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途同归》一口酥不约

8、仙乐暗藏杀机，蝎影舞动迷城

　　带着一身黏糊糊的蛛丝残留，四人外加一个小拖油瓶小草，总算看到了人烟稠密的城镇——“清源镇”。镇子看起来颇为繁华，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

　　楚瑶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终于可以洗澡、吃饭、买材料了！”

　　就连一向清冷的墨渊，看着熙攘的人群，紧绷的神色也略微放松。谢无忧更是如鱼得水，折扇轻摇，一双桃花眼四处打量，点评着过往姑娘的衣着打扮，直到被苏玉窈清冷的目光扫过，才稍微收敛。

　　他们寻了间最大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清洗了一番，将那股蜘蛛精留下的粘腻感彻底去除。换上新衣，一行人下楼用饭，楚瑶更是迫不及待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然而，饭菜刚上桌，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客栈里其他食客，包括掌柜和小二，都在窃窃私语，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痴迷与恐惧的神情。

　　“听说了吗？今晚琵琶仙子又在城南湖心亭设宴了！”

　　“唉，又能听到那仙乐了……可是，张员外家的小公子，昨晚听完回来就昏迷不醒了！”

　　“可不是！李镖头也是，之前多壮实的汉子，听了几天琵琶，现在瘦得脱了形，郎中都说邪门！”

　　“可那曲子……真是天上才有啊，听了就忘不掉，心里跟猫抓似的……”

　　琵琶仙子？仙乐？昏迷不醒？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来活儿了！功德上门！

　　墨渊放下筷子，低声对旁边一桌的商人模样的食客拱手道：“这位兄台，叨扰了。方才听闻‘琵琶仙子’，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魔力？”

　　那商人见墨渊气度不凡，压低声音道：“几位是外乡人吧？这琵琶仙子是半月前突然出现的，每夜在湖心亭弹奏琵琶，说是只赠有缘人。那曲子……唉，真是好听，听一遍就让人魂牵梦绕。可怪就怪在，凡是去听得入迷的，尤其是些年轻男子，回来后不是大病一场，就是精神萎靡，像是……像是被吸走了魂魄！”

　　楚瑶眨眨眼：“吸魂魄？这听着不像仙子，倒像是妖精啊！”

　　商人连忙摆手：“嘘！可不敢乱说！也有人说是仙子奏的是仙乐，凡人承受不住仙气才这样的……”

　　谢无忧用扇子掩着嘴，对苏玉窈低笑道：“苏仙子，看来遇到同行了？不过这位‘仙子’的曲子，好像有点费人啊。”

　　苏玉窈面色凝重：“音律之道，在于修身养性，涤荡心灵。若以音律惑人心智，损人精元，已是邪道。此事，我们需管上一管。”

　　墨渊点头：“妖气或许被其用音律掩盖，需近距离观察。今夜便去那湖心亭一探究竟。”

　　是夜，月明星稀，城南湖泊波光粼粼，湖心亭被薄纱笼罩，隐约可见一曼妙身影坐于其中，怀抱一把造型奇特的玉石琵琶。亭子四周聚集了不少人，大多眼神迷离，如痴如醉。

　　四人混在人群中，小草被楚瑶牢牢带在身边。只听亭中传来一阵琵琶声，初时清越，如珠落玉盘，渐渐转为缠绵悱恻，丝丝缕缕，直往人心里钻，勾起无限遐思。不少定力差的人已经面露痴笑，手舞足蹈起来。

　　苏玉窈屏气凝神，仔细倾听，越听脸色越是冰冷：“这琵琶音中暗含摄魂之力，更能汲取听者阳气，歹毒无比！”

　　墨渊的星盘在袖中微微震动，指向亭中：“妖气内敛，但煞气已现，确是妖邪无疑。”

　　谢无忧也收起了玩笑之色，皱眉道：“这调调，听得人心里发毛，比我们合欢宗的‘迷情小调’可霸道多了。”

　　楚瑶赶紧掏出几颗清心丹分给众人，又给小草塞了一颗：“快含住，别被迷了心窍！”

　　就在这时，琵琶声陡然转急，变得尖锐刺耳，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四人而来！那“琵琶仙子”显然发现了人群中这几个不受她魔音影响的不速之客！

　　“小心！”苏玉窈娇叱一声，将小草推向楚瑶，同时古琴“九霄环佩”已然在手，十指翻飞，一曲《破阵乐》激昂奏响！铿锵琴音如同金铁交鸣，化作实质的音波，迎向那袭来的琵琶魔音！

　　“铮！锵！”

　　两股音波在半空相撞，发出刺耳的爆鸣，震得湖面涟漪阵阵，周围被迷惑的百姓也纷纷惊醒，茫然四顾。

　　湖心亭的薄纱被气浪掀开，露出那“琵琶仙子”的真容——容貌美艳，却带着一股邪戾之气，眼角上挑，指尖寒光闪烁。她死死盯着苏玉窈，冷笑道：“我道是谁敢来搅局，原来是个乐修同行？可惜，你的琴音，太正了，破不了我的《销魂曲》！”

　　说罢，她琵琶轮指，音波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毒针，铺天盖地射来！更有一条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蝎子虚影在她身后浮现！

　　“是蝎子精！”墨渊喝道，星盘光芒大作，一道光罩护住众人，但那音波毒针极为刁钻，光罩摇摇欲坠。

　　楚瑶赶紧扔出各种丹药，爆炸的、烟雾的、冰冻的，试图干扰蝎子精。谢无忧则试图用魅惑之术反向影响，却发现这蝎子精心神冷酷，效果甚微。

　　苏玉窈全力弹奏，额角见汗，她的琴音中正平和，善于安抚和净化，但面对这种专攻心神、歹毒诡异的魔音，一时竟落了下风，只觉得心神震荡，气血翻涌。

　　就在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被楚瑶护在身后的小草，看着那蝎子精，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与年龄不符的冷光，小手在袖中微微握紧。

　　这场音律之间的对决，才刚刚开始。而看似占据上风的“琵琶仙子”并不知道，她惹上的这支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队，很快就会让她体会到什么是“魔音穿脑”的升级版——队友混合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