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语》》鼻子喷饭

2、意外的易感期

　　B市正式入秋后，天气变得难以捉摸。周一清晨，林砚刚踏进教室，就被窗外阴沉的天色引得微微蹙眉。

　　“要下雨了。”周屿白已经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一本物理竞赛题集。

　　林砚轻轻放下书包：“嗯，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

　　他最近已经习惯了和周屿白之间这种自然而然的对话。转学一个月来，这个有着茶香信息素的Alpha成了他在新学校最熟悉的人。

　　第一节课间，林砚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以为是天气的缘故，直到数学课上，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

　　不对。他的发热期应该还有两周才对。

　　林砚悄悄将手探向后颈，抑制贴牢牢地贴着，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他轻轻松了口气，或许只是昨晚没睡好。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不适感越来越明显。第三节化学课时，他已经很难集中注意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不舒服？”周屿白低声问，眉头微蹙。

　　林砚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有点感冒。”

　　他不敢告诉周屿白自己的担忧——万一真的是发热期提前，在教室里发作的后果不堪设想。

　　午休铃声终于响起，林砚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我去一下医务室。”

　　周屿白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了...”林砚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眩晕。周屿白及时扶住他的手臂，茶香信息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奇怪的是，那清雅的茶香竟然让林砚感到一丝舒适。

　　去医务室的路上，林砚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周屿白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他，成为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同学怎么了？”校医看着林砚通红的脸颊，熟练地拿出体温计。

　　测量结果让校医皱起眉头：“38.5度。最近有没有感觉异常疲劳？或者信息素不稳定？”

　　林砚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吟：“我的发热期...好像提前了。”

　　校医了然地点点头，从药柜里取出一支抑制剂：“先注射这个，如果一小时后体温还不降，就得联系家长接你回家了。”

　　注射完抑制剂，校医对周屿白说：“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帮忙注意着他的状态。”

　　周屿白点头，在校医离开后轻轻关上门。

　　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砚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周屿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一小时后，林砚的体温不降反升。

　　“怎么会这样...”林砚声音带着哭腔，他已经感觉到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溢。青竹的清香在医务室里弥漫开来，比平时浓郁数倍。

　　周屿白立即起身：“我去叫校医。”

　　“别走！”林砚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松开，“对不起...我...”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本能地不想让周屿白离开。那股茶香信息素此刻像是最有效的安慰剂，缓解着他身体深处的不适。

　　周屿白重新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不会走。”

　　校医再次检查后神色严肃：“抑制剂没有效果，这是突发性的信息素紊乱。必须立即送他去医院。”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家长，但他们赶过来需要时间。”校医对周屿白说，“你能先陪他去市立医院吗？我已经叫了车。”

　　周屿白毫不犹豫地点头。

　　去医院的路上，林砚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靠在周屿白肩上，无意识地汲取着那股令他安心的茶香。

　　“周屿白...”他轻声呢喃，“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周屿白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林砚靠着自己。

　　急诊室里，医生快速做出了诊断：“信息素应激综合征，需要立即进行隔离治疗。”

　　林砚被推进隔离病房前，紧紧抓着周屿白的手不放。医生看了看周屿白：“你是他的Alpha？”

　　“不是，我只是他的同学。”

　　医生若有所思：“但他的信息素对你表现出极强的依赖性。如果你愿意，可以陪他进去，你的信息素或许能帮助他稳定下来。”

　　周屿白看着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林砚，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需要怎么做？”

　　“释放你的信息素，尽量保持平稳。不要过度，也不要刻意压制，让他自然地适应。”

　　隔离病房的门在身后关闭，周屿白走到病床边。林砚的脸色潮红，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周屿白...”林砚半睁着眼睛，声音虚弱，“我好难受...”

　　“我知道。”周屿白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茶香信息素。

　　清雅的香气在病房内弥漫开来，与青竹香交织在一起。林砚的呼吸渐渐平稳，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样好多了...”他轻声说，无意识地朝周屿白的方向靠了靠。

　　周屿白看着他依赖的模样，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轻轻抚过林砚汗湿的额发，动作轻柔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砚的状态逐渐稳定。他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抓着周屿白的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对不起...”他想要松开，却被周屿白反手握紧。

　　“没关系。”周屿白的声音很轻，“感觉好点了吗？”

　　林砚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周屿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屿白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

　　医生适时进来检查，看到周屿白的状况后了然：“过度释放信息素会导致体力透支。他现在稳定了，你可以休息一下。”

　　林砚这才明白周屿白为了安抚他，一直在消耗自己的精力。愧疚感涌上心头：“你快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

　　周屿白确实感到疲惫，但还是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不会走。”

　　最后在医生的坚持下，周屿白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他很快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林砚侧躺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悄悄打量着周屿白的睡颜。平日里略显清冷的面容在睡梦中变得柔和，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此刻轻轻闭着，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些。

　　就是这个Alpha，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没有离开，甚至不惜消耗自己的精力来安抚他。林砚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伴随着淡淡的青竹香，在病房里轻轻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砚的父母匆匆赶来，看到儿子已经稳定下来，都松了口气。

　　“叔叔阿姨好，我是周屿白。”周屿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礼貌地向林砚的父母问好。

　　“谢谢你照顾小砚。”林妈妈感激地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周屿白点点头，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对林砚轻声说：“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林砚目送他离开，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那一晚，林砚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周屿白的身影和那股清雅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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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林砚的症状已经完全稳定，医生批准他出院。回到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周屿白发消息。

　　「昨天真的谢谢你。你还好吗？」

　　周屿白的回复很快到来：「我很好。你呢？」

　　「已经出院了。明天就能去上学。」

　　林砚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又发了一条：

　　「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对你产生了依赖...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这次周屿白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不是麻烦。」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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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的那天，林砚在教室门口犹豫了很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屿白，想起自己在发热期时对对方的依赖，他就羞得满脸通红。

　　“站在这里不进去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砚猛地转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周、周屿白...”

　　周屿白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他仔细打量着林砚：“脸色好多了。”

　　林砚低下头，耳尖微红：“嗯，已经没事了。”

　　走进教室时，同学们都关切地围上来问候。林砚一一回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周屿白的身影。

　　午休时，周屿白照常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林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那天...在医院，我是不是很失态？”

　　周屿白从书页中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Omega在发热期时会很不理智...”林砚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那都不是我的本意...”

　　周屿白轻轻合上书：“你没有做任何奇怪的事。”

　　他的目光很温柔，让林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其实，”周屿白继续说，“那天的你，很坦诚。”

　　林砚不解地看着他。

　　“平时的你总是小心翼翼，害怕被别人发现你是Omega。但那天的你，很真实。”周屿白的声音很轻，“那样的你，也很好。”

　　林砚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他低下头，试图掩饰发烫的脸颊。

　　“对了，”周屿白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

　　林砚惊讶地接过：“这是？”

　　“信息素稳定剂。医生说你的信息素可能还会不稳定一段时间，这个可以帮助你调节。”

　　林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瓶精致的喷雾剂。他轻轻喷了一点在手腕上，清雅的茶香立刻弥漫开来——和周屿白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

　　“我用我的信息素提取制作的。”周屿白解释道，“医生说，既然你的信息素对我的有依赖性，用这个可能会让你感觉舒服些。”

　　林砚握紧手中的喷雾剂，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Alpha总是这样，默默地为他考虑好一切。

　　“周屿白，”他轻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屿白看着他，目光深邃：“因为我喜欢真实的你。”

　　那一刻，林砚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响亮。青竹的清香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与周屿白的茶香在空气中交织，和谐得仿佛它们本就该在一起。

　　窗外，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个少年相视而笑，某种微妙的情感在茶香与竹香之间悄然生长。

　　林砚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害怕做真实的自己。因为在这个Alpha面前，他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只做最真实的林砚。

　　而周屿白也明白，这个有着青竹清香的Omega，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特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