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书店》静海流殇

3、是条汉子

　　第三章 是条汉子

　　与三中一河之隔有一处独栋烂尾小楼，楼前所见一片疮痍。过人高的芦苇隐没了庭院正方的欧式铁艺院门，零落的砖块和锈迹斑驳早已报废的混凝土搅拌机于苍凉中更显突兀。
　　外墙红砖残瓦的烂尾小楼尚可见欧式建筑风格的断壁残垣，一至二楼未加装窗棂的窗格虽有光线直入，但楼内格局所致潮湿阴暗，杂草丛生，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与以往的死寂般的沉静不同，从一楼二米多高荒废的门框内不时传出有人打斗的动静和声响：“白眼，住手。先等哥来了再说！”
　　“你们给我把他摁住了，老子不信他还不服。”
　　“有本事跟老子单挑，挑赢了我再说……”
　　揍红了眼的“白眼”目露凶光，面红耳赤，抬起手背狠狠地拭去嘴角的血渍，哪里听得见旁人的劝告。
　　方才跟这小子单打独斗占不了便宜反被狠揍了几拳的“白眼”随手操起一块板砖就要往韦城头上抡去……
　　“住手！我怎么跟你说的？刚出来没几天又想进去了？是在里边还没待够吗？”樊君奕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才疯了似的“白眼”心咯噔一下，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哥~~这~~这小子太狂，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
　　“狂？这世上还有人狂得过你？”樊君奕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不安分的“白眼”。
　　“你是韦城？”樊君奕弯下腰一手插于裤袋，一手扯起被两人摁住的韦城的头发让他的脸与自己平视，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略带痞气说道：“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关老子屁事！”刚才硬生生地挨了几拳的嘴角淤肿抽痛，韦城心中愤恨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白眼”那小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今天请你来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下，你小子今后离我弟远点……”樊君奕痞气全收，浑身散发出令人发寒的锐利之气，冰冷的声音从皓洁的齿缝中发出。
　　“你弟弟？”闻言，韦城诧异地正眼看向眼前这个浓眉凤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且亦正非正，身材修长略显单薄，邪魅得让人望而生畏的男子，眉宇间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樊汐朗……”能够在樊君奕的心中掀起涟漪的除了年迈的从小善待他的姥姥也就只有那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了。
　　韦城仔细端详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努力地与自己两年多的同桌相互联系在一起，讶异于这两兄弟一个仿佛暗夜般深寒俊邪，另一个如朝阳雨露的温文尔雅。哥哥身材修长冷冽，弟弟高大温润。真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一明一暗的兄弟俩……
　　“只要他不为难那丫头，我也不会找他麻烦。”韦城双目直视樊君奕微挑的双眼字字坚决地回道。
　　“丫头？那个呈祎祎？”樊君奕非常努力地回想着上次在路上跟阿朗纠缠不清毫不起眼的那个黄毛丫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样来。
　　“我说的是无论如何，离我弟远点……”韦城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颗不安分的炸弹，对阿朗绝对是个危险因子。
　　“你放心，樊汐朗那小子老子还没把他放在眼里……”怎么也没能想到一直以来处事小心翼翼的樊汐朗身后居然有这么个硬台。
　　“放他走！”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还挺有种的，倒是蛮对得上他樊君奕的眼。
　　“哥，这小子……”“白眼”立马不甘地打算努力说服君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顿铭记于心的教训。
　　话音未落，樊君奕突然狠狠地往“白眼”脸上结结实实地落了一记勾拳，便转身面无表情地对韦城说道：“这是还你的，这小子以多欺少，坏了规矩还不讲道义。”
　　顿时“白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颚如撕裂般剧痛无比，豆大的冷汗布满额面。双手颤巍巍地托住重创的颚面，痛苦地弓下身体以期缓解突来的疼痛。
　　樊君奕平静地接过身后男子递来的毛巾，认真地擦拭着 “白眼”粘在手上的血渍和汗渍……
　　“哥~~不是我，是~~真是这小子太猖狂，我这才……”可怜“白眼”极力忍住脸上的伤痛，仍不死心地解释着。
　　“怎么？要不你留下，给你个跟这小子决个高下的机会？”樊君亦鄙夷地看了看“白眼” 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眼”心底倒是比谁都清楚，君亦哥不出手自己哪是这家伙的对手：“哥~~哥说了算~~哥教训的是。”
　　看着樊君奕头也不回地旋身离去，“白眼”赶紧大步跟上。
　　“哥，等下去哪？要不老赵酸菜鱼喝几盅？”紧跟着樊君奕身后献媚的“白眼”全然没了适才的跋扈，温顺得像条忠犬。
　　身后浑身酸痛打算倚墙而坐就地缓缓的韦城，无意间瞥见楼层上方一只贪玩的野猫纵身跳到未加护栏的旋梯上码放成堆的木质扶手。堆积物霎时垮塌，正下方便是毫不知情的樊君奕。
　　“哥……”众人忽然一阵骚动，樊君奕冷不防地被韦城全力推出了两米开外匍匐在地，回头一看只见韦城迅捷地跳离坠物的中心。虽然及时地避开了坠物，双手本能地挡开了落下地面弹起的扶手断木，韦城还是伤到左手腕处，不足片刻便浮起瘀紫肿块。
　　“没事吧？~~东子扶他上车，去医院。”完全没想到这小子竟会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这让樊君奕越加喜欢这倔牛似的家伙了。
　　“不用了，你刚帮我揍了‘白眼’那只疯狗，算我们扯平了。”说完韦城捂着受伤的手腕撇开几人头也不回地隐没于院墙外的芦苇丛里。
　　“不是~~哥~~他刚说什么？”人都走了好远“白眼”才反应过来：“他说我是~~疯狗？”
　　“是吗？”看着一脸懵的“白眼”樊君奕转向东子问道：“他说得不对吗？”
　　东子嘴角微微上扬附和：“对~~对~~讲得对……”
　　“我说东子，我哪招你惹你了？”再看看君奕哥不厚道地大笑，“白眼”捂住生疼且微肿的下巴申诉：“不是~~哥，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啊……”
　　“那家伙是条汉子，我喜欢……”
　　“哥~~那小子哪里招人喜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