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途同归》一口酥不约

9、降魔不如说相声，仙乐PK变杂耍

　　苏玉窈的《破阵乐》虽然正气凛然，但面对蝎子精那专攻心神、刁钻狠辣的《销魂曲》，就像是用堂堂正正的军队去对付一群无孔不入的毒虫，效果甚微。苏玉窈脸色微微发白，琴音已现滞涩。

　　“苏仙子顶住！”楚瑶见状，急得团团转，一把掏出好几个瓶子，“我帮你干扰她！”她也顾不上分辨，一股脑朝湖心亭扔了过去。

　　砰砰砰！丹药炸开，一时间，粉色的痒痒粉、绿色的臭气丹、黄色的烟雾弹……五彩斑斓的烟雾将湖心亭笼罩，琵琶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蝎子精气急败坏的咳嗽和尖叫：“咳咳……哪个缺德的乱扔东西！”

　　谢无忧一看机会来了，立刻跳到一块假山上，摆出潇洒姿势，清了清嗓子，对着烟雾弥漫的亭子开腔了。他没用法力，纯粹用肉嗓子，唱起了合欢宗著名的“精神污染”小调——《十八摸》的魔改版《道友请留步》：

　　“哎~那边的仙子看过来~这里的道友很精彩~不要躲在亭子里~出来咱们论论道呀~论论你这琵琶啥材料~是不是千年蝎子壳来造~”

　　他唱得荒腔走板，歌词粗俗不堪，与现场斗法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周围的百姓都看傻了，连墨渊都嘴角抽搐，差点维持不住护体光罩。

　　苏玉窈又气又急，琴音更乱了：“谢无忧！你……你闭嘴！”她恨不得用琴砸他头上。

　　楚瑶却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有道理！魔音穿耳，就得用更魔性的声音打败她！”她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个特制的铜钹，递给旁边目瞪口呆的小草一个，“小草，来，跟着姐姐的节奏，敲！”

　　说完，楚瑶也不管什么章法，抡起铜钹就是一阵毫无规律的“哐哐哐哐哐”！小草虽然懵懂，但也学着楚瑶的样子，怯生生地敲了起来，声音虽小，但足够杂乱。

　　于是，现场的声音变成了：苏玉窈努力维持的正气琴音、蝎子精被干扰后断断续续的琵琶魔音、谢无忧鬼哭狼嚎的跑调小曲、以及楚瑶和小草“哐哐哐”的噪音打击乐。

　　这已经不是仙乐PK了，这简直是大型精神污染现场！

　　湖里的鱼都被震得翻起了白肚皮，周围的百姓早就捂着耳朵躲得老远。蝎子精更是要疯了，她修炼多年，靠的就是音律的精准控制和精神渗透，何曾遇到过这种街头混混打架般的无赖打法？她的节奏被彻底打乱，心神激荡，身后的蝎子虚影都开始闪烁不定。

　　“你……你们这群无赖！”蝎子精气得琵琶都弹不下去了。

　　墨渊看准时机，强忍着耳边各种杂音的折磨，星盘光芒暴涨：“就是现在！地脉，起！”

　　他早已暗中布下的困阵瞬间发动，数道土黄色的光柱从湖底升起，化作一个牢笼，将湖心亭连同蝎子精一起困在其中！

　　蝎子精大惊，试图用琵琶音波破阵，但心神已乱，威力大减。苏玉窈趁势琴音一转，一道清心涤魂的音波直冲其心神。楚瑶则看准机会，一颗专门对付虫豸的“驱虫破煞丹”精准地扔进了亭子。

　　“嘭！”丹药炸开，散发出蝎子精极其厌恶的气息。她惨叫一声，现出部分原形，是一只巨大的玉色蝎子，狼狈地冲破亭顶，化作一道绿光就想遁走。

　　“想跑？”谢无忧早就等着呢，一道粉红色的情丝绕准确无误地缠住了蝎子尾巴的末端，虽然瞬间就被挣断，但足够让她身形一滞。

　　就这么一滞的功夫，墨渊的阵法彻底合拢，苏玉窈最后的琴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她心神上。蝎子精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被阵法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战斗结束。

　　现场一片狼藉。湖心亭塌了半边，湖面飘着翻白肚的鱼，空气中弥漫着臭气丹和驱虫丹的混合怪味，以及……谢无忧歌声的余韵。

　　四人面面相觑，个个灰头土脸。苏玉窈鬓发散乱，抱着琴气喘吁吁；楚瑶小脸通红，是敲钹敲的；墨渊道袍上沾了灰尘，脸色发青（主要是被吵的）；谢无忧嗓子有点哑，还在那得意：“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靠我这出其不意的战术！”

　　苏玉窈实在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歪门邪道！”

　　楚瑶却兴奋地跑过来：“有用就行！你看，妖怪抓住了！”她看着被困住、兀自挣扎的蝎子精，叉腰道，“哼！什么琵琶仙子，就是个蝎子精！看你还怎么害人！”

　　周围的百姓这才敢围上来，得知真相后，纷纷后怕又感激地向四人道谢。功德金光这次明显粗壮了不少，涌入四人体内。

　　清源镇守备闻讯赶来，千恩万谢地接管了被束缚的蝎子精，并表示要重塑湖心亭，为四位仙长立碑纪念。

　　四人赶紧婉拒了立碑的提议，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们“声名远扬”的地方。回到客栈，掌柜和小二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或许还有一丝同情？）。

　　关上房门，楚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看到没，那蝎子精被谢无忧唱得脸都绿了！”

　　苏玉窈无奈扶额：“真是……有辱斯文。”

　　墨渊默默打坐调息，决定回去后一定要研究一种能隔绝噪音的阵法。

　　谢无忧则凑到苏玉窈面前，笑嘻嘻地问：“苏仙子，我那曲子，是不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玉窈的回答是，直接拨动了琴弦，一个尖锐的音符吓得谢无忧跳开三步。

　　只有小草，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这群刚刚用极其不靠谱的方式打赢了一场胜仗的“仙人”，小手悄悄摸了摸怀里一块冰凉的、不起眼的小石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这次降妖，过程虽然离谱，但结果……好像还不错？至少，清源镇的夜晚，终于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