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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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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的咆哮没有招来任何猫咪,但他成功招来了许多围观众。他紧贴在墙上,看也不看头顶黑压压的一堆好奇人士,淡定地说道:“看什么看,这是情趣是情趣!”正懊恼万分之时,猫大人慢腾腾地挪回来,他分开围观的人群,皱眉道:“官府在此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白玉堂听见他的声音猛一抬头,咬牙切齿:“你还知道回来啊。”展昭低头乐呵呵地看他,很想赞他一句好臂力,靠着一把剑居然能撑这么久,但考虑到自己这话一出口只怕是会让底下那人头顶的青烟冒得更汹涌,心情大好之余还是决定放白玉堂一马。
“白兄,展某一得知此屋藏有危险小动物就以最快速度赶回相救,虽然我觉得一直鄙视此种可爱小动物的白兄是不会被它算计了去,却忘了白兄与它乃是天敌,注定难逃猫爪……”
白玉堂强忍着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开口打断道:“猫儿,你……”
展昭无视他的打断,继续说道:“想不到白兄素来自诩机关高手,也有这鼠落平阳被猫欺的名誉扫地之时,但白兄不必气馁,俗话说……”
“猫儿,你先拉我……”白玉堂努力无视展昭话里话外的挑衅,再次打断道。
“白兄你放心,今日之事虽然被许多人围观,有可能明儿一早就传遍大江南北,然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
“展昭!你当我不知道背后那三个字是谁写的吗!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白五爷在充分认识到这猫最近的不正常的同时,终于开始发飙。展昭停下讲废话的无聊行为,笑眯眯的说道:“白兄勿恼,我刚刚已经吩咐人去取长绳,在此之前因为担心白兄力竭摔落,所以才特别和白兄聊天转移注意力。你知道的,我平时其实不大说话。”
白玉堂瞪着他,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陡然冲天而起,中途不借半分力顺利到达地面。展昭吃惊地看着眨眼就站在自己面前黑着脸的人,“白兄好功夫,只是白兄有此功力,为何在下面独挂这许久?”
“这是潜力是潜力!是被你这臭猫逼出来的潜力!”五爷想拔剑剁猫,却发现自己的剑还插在下面的墙壁中。临时变拔剑动作为抓领子,将展昭拖到自己面前大眼瞪小眼后,他问:“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字是你写的吧!”
展昭默默地偏头,叹息:“想不到白兄眼睛如此毒辣,我已经刻意改变笔形还能被认出来。”白玉堂冷笑,“别说改变笔形,你就是拿张白纸照描他人笔迹我都认得出!”
“……白兄你原来是笔迹鉴定专家啊。”
“少胡扯,我只是认得你这猫爪之下鼓捣出的所有玩意儿。”
展昭看看自己的手,难不成下次伪装笔迹还要剁爪移植?白玉堂伸出手指弹在他额头之上,“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刚说完,他又紧盯着展昭道:“你最近很不对劲。”展昭推开他,将自己从鼠爪下解放,淡淡道:“白兄,其实此地有机关之事,数日前早有暗探告知于我。”白玉堂一愣,随即阴暗地看着展昭,“你是想告诉白爷爷,你早就知道一切,所以暗地里改了机关调戏白爷爷?”
“咳咳,白兄,请注意用词。”展昭面色有些赧然,“之前那个地方的机关是一堆乱箭,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不敢完全破坏机关,只做了一点点改动,降低杀伤力。不告诉白兄,完全是为了磨练白兄破拆机关的技术能力,以免日久生疏啊。”
白玉堂要信了这猫的胡扯,他大概就可以将“小白”这两字坐实了。展昭的一段话虽然遮遮掩掩暗藏戏谑,但他还是敏锐地抓到关键点。
他冷冷一笑,“哦,那我还多谢了。”眉眼一转,他又道:“只是,如展大人所说,这只是个小小的灭门案,缘何会特意派遣暗探?还有这机关,上面的如此粗糙,下面的却相当精妙。显然是两个人的手笔,要杀多管闲事的白爷爷我似乎有点小题大作?”
“白兄你想太多了。虽然是灭门案也需严肃对待,此地暗探只是本地府衙为了尽早破案而遣。”展昭的眼神相当飘忽,摆明了嘴上否认神态肯定。白玉堂只觉得头痛,展昭这态度让他摸不清,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是想五爷插手呢还是不想五爷插手?痛快点,说吧。”
展昭沉吟许久,“白兄,此事再容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是不是又有哪儿的王爷想造反啦?还是边境又耍诡计啦?”
展昭听到这话只觉好笑,“白兄,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多的造反?此话日前已经说过多次,你就别老惦记了。再说,真要有这么多的王爷想造反,干什么不一起行动,待事成之后再均分成果?至于边境,展某一介小小侍卫,听用于开封府能力只够查查案而已。边境之事自有国之大将,展某不敢妄加猜测。”
白玉堂听他这一席话,只觉得心里的别扭愈发重,嘟囔着道:“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展昭瞧瞧外间泛白的天色,道:“那白兄以为哪种话该是展某说的?”
“算了,这不重要。”白玉堂不甚在乎的如此说道,“左右,你总有天得让我知道。”展昭不答,只是蹙眉看着门口,“这送绳子的怎么还不来?”白玉堂翻了个白眼,“还拿什么绳子,爷爷我自己都上来了!”
“可是,白兄你难道不用再下去取自己的剑么?”
一时间,白五爷哑口无言。
折腾一宿好不容易回了客栈,两人各自回房。白玉堂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想着自上次一别后重新看见的展昭,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脸也还是那张脸,偏偏说话行事处处让他感觉诡异。但这些微区别,也就他自己觉着不对,旁人却是半点不妥也没发现。他为此还特地偷偷修书回开封府询问,对方却答最近的展大人并无丝毫异常。
又是几番辗转后,白五爷到底是忍不住在心里藏事,索性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展昭房里跑。踹门进去后就看见那猫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一丝不乱,闭眼睡觉中。他走到床边,瞥了眼边上水盆里尚在浮动的汗巾,嗤笑道:“猫大人,装蒜也把证据湮灭干净好不好?”展昭掀开眼皮,无奈道:“白兄,你我都一夜未睡。虽然一夜不睡对我们这种行走江湖的人不算什么,但查案是需要清醒头脑的。该休息的时候就一定要休息啊!”
白玉堂不理他,伸手去拉他身上的被子。展昭立即用手抓住被角,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又不是没看过没吃过,你扭捏个什么?莫不是伤了碰了怕爷爷见了心疼?”白玉堂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头却想起那个叫玲珑的女子可以在一夕之间悄无声息的杀尽三十余口人,虽说那些人比不得他们,但到底也不全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弱之辈。此番展昭一个人去赴她的陷阱,看来是全身而退,私底下谁知道有没有吃了暗亏?
展昭用一种非常纠结的眼神望着白玉堂,虽然此种眼神堪称必杀,但见习惯了的五爷只是身形一晃又坚持稳住心神,平静道:“你是要老实交代还是要我动手?”展大人幽幽一叹,“我好歹是曾经的南侠,明知是陷阱怎会毫无准备。”
“那你藏个什么劲?”白玉堂很疑惑,展昭悲愤地掀起被角给他看一眼又盖上。白玉堂眨眨眼,虽说展昭掀被盖被速度极快,但他还是看见里头雪白的中衣,“猫儿,你什么意思?我没看见什么不对劲啊?只是——”他吸吸鼻子,空气中似乎有异常浓郁的花香……
白五爷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哈~看来白爷爷以后不能再叫你臭猫,要叫你小香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