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如花》卡罗卡

57、番外三 那时年纪小

　　事实上，轻舟和小斜的初次见面，并不是他们自以为的那一次。只不过那次有纪念意义的会面已经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两个当事人都不记得了。
　　不过轻舟的记忆被他自己申请抹消了，可以原谅。
　　小斜嘛，我们当然不能对一个刚过百岁的婴儿要求太多。
　　其实那天，是个雪花纷飞的日子。

　　卓府小少爷的百岁宴，办得并不是很奢侈，当然，施舍三天的饭菜给穷人、在各大庙宇布施、打赏家里的下人是肯定的，不过正式宴请的宾客只不过寥寥两三桌而已。
　　可这两三桌的人，都是足以影响江南武林格局的四大家族的人物。
　　饭后，大人们在客厅聊他们的大事小事，小孩子们则占据了客厅以外的每个角落。
　　客厅之外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是流云轩一带：房间里的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婴儿——卓家的小少爷和华家的大小姐，这对年轻的未婚夫妻在喝完奶之后双双进入了梦乡，旁边负责看顾的奶妈在椅子上打盹。窗外，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偷偷窥探。
　　“哥哥，我要捏捏小娃娃！”那时的上官可可，还是个三岁的奶娃。
　　“不好吧？爹会骂人的。”那时的轻舟——那时他的名字是上官云枫——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小毛头。
　　所以两个人最终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轻轻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
　　小淑女才刚过满月没多久，皮肤还有些微微发红，不过很可爱，连睡觉都在偷笑；小帅哥已经出挑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了，小脸儿圆圆的，五官很精致。
　　云枫小心地看着两个小生命，生怕呼气大了吹着他们，而可可已经在小姑娘脸上又捏又摸了半天，准备再捏捏小少爷的脸。不过没等她的小手碰到，一颗小石子就差点砸上了她的后脑勺，不过还好被云枫挡住。
　　云枫的警惕性很好，打落那颗石子之后马上抽出佩剑挡在妹妹面前，冷冷的质问站在门口的那个比他高出许多的男孩。
　　那男孩也就十岁左右，一副懒洋洋不拘小节的意态，但是眼中流露的锐利的光芒不容错认：这家伙不简单。
　　不过云枫也不是吓大的：“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们？”
　　那人走上前来，毫不在乎的用手拨开云枫的剑，绕过有些失神的可可，抱起床上的男孩：“警告而已。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弟弟，还有，别在离我弟弟这么近的地方拔剑。”
　　看着他抱着婴儿想要出去，云枫赶紧拦住他：“你别，我们走。外面真么大的雪，不可以把小宝宝抱出去的！”
　　说罢他拉着妹妹走出门去。上官可可在出门之前狠狠地瞪了那男孩一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妈妈也快生小宝宝啦，肯定比你弟弟可爱一百倍！”
　　那男孩冲她邪邪一笑：“要是长得像你哥哥还能算可爱，要是长成你这样，可就没指望了。”
　　可可听了，反唇相讥：“你长得才比小弟弟难看多啦！”
　　云枫生怕妹妹发起火来会发动满天花雨的机关，万一误伤小宝宝就不好了，所以赶快拉着她出去。
　　出了流云轩不远，看见两个少年在比剑。云枫停下来观看。
　　其中一个蓝衣少年看到云枫，跳出了战斗，冲着云枫半玩笑半挑衅地说：“嘿，上官家的小不点，要不要比试比试？”
　　云枫认出了那个人是南公家的少爷南宫魄，所以摇了摇头。并不是怕输，换作另外一个人，哪怕比南宫星魂再大几岁，他也会应战的，只是姓南宫的不行。
　　他只是觉得为了仇恨，特别是为了别人的仇恨，还是两个一百年前的他根本没见过的人的仇恨而战，是件很蠢的事。
　　不过南宫魄显然思维比较符合自己的年龄，没有想这么深刻的问题，只是继续嘲弄云枫：“怎么，怕啦？那也成，就等你长的比剑高的时候我们再比，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小鬼头。反正我们两个之间，早晚要一战的。”
　　云枫不打算和他计较，拉着妹妹准备离开，而可可却挣开哥哥的手，用小手指着南宫魄：“你这个破哥哥！你自己才比剑高那么一点点，年纪还不到两位数，有什么了不起？再敢欺负我哥哥，信不信我嫁给你？”
　　这下南宫魄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和他比剑的那个白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星魂，你这么有魅力啊？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你，可可，嫁给天逸哥哥好不好？华记的点心蜜饯糖果随你吃！”
　　可可皱了皱眉，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是很想吃啦，可是，天逸哥哥，我又不讨厌你，怎么能嫁给你呢？”
　　这下华天逸也目瞪口呆：“可可，你这是什么逻辑？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嫁给他，你知不知道？”
　　可可摇摇头：“可是我娘说我是小魔星，将来谁娶了我谁倒霉。我喜欢天逸哥哥，不想让你倒霉。”
　　华天逸一怔之下，露出温和的笑容：“天逸哥哥也喜欢你。可可是乖孩子，以后华记的零食你可以终生免费，不管你嫁给谁。”
　　云枫皱着眉头把妹妹拉走：这个华哥哥，怎么跟小女孩说这些！
　　后来，上官可可嫁给南宫魄的时候，华天逸送了三百多种不同的点心糖果。
　　直到很久以后，南宫少奶奶的妆奁匣的夹层里，还珍藏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小丫头，我把世界上能找到的甜蜜，都送给你。
　　看着这张字条，已经掌握南宫、上官两家实权的女强人，总会露出一丝温馨的神色，回想起，那年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