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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被篡改的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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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收割者!”
沈时序这声嘶力竭的低吼,如同在紧绷到极致的琴弦上猛地一划,瞬间改变了店内凝固肃杀的气氛。
陆止戈瞳孔骤缩,几乎在沈时序话音落下的同时,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不再是之前那种蓄势待发的对峙姿态,而是如同被触动了逆鳞的狂龙,身影一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拳直轰向那“信使”的面门!这一拳,毫无保留,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和滔天的怒意——竟敢伪装成理事会的人来戏弄他!更不可饶恕的是,差点当着他的面,将沈时序骗走!
那“信使”在沈时序喊破他身份的瞬间,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如同面具般的平静终于碎裂!一抹混合着惊讶、残忍和计谋被识破的恼怒的扭曲神色,飞快地掠过他俊美的脸庞。面对陆止戈这石破天惊的一拳,他竟不闪不避,只是微微偏头,同时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赫然浮现出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如同微型黑洞般的诡异符号!
“嗡——!”
陆止戈的拳头狠狠砸在那暗红色符号之上!没有预想中的血肉碰撞声,反而发出了一种沉闷的、仿佛击中败革的怪异声响!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吞噬感的能量顺着手臂反噬而来,让陆止戈眉头一皱,攻势不由得一滞。
而“信使”则借着这股反冲力,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轻盈地落在了时序阁中央那片狼藉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空地上。他脸上那标准化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捕食者般的、赤裸裸的贪婪和杀意。
“啧,真是敏锐啊……‘容器’。”假信助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哒的轻响,原本平稳无波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而充满恶意,与方才判若两人,“看来,‘生命置换’的能力,赋予你的不仅仅是救死扶伤的本事,还有一双……不错的眼睛。”
他抬手,抹去了胸前那枚精致的“时序理事会”徽记,那徽记在他指尖化为了一缕黑烟消散。“本来想省点力气,用文明点的方式把你们‘请’回去……尤其是你,‘容器’,首领对你可是非常‘感兴趣’。”他舔了舔嘴唇,目光饥渴地扫过沈时序,仿佛在打量一顿丰盛的大餐。
“既然被识破了,那就不用再演戏了。”假信助,或者说,这名等级明显高于天文台那些杂兵的收割者,周身开始弥漫出浓稠的、暗红色的能量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细微“滋滋”声。“乖乖交出你们的生命本源,或许还能少受点苦!”
话音未落,他身影陡然模糊,化作数道暗红色的残影,从不同方向朝着陆止戈和沈时序扑来!速度之快,远超之前!
“躲到我身后!”陆止戈低吼一声,将沈时序猛地往柜台方向一推,自己则如同磐石般挡在前方。他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竟是不退反进!
他不再刻意压制体内那如同深渊般的力量,诅咒的气息如同解开了枷锁的凶兽,轰然爆发!漆黑的、带着死亡寂灭意味的能量如同潮水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与那暗红色的吞噬能量狠狠撞在一起!
“轰——!!”
两股性质迥异却同样可怕的力量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强大的冲击波如同实质般向四周扩散,刚刚整理好的博古架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面仅存的几件瓷器“哗啦啦”摔碎一地!连厚重的实木柜台都被震得移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时序被陆止戈推开,后背重重撞在柜台上,一阵气血翻涌。他强忍着眩晕和虚弱,死死盯着战团。
陆止戈的战斗方式狂暴而高效,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每一次出手都直指要害,蕴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他的拳头、手肘、膝盖,都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与那收割者诡异莫测的暗红能量不断碰撞、湮灭。
那收割者的实力显然远超之前的低级同类,身法诡异,能量属性阴毒无比,带着强烈的生命汲取效果。他并不与陆止戈硬碰硬,而是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游斗,不断寻找着陆止戈的破绽,同时,那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试图穿透陆止戈的防御,侵蚀他的生命力。
沈时序能看到,陆止戈头顶那原本稳定的金色数字,在诅咒力量全力爆发和高强度战斗的双重消耗下,开始出现明显的加速跳动!而且,那隐藏在金色之下、因药剂而产生的暗蓝色异常波动,也变得更加活跃、不稳定,仿佛随时会被那暗红色的侵蚀能量引燃、引爆!
不能再这样下去!陆止戈的身体支撑不住这种程度的消耗和侵蚀!
沈时序心急如焚,他试图做点什么,但虚弱的身体和那几乎见底的生命力,让他连站稳都困难,更别提介入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止戈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猛兽,虽然勇猛,却被那阴险的收割者一点点消耗、缠绕。
就在这时,那收割者似乎抓住了陆止戈一个微小的防御间隙,一道极其凝聚的暗红色能量,如同毒蛇出洞,刁钻地绕过陆止戈的格挡,直刺他的心脏!
陆止戈瞳孔一缩,想要完全避开已来不及!
眼看那致命的攻击就要得手——
沈时序的瞳孔瞬间放大,强烈的保护欲再次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被动触发机制,再次蠢蠢欲动!掌心的所有疤痕同时爆发出灼目的银光,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
不!不能再被动触发!那样的损耗他承受不起第二次!而且可能会让陆止戈分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墙角——那里堆放着一批尚未及整理、在之前打砸中幸免于难的杂物,其中,一面蒙着厚厚灰尘、边缘有着繁复黄铜包边、镜面却布满裂纹的等身古董镜,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不知为何,那面镜子在此刻,给了他一种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