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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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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魇
“呈祎祎,你给我站住……!”自从那晚后,这丫头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似的。“上车,我载你回去。”
放学后正一个人神游的祎祎忽然被一辆熟悉的山地车截住了去路,明明刚才已经摆脱了这个冤魂不散的家伙,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说着祎祎压低着身寻找空隙正要逃开,却被樊汐朗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扣住手腕。
“我~我喜欢的人不是依兰……”看着自己生生紧握得通红的小手心中不禁心疼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敢松手,生怕稍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就此错过了。
“呃~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你,你怎么能……”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和惊喜,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插手他们两人的感情,否则会把自己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一直以来因为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结果,樊汐朗强忍着心中的感情不敢表白,但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怎么~怎么会没感觉?我们不是‘兄弟’嘛!”扯,继续瞎扯好了,反正就算他和依兰结束了,自己和他也不能有任何感情纠葛,否则自己该怎样面对依兰。
“是吗?我们只是‘兄弟’?你……”话语未尽,一双枯瘦有力的双手冷不防地拉开了祎祎和樊汐朗之间的距离:
“你是聋了还是耳龊?她说得很清楚了,你只是她的‘兄弟’。”不知从哪凭空而出的韦城吃了火药似的向樊汐朗发起彪来:“让她走……”
就在半年前的某天,邻班的几个古惑女极力拉拢呈祎祎加入女生间小有名气的“梅花堂”遭拒后,心生不满的“堂主”带人操着器械打算围堵放学路上的祎祎时,却被收到消息的韦城早几步赶到清理了危机。那次事件后没人敢提起当时的任何风声,韦城也翘课在家休息了一周。而从那之后祎祎每天放学路上一个身影总是在不远处默默地陪伴着。
今天的放学铃响起的瞬间,坐在樊汐朗身边伏案假眛的韦城就已经开始留意到了樊汐朗和祎祎之间的微妙关系。祎祎起身走出教室后,韦城一如往常地默默地守护在祎祎的身后,直到樊汐朗拦下祎祎纠缠不清时,韦城心中的无名火就无法压抑,于是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与樊汐朗厚实温暖的大手触感完全不同,韦城枯瘦的掌心传来的却是足以沁人心脾的阵阵冰凉,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面对凭空出现的韦城,樊汐朗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邪线,旋身与韦城怒瞪的双眼对视,双拳紧握,唇齿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没你的事……”
同桌而坐两年,第一次被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却又总是表现得胆小懦弱的小子所震慑。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哪根筋出问题了呢?
“哟~什么情况?鼠小弟想扮大脸猫了?”
“滚……”此时从樊汐朗嘴里发出的这个字更是让人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
如果刚才的樊汐朗给人的只是某种错觉,那么现在他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足以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寒意。这种感觉更让韦城由心而生的不爽:“我说你小子是太久没看到老子发飙了吧?要不要给老子练练拳?”
说话间韦城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拽住樊汐朗的衣领,以至于领口勒得樊汐朗白皙的颈部瞬间红得发紫。
“你们俩给我停下,大庭广众的,还想打架不成?” 开什么玩笑的?这可是学校出入的必经之路,来往的同校师生那么多,要是真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话说回来,韦城这家伙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线了,就这么看不惯樊汐朗,放学了还要找汐朗的麻烦。
“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看着眼前战斗力爆表还异口同声的两个家伙,呈祎祎不由得怒火中烧,实在是懒得管这两个神经质的家伙了:“我介意!”
说完祎祎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回家的方向飞奔而去,留下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至脚泼下的两人,无语而对。
“今天的事你等着,我们没完……”韦城习惯性地撂下狠话,戴上一副痞相转身往学校方向走了。
“阿朗……”
“哥?你怎么在这?”糟了,哥怎么会在这里?希望刚才的事哥没看到,要不然今天事情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樊君奕,樊汐朗的同胞哥哥。父母离异时本是跟着母亲生活,却因当时尚且年幼的樊汐朗时常被长年酗酒的父亲用铁锁链禁锢,母亲无奈之下忍痛把已上小学五年级的君奕带去跟兄弟俩的父亲换回汐朗。自那之后一向班级排名前五的君奕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不止如此,因为父亲从不过问樊君奕的学习和生活,所以为了凑齐学费和日常生活费君奕不得不用尽各种手段敛财。樊君奕虽然艰辛,但从未责怪过母亲和弟弟,从小就自力更生他向来为人仗义,所以结识了不少社会上的“兄弟”,现在也是个没人敢招惹的风云人物。
“刚好从朋友家出来,怎么那小子?……”樊君奕故做调侃地朝远处韦城的背影颔首示意道。
“哥,这事你别管,我自己能处理好。”
“嗯,确定不需要我帮忙?~~你这小子性子就是倔,从来不让别人知道你是我樊君奕的弟弟,要不也没人敢招惹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竟不知印象中一向性格维诺的弟弟什么时候也有让人心生寒意的一面。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不成,还是因为那个不起眼的女孩“激活”了阿朗?
“哥,真的没事,放心吧。对了,这个周日你回去陪姥姥吃饭吗?”
“周日有个兄弟结婚,下周我会回去看她老人家的。”
“嗯,没有什么事那我走咯。”汐朗非常确定自己从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危险,希望哥真的不会插手刚才的事,此时的他心中留下了隐隐不安。
“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白眼,去搞清楚那小子的来路……”目送着弟弟的背影远去之后,樊君亦冷冷地对身旁的小弟吩咐道。
“哥~你……”白眼向来清楚樊汐朗一直是君亦哥的逆鳞,自己多少有些为刚才敢怒骂汐朗的小子捏把汗。
“怎么?什么时候开始我让你做事需要向你交代了?”樊君亦好似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白眼更是不安了起来。
“哥,我这就去办。”白眼不敢多言,低声领命。
又是一个中秋前夜,皓月当空恰如白玉,月光冰冷如剑穿梭于林间树梢悄然无声地落于林边一间木屋寒舍。借得月光依稀可见木舍屋顶瓦砾零落,萧墙陋壁。推开斑驳残缺的薄桉木门,室内仅得一堂厅。堂厅左侧四个齐高如碗口般粗壮的樟木段上平放着一块刨平的木板,板上简单地铺放着陈旧泛黄的毛毡和凌乱的薄被,想来那定是木舍主人的床榻。堂厅右侧屋角处有一泥砌土灶,灶上一口铸铁黑锅,灶旁零落地码放着劈好的柴火。堂厅正中处两张破旧的老木长凳上安放着一块榆木台板,台板旁则是一张陈旧的刨木凳,地上随处可见刨下的木屑。堂厅右侧一处阴暗的墙角边上隐约可见陈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物品。
就在祎祎试图努力看清暗处那个物品时,堂厅正中一个正在刨木的模糊人影忽然出现,人影虽然模糊祎祎却能笃定他就是这个木舍的主人——一个木匠。但不知何故这个木匠的一举一动和思想都能清晰地传达到祎祎的大脑里。
不待祎祎细想,木舍的影像逐渐开始模糊,慢慢地跟祎祎卧室的影像摇晃着反复重叠着。不远处依稀传来着父母激烈的争吵声,随后开始逐渐变为清晰直至变得尖锐刺耳。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占据了祎祎的整个心房,因而产生一阵阵眩晕。依稀间,祎祎心中有一个莫名坚定的感觉,这间木舍就是自己一家人现在住所的旧址。
恍惚间父母的争吵声更大了,而这样的吵闹声似乎打扰到了木匠的工作。于是“它”发出了愤怒而狂躁的怒吼:“吵什么吵,不要吵!”
与此同时,祎祎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木匠狂躁的怒吼似乎并不完全因为父母恼人的争吵声,而是一种发自“它”内心的恐惧和无助的吼声。就在祎祎极度惊恐的时候,木舍与卧室重叠的影像却忽然转变成了一个漆黑狭小的空间。而“它”的恐惧和无助更深切地传遍了祎祎身体的每一条神经甚至每一个细胞。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它”拼命不停的挣扎于这幽闭的黑暗中并不停地用指甲刮着封闭着自己四周的木板,直至手指磨破,鲜红鲜红的血从“它”的十个指甲缝隙间慢慢地流了出来,即便在木板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这黑暗笼罩的空间里,手指间不断涌出的血水却显出令人触目惊心的鲜红,此时祎祎突然明白过来,“它”正躺在一口棺木里,正确地说是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木里。而这口棺木正是木舍阴暗的墙角处陈放的那个物体。此时她用指甲不停在木板上来回刮扣着棺材盖板的内壁发出无比惊心而尖锐的“嗞嗞~”声,更是折磨着祎祎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头痛欲裂。被恐惧折磨得几近漰溃的祎祎不停地摇晃着头大声地叫唤着父母,可是换来的只是他们无动于衷的争吵声,他们压根就听不到祎祎惊恐的声音。她想起身逃离这个棺材,无论怎样使尽全身的力气就是动弹不得,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着。那骇人的“嗞嗞~”声夹杂着极度的恐惧仍旧不断地折磨着她的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濒临崩溃边缘的祎祎告诉自己要冷静,放松自己……“这是梦,一定是梦。”
这样的逻辑似乎挺受用,撕裂般的头疼明显缓解了不少。
“祎祎,赶快醒醒。这只是一场梦,只能靠你自己醒过来,否则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正在此时祎祎的梦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老者,这是一个自祎祎有记忆以来就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老人,他慈祥可亲,身影却从未曾清晰地出现过。但是每每在祎祎失落彷徨甚至绝望的时候,老人总是会在梦中出现安慰和开解着她。虽然梦境中老人从没言明自己的身份,祎祎异常地肯定这位老人便是在父亲三岁时就撒手人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爷爷。
祎祎一直相信小爷爷便一直在她身旁守护着自己,也正因此从小随性如男孩的她曾数次经历危机却总是能化险为夷。屡次与一同成长的发小们翻墙爬树、下河入洞“探险”时,别人不是大伤小痛就是病得不轻,而小祎祎无论从大树上摔下,在高速行驶的小自行车上拖行数米或是河中溺水、深夜寻父走失多日……却从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针线或伤痕。似乎在冥冥之中那个人一直随身守护着自己,而她坚信守护自己的便是从小便出现在梦中的爷爷。
对于爷爷的守护父亲从不相信,他说:“那个老头在我三岁时就丢我们几个孤儿寡母走了,我这个儿子他都不管更别说是保护你了,所以别再跟我提起他。对于他我只有深深地怨恨,今天的我就是因为有娘生,没爹教的结果。”
即便父亲说得如此坚决,冥冥之中祎祎跟爷爷的血脉情情却没有如此简单。
“爷爷,我要怎么做?”梦里,祎祎如获救星极力向爷爷求助。
“冷静、放松,试着叫醒自己……”一如从前,爷爷从容地指引着祎祎。
好的,放松,冷静……
“别吵了……”随着祎祎爆发似的怒吼,父母的争吵戛然而止。所有的恐惧和梦境已消失无踪。
翌日
“怎么了?昨晚又没睡好?……”下课铃声响起睡眼惺忪的祎祎抬起头便看到一双眼峰细长清澈黝黑的眼睛正充满关切而温柔地看着自己,樊汐朗白皙修长的双手撑于桌面,俯下高大的身躯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得十分暧昧。
“你的物理课又这么睡过去了。”
最近是怎么了?过去的两年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原来樊汐朗的双眼是这么的迷惑人心,英挺的鼻子和性感的薄唇如雕刻般的俊美。难怪依兰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和你无关,让开……”什么情况,自己差点又让这小子给带拐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他可是依兰心心念念的情人呢。
“唉,我说大小姐,我最近是哪里招你惹你了?为什么每次对我总是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对,我就是母夜叉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再惹我信不信我揍你?”话音未尽祎祎便挥起绣拳正中樊汐朗结实的胸膛。谁知人家却眉头也没皱一下地傻笑。
“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躲开,脑子有问题的是吗?”虽说对于樊汐朗来说这拳不痛也不痒,但是在祎祎心里却泛起了怎么也无法平息的涟漪。没想到他的胸膛是这么的硬朗结实,从指间传递而来他的体温仿佛燃烧的火苗一蹿而起将自己瞬间点燃,火焰般的灼热蹿至脸颊许久不退。
“你们又怎么了?”刚从洗手间回来的依兰凝视着眼前的两人怎么看都有些碍眼,却怎么也不愿相信汐朗会看上其貌不扬的祎祎而不是钦慕于清秀靓丽的自己。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兄弟”,一直都只是“兄弟”。
依兰的出现立马将祎祎拉回了冰冷的现实,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对自己的“兄弟”生出这种丧心病狂的心动,更何况他还是依兰的菜呢。
“还不过去?你女朋友来了。”难掩心中的悸动,祎祎一把将樊汐朗推开佯装一脸不屑地看向他。不料却看到他方才还柔情似水的凤眼此刻已是冷若冰霜,冲着自己怒目相向。
时间仿佛冻结了一个世纪,终于从他皓洁的齿缝间发出了冰冷的声音:“你确定要我走?”
没等祎祎反应过来,樊汐朗便转身拉着依兰的手愤然离去。只留下目无焦聚的祎祎。
这真是自己要的结果吗?樊汐朗拉着依兰离开后,祎祎不断质问着自己。虽然从小便像个男孩子似的神经比较大条,汐朗对她所展现出的感情她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呈祎祎心底比谁都清楚跟依兰相比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最重要的是自己家中的一切她始终不希望让他人知晓太多,更不希望这么不堪的家庭暴露在樊汐朗面前。或许这样的选择对于汐朗和自己来说会是更好的,而自己就应该安分地做回那只丑小鸭,等待着命运安排蜕变的那一天来临。
“白痴……”隐约间身后传来韦城不屑的声音将祎祎猛地带回了现实,这两个字应该就是在说自己了吧。可转身看去,韦城仍然慵懒地趴在桌上闭眼酣睡呀,难不成是自己得了幻听?
对于万千莘莘学子而言,最为天籁的声音无疑必是那清脆的放学铃声,不待依兰将椅子移好便只见樊汐朗故作温柔地将她的书包背起:“走,我送你。”
抑制不住内心小鹿乱撞的依兰面色嫣红如桃,始终低着头没敢直视心上人的脸,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声音的主人始终双眉紧锁目露寒光地盯着身旁假装整理书包头也不抬的呈祎祎。
“今~~今天我也骑了车来……”要早知如此就不自己骑车来上学了。
“没事,车放学校下午再拿,我载你回家,中午我再去接你上学。”樊汐朗刻意把音量抬高以期引起祎祎的注意。
“哦~哦~”
“有人谈恋爱咯……”
几个多事同学的起哄中,樊汐朗拉起依兰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走出教室的瞬间汐朗反射性地放开了依兰的娇手任由依兰娇羞地尾随身后。
这两个月来,樊汐朗刻意在祎祎面前表现出对依兰的温柔体贴,成功地将曾经活泼开朗的她推入了阳光下的阴郁一角。看着俪影成双的两人,祎祎的心第一次被画上了细口。
2年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樊汐朗的校园已然成为祎祎逃避父亲阴影的避风港,但如今却莫名地变成了另一个更伤感的湿地。
中午放学祎祎没有选择回家,没带上书包,只身一人上了一辆不知路线的公交车,还是后排双座靠窗的位置,还是倚着车窗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
“妈妈,今晚我想跟你睡……”
看着身旁多年未见却不陌生的小人儿,金玉英圆润白皙的手轻抚着女儿的黑发,任发丝游离于指间细声安慰:“好啊,今晚跟我睡~~明早妈妈带你去买玩具。”
“我好想要一条公主裙……”每当看到邻居家的孩子身穿妈妈买的公主裙,旋身比试谁的裙摆宽大时,祎祎却只能坐在角落羡慕地看着。
“没问题!你好好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
第一次,人生中的第一次,呈祎祎抱着妈妈幸福而温暖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迷糊中祎祎本能地拥住身旁的妈妈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就这一亲,原本充满幸福的早晨只一瞬间便将年幼的小姑娘顷刻掷入冰冷的寒潭。身旁躺着的不是妈妈,而是病榻多年且年迈的老奶奶,是妈妈的婆婆。
“市3中车站到了,请带好您的小孩和随身物品下车,感谢您的乘坐。”
熟悉的报站语音再次将呈祎祎带回了现实,原来是坐上了循环车,又回到了起点。
呈祎祎无力地又向校园走去,此时的她深知除了回到校园画画板报,她再也没有可去之处。
“你就是韦城?”
看着呈祎祎下车后进入学校的身影,身后远远跟着一中午的韦城长舒了一口气。忽然眼前出现了四五个脚踩越南人字拖鞋,身着黑白紧身衣,破洞牛仔裤,手中还操着短棍的小青年不友善地开口。
“找你老子有事?”
“你他妈的活腻了吧?”韦城的桀骜瞬间激怒了提问的小青年,他举起手中的短棍便要向他的头上劈去。
“住手……!”意料之外的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喝止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要叫校保安了……”
“滚开,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没等呈祎祎走近,韦城青筋暴起怒声吼道,起浮的胸口和攥紧的双拳极大地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这丫头是天生缺根筋吗?这样的场合也敢来参和。
虽然对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从未有过一丝好感,也从未奢望他会对自己的好心报有些许感谢,却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同学遇到麻烦视而不见吧,除非她不叫呈祎祎:“除非你安全地进学校,否则这事我管定了……”
被忽来的状况搞蒙了的小青年方回过神来,不屑地怒瞪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怎么的?是想老子连你一块揍还是自己滚边上去?”
就在韦城准备上前揪住对方痛揍的间隙,另一个身形较高的卷发男子适时地对小青年轻语道:“白眼,这妞是阿朗身边的人……”
“想怎样?我跟你们走,咱们找个合适地方解决。这里麻烦……”见势韦城不露痕迹地把呈祎祎拉至身后强压住心中怒火,生怕自己的事牵连了这个不看场合,不知轻重的蠢丫头。
“我们哥想认识你……”被称为“白眼”的少年也顺势暂时收起了怒气回道。
“不行,你又打算翘课吗?”祎祎毫不怯懦地就要向这群不良少年靠近。
“滚……”
“滚……”
岂料双方却不约而同地转向她怒吼后,韦城一个箭步与混混们一同登上身后的面包车绝尘而去,独留一脸蒙圈的她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