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文献综述达人遭混合双打 ...

  •   观衡宗辖域首府中都内,天光朗朗,街巷井然,百姓安居乐业。
      而此时的中都最富盛名的滕府,却是一派风暴临头的景象。
      正厅内,滕九皋一脸陪笑地站在父母面前,脖子缩得跟鹌鹑似的。
      “滕淇!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沈棠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声音如雷。“都十八了,怎么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滕九皋立马作出一副乖顺模样,低声下气道: “知错了,知错了,母亲息怒。”
      “息怒?我可不愿动怒!你让我省过心吗!” 沈棠一拍桌,接着火上加油, “你看看你,一天天不务正业,到处惹事生非。”
      “你明知道现在该是滕竞的那个蠢丈夫守阵,你怎么还擅自改轮值表?啊?你怎么胆子比你爹都肥!你是不是就想看你娘丢脸?”她声调拔高,连屋脊上的鸟都被吓得扑棱两下飞走。
      滕九皋继续低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没吭声。
      沈棠越说越气: “你是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滕竞现在笑死了!因为我的儿子竟不顾律令偷偷跑去改轮值表!你真是,把自己的把柄硬往别人身上送!你还偷跑去地神祠改轮值表?你当那是什么地儿?你知不知道你在那地方有留痕?你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世?你以为别人都瞎?!”
      一旁的滕伯礼终于插嘴搅合:“这哪是胆子大,是能力不够。那轮值表上改过的字压根就没抹干净……”
      “你闭嘴!” 沈棠怒火直冲脑门, “现在轮不到你落井下石!”
      她再转向儿子,咬牙切齿: “你还当着陆家人的面演这出!你是嫌滕家不够丢人?那只鸡是不是你带进去的?你还睁眼说瞎话?”
      滕九皋小声地嘟囔: “鸡是……鸡是祠堂里跑出来的,祠司亲口告诉我的!等过几天祠堂的结果送来您就知道了······”
      沈棠眼角狠狠一跳,一脚踢翻了滕九皋面前的茶案: “你还敢狡辩!”
      “娘!真不是我带进去的啊!不是我干的我不认!” 滕九皋终于忍不住,朝母亲回吼。
      “你冲你娘喊什么?平时坏事干太多,这会再狡辩也没人!” 滕伯礼坐在一旁慢添火。
      沈棠气得发抖,指着滕九皋的鼻子骂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那郎玄圭都告你多少次了?怎么他一出现你就丢人现眼?宗里宗外多少眼睛看着?你怎么就不能争口气!”
      “要不是看你是北疆人出身,那郎玄圭早把你抓起来丢牢里了!你倒好,不知悔改还撒谎撒得理直气壮!我真是生错你了!”
      滕九皋脸涨得通红:“我没撒谎!鸡真不是我带进去的!您要不信就自己去查啊!冤枉我算什么本事!”
      沈棠一噎,滕伯礼也轻轻“啧”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神色终于稍有松动。
      “好,那鸡先不谈。你擅自篡改轮值表怎么说?嗯?”沈棠问。
      见局势不妙,滕九皋一步步往门口挪。
      沈棠冷笑一声,手一扬,厅门“哐当”一声合上。
      “想跑?犯了错还想跑?”她转头看向滕伯礼。
      滕伯礼眼皮一抬,起身便冲着滕九皋走来,抬手就去扯他身上的法器。
      这不是第一次了。滕九皋调皮捣蛋惯了,沈棠夫妇自有对付他的一套:先扒光他身上所有法器,再关进灵力隔绝结界里暴打一顿,纯靠拳头讲道理。
      但这回——
      刚一碰到他,滕九皋反手一击灵光,猛地推开门,身形一晃,飞速往院中窜去!
      “兔崽子!”滕伯礼气急,提步追了出去。
      滕九皋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院中大树。滕伯礼则一个箭步冲上,抓住了对方后领。
      但谁知这不孝子身高腿长,力气奇大,穿的又是一身滑得跟泥鳅似的真丝长袍。只听“唰”一声,衣袍被拽了下来,滕伯礼手里只剩下一团灰青色绸缎。
      抬眼一看,人没了,真没了,消失了。
      滕九皋,用木遁开溜了。
      平泉岸边,风轻水缓,夕阳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陆子白站在一块石板上,身边那位蠢姑爷笔挺地站着,手背在后,一脸憨诚地笑。
      姑爷容貌俊美,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峰明显,睫毛浓密,是标志的北疆美男长相,难怪能入赘滕家。只可那姑爷惜神色木讷,说话也总慢半拍。
      眼见陆子白不说话,那位姑爷开了口,声音不大,但特别认真:“陆小公子今年多大了?”
      陆子白略一颔首,答得得体:“刚满十七。”
      “我三十七。”对方认真地点头。
      陆子白含笑:“嗯。”
      姑爷:“你是几月生日呀?”
      陆子白:“七月十八。”
      姑爷:“我九月初二。”
      “……嗯嗯,挺近的。”陆子白继续保持礼貌微笑。
      那人似乎有点高兴,继续说道:“你比我家滕洛年长,滕洛是十二月生的。”
      “滕洛公子属什么?”陆子白顺着问,心想,姑且接着聊吧。
      “属鼠。”
      陆子白:“那我们俩一样。”他顿了一下,努力微笑。
      过了会儿,对方又补了一句:“你跟我大外甥也差不多大。我大外甥属猪,五月三十的生日。”
      陆子白一愣,没想明白大外甥是谁,但还是礼貌应道:“哦,比我大一点。”
      气氛一度沉默。
      姑爷:“你知道我大外甥是谁吗?”
      陆子白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大外甥是滕淇,滕九皋,你们两位见过。”
      陆子白这才反应过来。滕九皋是滕家孙辈里的长子,帅姑爷媳妇哥哥的儿子,自然也就是帅姑爷的大外甥。
      “我二外甥属虎,比你小两岁,你俩也差不多大。”
      陆子白想起来了,那个滕洵比滕九皋小三岁。
      “挺巧的···”陆子白微笑点头。
      那姑爷还在喋喋不休地问陆子白读过什么书、练过什么功……虽说有些聒噪,陆子白也着实尴尬,但起码还能动动嘴,说几句话,总比干站着强。
      可惜那姑爷确实不太灵光,明明亲眼见过陆子白用剑术压邪祟,却仍满脸认真地问:“你是剑修吗?”
      陆子白顿了顿,勉强应道:“……算是。”
      第二日回到府内,陆子白极其疲惫地瘫倒在床上。跟那姑爷干聊了一整天,他还真是有些心力交瘁。那滕九皋虽然贱得令人火大,可至少不闷。
      次日,陆子白拖着身子来到泉边,那姑爷早已在此等候。
      一见陆子白,那姑爷便腾地一下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陆公子,这是我大外甥在衍牧宗写给你的。”
      陆子白接过信封看了看,只见上面的蜡封竟印着衍牧宗的纹样,而信封的纸张竟像是山水画裁出来的。滕家虽说富裕,但这样用画作做信封……未免有些不尊重画师。
      见陆子白盯着那山水画皱眉,姑爷赶忙解释:“这信封是我大外甥自己画的。”
      陆子白这才拆开信封。
      那封信很长,滕九皋写满了整整两张纸。
      眼见那姑爷探头欲看,陆子白立刻把信一收,飞身跃上树枝。
      信的标题赫然写着:
      《能进入平泉泉岸的五种鸡》
      开头语则写道:
      那鸡蹊跷,为此我总结了几种可以进入平泉岸边的鸡。
      信中认真归纳了几类有可能闯入结界的鸡种。
      总结如下:
      第一种:已灭绝的飞鸡。
      这种鸡翅膀硕大,体内结构空,有气囊,与如今常见的家养鸡完全不同。飞鸡属灵禽,疑似可隐形。只不过,此鸡已有千年未见于世,记载极少,仅从残存资料推测其或可自行飞入泉岸。
      第二种:无腰牌的普通灵鸡。
      此鸡外形与寻常家禽无异,仅寿命更长,产蛋硕大,肉质鲜嫩,甚至无需盐调味便极为可口。常作供品,由祠司带入平泉岸边。
      第三种:无腰牌的银羽鸡。
      亦属灵禽,羽毛呈银白色,光泽与银器无异,因此得名“银羽”。此鸡味道极差,主要作为观赏禽类,偶有被祠司带入岸边的可能。
      第四种:普通鸡。
      曾在某些特殊祭祀中被选作供品。
      第五种:戴腰牌的所有鸡。
      凡佩腰牌者,皆可自由出入平泉关。
      陆子白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评价。
      这整封信,几乎全是废话。
      他们之前遇到的那只母鸡,分明就是一只普普通通、毫无灵力、寿命寻常的家养鸡。可滕九皋偏偏能写出这么一大篇有的没的……他不累吗?
      还有那所谓的第五种——
      谁会给鸡绑腰牌?
      简直奇葩至极!
      陆子白越想越气。
      那滕九皋分明是把他当傻子耍,不仅如此,还特意写了一篇荒腔走板的炫知识文章羞辱他!
      越看越来火,陆子白索性动用灵力,在一块薄石片上刻了几行字:
      “离谱至极,忧思过度,大惊小怪,满口胡诌,自大妄为。”
      刻完,他把石片和那封信一起装回信封,转手交给了那位姑爷。
      “麻烦转交给滕九皋。”他冷声说道。
      第二日午时前,滕九皋又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切勿动怒!”
      “我目前正在衍牧宗修读,此宗关于灵禽灵畜的典籍为天下最全。我所写内容并非胡诌,而是理性推演,所有书籍出处及页数我皆已注明。”
      “根据某起旧案卷宗,为鸡佩腰牌一事并非空穴来风,确有前例。”
      “不过我也反思,此前所读典籍数量有限,分析确实片面。今日,我将结合平泉结界的阵法结构,进一步探讨鸡类生物进入此地的可能性。”
      “疯子。”陆子白低声骂了一句,将那张信纸随手往衣兜一塞,转身便回了府。
      经历了昨日那封信的摧残,他已没半分耐心继续阅读这篇长篇鸡论。大概又是些诸如“谁给鸡注射灵力”、“谁给鸡喂仙丹”的荒唐胡话,疯言疯语,不值一看。
      回到房中,陆子白将那封信随手甩在桌上,随后一头栽进榻上,昏昏欲睡。
      梦中,他猛然又梦见了那日的鸡。
      那鸡在泉岸边飞来飞去,啄来啄去,烦得很。
      忽而,一道微光乍现—平泉封印悄然破裂,顷刻间,无数邪祟汹涌而出!
      随后只见陆子衿站在岸边,渐渐被邪祟吞噬。
      梦到此处,陆子白猛地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梦中的种种顿显荒诞。他看向窗外,一切祥和。陆子衿也并非死于邪祟之手,一切都只是过度联想。
      陆子白转头望向桌上,滕九皋那封信还静静地躺着。
      他低声骂道:“一家贱人。”
      随即提笔疾书:
      “若你真有空闲,不如立刻去捉卢武倾,以表诚意;别再虚耗时光,信口胡诌!莫非你们滕家压根不愿为我大哥的死负责?我陆家人,可还都活着!”
      说着,陆子白就将那几张信纸取出,把自己的简短回信装了进去,随后托人送去滕九皋姑父处。
      晚上,陆子白独自待在府中,百无聊赖。那本《丐帮传奇》他已翻来覆去读了三遍,实在找不到事做。
      桌上,滕九皋的长篇大论依旧躺着,他只得随手翻起,当作打发时间的消遣。
      这一回,滕九皋开始探讨鸡与平泉封印阵法及结界之间的关系。
      信中提到,封印阵法与结界皆依赖平泉底部的静石提供灵力,以静石为阵眼。不过,封印阵法仅借静石之力维系阵心,且范围极小,仅控制泉水与岩洞之下;而平泉的结界则覆盖范围极广,可谓泉岸方圆百里皆受其控。静石,在其中不过是一角。
      关于地神祠的调查结果,滕九皋现在表示认可。
      他查阅多部典籍后认为,那日他们所见的母鸡羽色发亮,毛色并非寻常的土黄,而是黑白深棕相间,极可能是贵妃鸡。这类鸡本就稀有,寻常百姓难得一见,因而常作为婚礼、祭祀、祝寿等场合的专用供品。同时,那母鸡长得精神,一看就是专门饲养出的。
      再加之近年来气候异常,衍牧宗与御麟宗常年干旱,两地饲养的灵鸡大量病死或是胎死蛋中。如今,衍牧宗出产的灵鸡价格已涨至数十两白银。由此推断,以稀有凡禽用于日常祭祀,到也正常。
      此外,平泉关内地神祠为双层结构:地面为供奉香火之所,偏院则为祠司起居与准备贡品之地;而地下则设有囚牢,用于处决修士。
      因此,地面上待宰的鸡若从偏院逃出,非不可能之事。
      但滕九皋也提出了另一种可能:结界或许真的破了。
      首先,大多数修士能够接触到的结界核心之物,正是静石。而静石位于平泉底部的中心洞中,极易寻得,若有修为高深者恶意触碰,并非不可能。
      同时,平泉封印阵乃地神所设,以静石为阵心,诸多洞窟为辅脉。各洞窟内的法力由不同宗派轮守维持,彼此牵引,环环相扣。
      以滕家护持的那处洞窟为例,若有人用玉佩破解其中心剑阵,便可解除该处封印。
      然而,封印与结界同根同源,均以静石为阵眼,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结界确有破损,封印阵势必受损,后果难以想象。
      不过——
      滕九皋补充道:至今并未发生恐怖异变,那么此推测未必成立;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拥有足以绕开封印阵法,仅解开结界的强大法力。
      最后,滕九皋总结道:以地神祠结果为准。
      “他娘的!净说废话!”陆子白气愤地扔掉那几页纸怒骂道。
      他气得脑仁发涨,于是抽出一张大纸,重重写下:
      “没人他娘的想看你写的这堆狗屁废话!整天唧唧歪歪写一堆有的没的,你到底是闲得没事干还是嫌命太长?我根本没问过你半句,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写完后,陆子白盯着那句“他娘的”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羞。
      他也不知羞的是骂得太重,还是怕被滕九皋看见了笑话,最终还是抄起笔,狠狠一盖,将那仨字糊成一团乌黑。
      又看了看,狗屁二字也略显粗俗,陆子白又甩了几个墨点子上去遮盖。
      第二日一早,他面无表情地将信塞进封里,装作若无其事地交给滕九皋姑父,淡淡道:
      “麻烦捎过去。”
      那封信被姑父收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滕九皋的回信也正好送到。
      “抱歉,我近日住在我大姑母家,手头清闲,便多写了些。若有打扰,实在抱歉。”
      “关于卢武倾,此事本属滕家机密,我本不该多言。但你我既是朋友,我也不愿藏着掖着。几日前,观衡宗北部有人来报,称在一处破庙后的牛棚中见过他,当时他正肩挑粪桶,模样落魄。”
      “我已托人盯着,一有确切动静,立刻与你联系。”
      “至于前些日子那几封信,我并非胡言乱语。你也知道,那些理论皆有据可查,典籍名目、出处页数我都标明了!我不敢说一定正确,但这绝非信口开河。”
      “另外,请同我姑父讲,今日往后,请把信件送至中都城滕府内,注明霏儿收。”
      中都城中,滕府内一片鸡飞狗跳。
      滕九皋从衍牧宗回来了。
      他的衣袍上沾着尘土,脸上带着招牌似的笑意,仿佛这一路并非私自出走,而是风光巡游。他的大姑母,滕伯礼的长姐滕宴,正是衍牧宗宗主之妻。
      滕九皋留宿于衍牧宗的消息一出,滕伯礼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原打算亲自去把这小祖宗拎回来,哪知这小祖宗竟自己晃晃悠悠地先回了家。
      才进家门,滕九皋便动作利索地直奔父母居住的院内,还未踏进院门,滕九皋就砰一下在院门口跪了下去。
      这一下跪不带一丝犹豫,连跟在后头的小厮都吓了一跳。滕九皋头也不抬,只高声道:
      “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院中寂静三息,接着便是滕伯礼怒火冲天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还知道回来?!”
      滕九皋立马卸下腰间佩剑,毫不犹豫地磕头,声音清朗而坚定:“孩儿知错,为此归家认罚。滕府是您家,亦是我家,孩儿从未想过离心背祖,为何不能回?”
      话音未落,滕伯礼已怒气冲冲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猛地提起
      滕九皋并不反抗,虽被揪着,目光却依旧坦然。
      这时,沈棠也从院中缓步走出:“你对你爹,要尊重点。”
      说罢,她轻轻伸手,上前帮滕伯礼理了理衣袖,又温和地将滕九皋从他手中接下。随后,她动作利落地卸下他身上的玉带、玉佩,就连袖中藏的符纸,也被一一取走。
      “别再乱跑,也别总跟你爹对着干。”
      随后,滕伯礼一把将滕九皋拎进了灵力隔绝的结界。
      滕九皋轻轻揉着袖子,小声认错:“爹,我错了……”
      滕伯礼怒声打断:“错的是我!我就不该生你!”
      话音未落,结界内立刻传出沉闷的拳脚声与阵阵怒吼,还夹杂着年轻人断断续续的哀嚎:“别打脸——”
      不多时,结界光芒一闪,滕伯礼拎着捂着鼻子的滕九皋走了出来。
      “给他止血。”滕伯礼冷冷撂下一句,便转身走回书房,衣袖一甩,杀气未散。
      而滕九皋则一边捂着自己被打歪的鼻梁,一边乖乖坐下等霏儿帮他上药,嘴里还不忘嘟囔:“……脸这么好看也下得去手。”
      “脸那么金贵?你要是真在意脸,就别干那些不要脸的事。”
      不知何时,沈棠已经站在了滕九皋身后,身旁还跟着一个一脸幸灾乐祸的少年——滕洵。
      “疼吗?”沈棠问。
      “疼死了,特别疼!”滕九皋立刻装出哭腔。
      “你要是不惹你爹生气,他会打你?”沈棠说着便一把拍掉滕九皋捂在鼻子上的手,随后手指在他鼻梁上轻轻一推,灵力微转,血就止住了。
      滕九皋一边嗷嗷叫着装可怜,一边往沈棠身边靠:“娘还是疼我,都不打我,不像爹,下手贼狠……”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要是我跟你爹一样壮,我也打你。”沈棠淡淡道。
      下午,滕九皋收到了一封来自北关的信。
      他拆开信封,只见里面赫然写着:
      “没人【黑长方】想看你写的这堆【黑点】【黑点】废话!整天唧唧歪歪写一堆有的没的,你到底是闲得没事干,还是嫌命太长?我根本没问过你半句,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陆子白回信了。
      滕九皋抱着信咧了咧嘴
      “好好好,我写点有意思的···”滕九皋自言自语道。
      环顾四周,满屋子都是些法术典籍,经义注解,实在是无聊。他想了想,干脆提笔画画。
      才画几笔,他的鼻尖突然被一根手指狠狠戳了戳。
      “大哥,你干什么呢?”滕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进来。
      滕九皋一把抽掉那只欠打的手:“作画中,勿扰。”
      滕洵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滕九皋对面坐了下来。
      “你咋不理我?为啥不理我?”
      滕九皋不搭理,继续画着画。
      “大哥,你改轮值表做甚?之前一提这事你就烦,还嫌守阵无聊,嫌守阵时间长,这次怎么还主动跑过去?莫非···你看上哪名女子了?她是哪的人?”
      滕九皋眼珠一转,趁滕洵不注意,猛地甩了他一脸墨水:“不干你事,毛都没长齐还来管我?”
      滕洵被墨溅了一脸,气得跳脚:“为何不能管?我都和桃儿订娃娃亲了,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滕九皋一边拿帕子敷衍地给滕洵擦脸,一边道:“我跟你不一样,别瞎掺和。”
      滕洵却眯起眼睛,狡黠地凑近几分:“哎呀呀,莫非你是……断袖?你看上哪名男子了?”
      滕九皋脸色一变,猛地直起身,换了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故作威严地学着滕伯礼的语气吼道:“你懂不懂什么是孝悌?你就是这么和你大哥说话的?嗯?!出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说着,滕九皋还装模作样地抬起了手。
      结果滕洵不但不怕,还转身去拿滕九皋桌上的纸——陆子白回信的信纸。
      “这是啥?咋还涂黑了?”他问
      滕九皋:“不知道,你给我出去!”
      话音未落,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滕家的两位小祖宗,也就是滕九皋的不满十岁的龙凤胎亲弟妹,这会儿不知道从哪儿钻了进来。小妹滕润蹦哒着,小弟则直接抢了滕洵手里的纸。
      “欸欸欸,那是······”滕九皋话还没说完,小弟滕澈已经把纸举过头顶,大声说:
      “他娘的——”
      屋内瞬间一静。
      “你在哪学的?”滕洵问道。
      滕澈指着那个黑长方道:“上面写的!”
      滕洵盯着那黑框,慢慢道:“没人他娘的想看你写的这堆···”
      读到一半,滕澈刷地一下把那信纸举到灯下。黑点下藏着两个字,隐约看,像是句和比······
      “狗屁!”小妹大声念道。
      “没人他娘的想看你写的这堆狗屁废话······”滕洵快速重复了一遍。
      “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啊,大哥?”滕洵笑得前仰后合。
      “都出去!都出去!你们仨都出去!”滕九皋终于忍无可忍,脸涨得通红,一边吼一边挥手,把这三位全都赶出书房,自己也顺带把门砰地一声关上,贴上符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文献综述达人遭混合双打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