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领养的姐妹》昼月晨曦

3、第 3 章

　　警局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张红霞浮肿的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她手腕上的铐链随着身体前倾哗啦作响。

　　"警官同志，我真是一时糊涂啊！"她突然抓住女警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后花园的泥垢，"都是那丫头撺掇的！"

　　负责笔录的警察皱眉抽回手："林世月才七岁，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警员拿出后门的监控截图，张红霞突然哭起来："我一个保姆哪知道少爷的作息？是那丫头说这个点林恩会去喂锦鲤..."截图角落确实有世月模糊的身影。

　　"她总问我保险箱密码，"张红霞抹着眼泪，"说只要拿到钱，就能带妹妹回福利院——说那里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这句话击中了陈雯。上周世雪确实提起梦到福利院的秋千，而世月当时表情古怪。

　　警长犹豫地推过测谎报告："她说谎概率只有17%..."

　　林国栋突然起身，西装纽扣在桌面刮出刺耳声响："七岁孩子教唆绑架确实荒谬。"他看向单向玻璃另一侧的世月，"但不代表她没有这些心思..."

　　张红霞的哭嚎穿透墙壁："那丫头昨天还跟我说...说绑了少爷就能逼太太认她当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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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餐厅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世月面前的金边瓷盘里，松露牛排早已冷透。陈雯第二次用银勺敲击酒杯，声音像法庭的法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世月盯着桌布上自己抠出的破洞。她说了无数遍真相，但没人相信张红霞会栽赃一个七岁孩子。

　　世月的喉咙发紧："张阿姨在撒谎……"她的辩解像被抽干了力气。监控截图里她模糊的身影确实出现在后花园，而张红霞声泪俱下的指控——"她总问我保险箱密码"、"说要带妹妹回福利院"——像毒藤般缠绕在所有人的思绪里。

　　林国栋突然推开椅子，西装袖扣刮过桌面："福利院的孩子，果然养不熟。"他目光扫过世月瘦削的肩膀，"我们给你吃穿，让你读书，结果你想害死我儿子。"

　　"我没有！"世月猛地抬头，却撞上陈雯审视的眼神。那目光像在剥开她的皮囊，寻找阴暗的蛛丝马迹。陈雯轻轻摩挲着世雪昨天落在这里的发绳——粉色丝带上还粘着一粒亮片。

　　"你知道吗？"陈雯突然笑了，唇角弧度完美，"世雪今早哭着找你，说梦见你带她坐火车离开。真是……很巧啊。"她将发绳缓缓推过桌面，停在世月颤抖的手指前，"你平时总躲着大家，偏偏昨天主动问张妈要花园钥匙？"

　　世月的呼吸凝滞了。她确实去过花园——为了埋藏给妹妹折的纸船，上面写着"等姐姐长大带你去看海"。她已经不想送给妹妹了，没想到这一举动却成了阴谋的证据。

　　林国栋的皮鞋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明天司机会送你回去。"他顿了顿，"至于世雪……她以后和你没有关系。"

　　一滴泪砸在世月手背上。她突然明白，那些未被说出口的潜台词：他们早就在等待一个理由把她送走了，只留下阳光般纯粹的世雪。

　　管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原来决定早就做好了，这场谈话不过是无意义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