够,再去找几个人来,”她又指着凉柳,“你也去找,男女都行。”
两人不敢多说,怕惹怒蚩盈,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去找人了。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两人还没有回来。
蚩盈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门口,“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忽然打开。
开门的力气不算小,蚩盈被惊得一下就坐起身来,看着门口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