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神棍顾问》诱饵和云

12、深夜

　　像所有被工作榨干了精力的打工人一样，周雪安拖着脚步走出了地铁站，
　　夏夜的晚风有些微凉，夹杂着老城区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吹散了她身上的些许疲惫感。
　　周雪安看着路边那些不高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小楼，放了学的孩子们在楼前笑闹着跑来跑去，
　　她突然觉得，从这个角度看这座城市，虽然没有厉恒办公室里那么广阔，但是有温度得多。
　　年入两万的复旦大学高材生虽然做了兼职，但在云新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只能租得起远离市中心的老旧小区，
　　而且是没有人要的6楼。
　　在昏暗的楼道里吭哧吭哧地爬上六楼，周雪安一边抬腿一边给自己洗脑，就当做免费的爬楼机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还没等她走进去，闺蜜楚宁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周周！我来慰问你了！”
　　周雪安终于露出了她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怎么，你们律所今天竟然不用加班？”
　　“这不是案子告一段落，只剩下些收尾工作，我才特意跟老大请假来看看你嘛，”楚宁接过周雪安的包，放在了沙发上，“庆祝我们家周周成功入职厉氏集团！”
　　“这有什么可庆祝的，”周雪安换上粉色的草莓拖鞋，哭丧着脸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我下班前还被他叫去办公室‘虐’了一顿，要不是看在工资和食堂的份上，别说一个月，我连一周都不想在那个地方待了。”
　　楚宁笑出声，“谁叫你迷迷糊糊地就入职了呢，厉氏集团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但人家的福利待遇也好，所以大把人都挤破头想进去呢。”
　　她在周雪安旁边坐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说道：“要我说，你就好好表现，争取转成正式员工，不比你那个半死不活的主业和有上顿没下顿的副业要强？”
　　“别说了，你不知道那个厉总有多变态！我入职第一天，他让我签了一份什么《特别助理行为许可协议》，连用什么味道的香水都给规定了。整整十五页啊宁宁，还是正反双面的！”
　　楚宁吃惊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大佬都有些怪癖，这挺常见的。我跟你说，上次我跟老大去见一个客户，也是一个资产9位数的大佬，在车上我们老大就拿出一双平底鞋让我换上了，说是不喜欢太高的女人，当时我在心里想，可能是本人不高吧，结果我一见到他，你猜怎么着？”
　　“他本人至少190！我和老大站着和他说了半天话，回去脖子痛了一星期！”
　　周雪安听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而且你们厉总可是个传奇人物，五年前从他父亲手里接手了厉氏集团，那时候的厉氏还是个半死不活的地产公司，是厉恒大刀阔斧地搞起了转型，在五年前就布局了现在爆火的新能源和AI领域，这才让厉氏集团做到了现在云新市资产排名前三的公司。”
　　周雪安看着如数家珍的楚宁，一脸疑惑地问道：“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小姐，亏你还是写小说的呢，关心一下网络热点问题好不好！”楚宁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打开了微博，输入了厉恒两个字放在周雪安眼前，
　　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长列推荐词：
　　#厉恒颜值#
　　#厉恒有钱有颜#
　　#厉恒天选老公#
　　#厉恒霸总原型#
　　......
　　周雪安一脸黑人问号的看着屏幕，有许多词条旁边还有一个醒目的‘爆’字，
　　甚至还有厉恒的超话，浏览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九位数。
　　“一个能靠颜值出道的男人，还是福布斯财富榜的常客，你知道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有多稀缺吗？”楚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这个位置，别说十五页的《行为协议》，就算是一百五十页的，还要倒贴两万五，也有大把女人想要。”
　　......
　　......
　　周雪安满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叛变”了的闺蜜，吐槽道：
　　“不是，你该不会是他派来给我洗脑的吧？”
　　楚宁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向了餐桌，故作无奈地说道：
　　“诶，既然某个没良心的这么想我，那我只好带着我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赵记’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回去了。”
　　周雪安听见赵记和桂花糕三个字，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走到楚宁身后，轻轻晃着她的手，
　　“宁宁~我的好宁宁~你最好了~”
　　“行了行了，快去吃吧。”楚宁看着她弯成月牙的桃花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生不起周雪安的气来。
　　看着周雪安拿着桂花糕，吃得一脸满足的表情，楚宁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不过说了那么多，厉恒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公开的女友，许多想尽各种办法试图接近他的人都被滴水不漏的挡了回来，甚至连专门盯他的狗仔都毫无所获。”
　　“有人说是他太忙，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有人说......”
　　楚宁话说到一半，看着沉浸在美食中的周雪安，剩下的那半说不下去了，
　　算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反正周周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而且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就算她在大学里有很多人追，但那可是厉恒，和学校里那些男生完全不一样，
　　一个没开窍的周雪安，一个日理万机的厉恒，
　　应该不会真的上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俗套戏码吧。
　　只有周雪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厉恒那种把女人当资产负债表的性格，找不到女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能有女人受得了他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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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离认知报告的DDL还有一天，
　　今天周雪安终于起了个大早，蹭上了食堂的早饭，
　　当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她的座位坐下来的时候，那张因为吃到好吃的而洋溢着甜美笑容的小脸，瞬间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周雪安想起厉恒背对着她说的那番话，
　　数据，
　　用数据来支撑的观点。
　　天知道，周雪安对数据这种东西有多不感冒。
　　尤其是高考之后学了文学专业，她再也不用接触到令她头晕目眩的数学了，
　　所以之前学的那些东西统统都还给了老师，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周雪安在计算三位数以上的加法时都要打开计算器，
　　如今要她用数据来支撑观点？
　　真是要了命了！
　　正当她一个头两个大，习惯性发呆的时候，周雪安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陈宇的工位上。
　　他的工位就在厉恒办公室的前面，用玻璃隔断半包围着，以往陈宇都是不带任何表情的坐在那里接电话，或者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
　　可今天，他的工位上坐的是一张周雪安叫不上名字，但有些眼熟的面孔。
　　怎么回事？
　　难道陈宇被别人顶替了？还是被开除了？
　　周雪安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而且这不比枯燥的财报好看得多？
　　所以她拿起一份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那人的旁边，挂上了她的招牌笑容，“你好，我有个问题想问陈特助，请问他在吗？”
　　那人从文件里抬头，看清了是周雪安后礼貌地点了点头，
　　“周小姐，陈特助跟着厉总出差了，我是临时助理张志行，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我。”
　　“出差？”周雪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对，出差，他们会在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回来。”张志行用和陈宇一样平静无波的表情看着周雪安，“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周雪安讪笑了几声，“没、没事了，你忙吧。”
　　看来没好戏看了，她正有些失落的想打道回府，步子迈开一半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对着张志行笑道：
　　“那个，有没有可能，他们明天回不来啊？”
　　张志行的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周小姐，按照厉总的办事效率，再加上他们乘坐的是私人飞机，所以明天回不来的概率约等于零。”
　　“而且就算遇到了极端天气或其他事件，他们确实不能在周五下班前赶回来，”他看着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的周雪安，无情地补充道：
　　“厉总出发前特意交代了，也务必请您通过线上的方式将那份《认知报告》发给他。”
　　！
　　......
　　这人......
　　怎么这样？！
　　出差就出差吧，还惦记着那份报告！
　　周雪安一脸小心思被无情戳破的愤愤表情，带着七分羞恼，三分不甘的哦了一声，走回她的透明鱼缸里坐了下来。
　　看来想偷懒是不行的了，
　　硬着头皮上吧！
　　她昏昏沉沉地看完了三份财报，那些后面带着数不清的零的数字在周雪安脑海里呼啸着，盘旋着，直到中午下班的音乐声响起，
　　拖着生无可恋的步伐来到她的天堂，周雪安感觉胃口都小了很多，
　　打了几个清淡的菜在食堂的角落默默埋头吃着。
　　“欸，你们听说了吗，厉总这次飞欧洲，可是出大事了？”
　　周围的员工在一旁讨论着，声音飘到了周雪安的耳朵里，她原本无精打采的表情顿时兴奋了起来，偷偷坐直了身子往那边挪了挪，
　　“可不是吗，厉总可是连夜飞的欧洲，我半夜两点的时候被陈特助叫醒要数据呢，困死我了！”
　　“我听说，是为了狙击那个一直想收购我们的海外对冲基金，上次他们收购失败，还没死心呢？”
　　“是不是前两天还上了财经新闻的那个？”
　　“是啊，上次他们来势汹汹，结果被厉总一个反向收购，搞得差点破产！这不，财经新闻上说他们又拿到一笔投资，估计又要搞事情了。”
　　......
　　周雪安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渐拼凑起了事情的原貌，
　　这些话和昨晚楚宁的那句“传奇人物”逐渐回响在一起，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在那份龟毛又变态的《行为协议》之外，
　　厉恒可能真的，
　　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