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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萼红 ...
谭妙莹冲谢玉媜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来殿下对崔先生了解匪浅,”她接着说:“不过崔先生教过许多弟子,令徽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谢玉媜微微抬首:“自然,他桃李满天下我是承认的。”
谭妙莹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抬眼望见谭璋端着茶水从院门进来,便抿了下唇没再开口。
“世女久等。”谭璋将茶水倒好放在了谢玉媜手边,还在小案上落了一盘梅花糕,“这是京都最早开的一处梅花做的糕点,世女殿下不妨尝尝。”
谢玉媜十分给面子地拿了一块,而后看了看身侧的李管事,顺势递给了她:“您喜不喜欢梅花?”
管事被她问得一愣,连递过来的糕点都忘了要接:“老奴……”
这话问得古怪,她就是不知晓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谢玉媜是真的想要她的一个答案,还是要她依据这没由来的问话,给她一个恰合时宜的反应。
欲言又止了半天管家终未作答。
谢玉媜也有所预料,没有听到自个想听到的话,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即宽慰道:“您喜欢便接着,不喜欢……不要便是。”
管事看向她的神情略有些复杂,到底还是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块梅花糕:“多谢世女。”
谭璋在旁侧看了半天,视线在她两人周身转了一圈,又停在谢玉媜身上,笑着迎合说:“倘若世女喜欢,改日下官便差人往府上送上一些。”
谢玉媜面不改色地拂了他的好意:“谭大人不必如此,又不是真靠着朝里朝外这一套,你既是崔允惇的眼,按理说我该听你的才是。”
“下官不敢,”谭璋立马俯身赔罪道:“世女实在言重了。”
谢玉媜摆了摆头:“怎么会,谭大人仅凭一己之力,同付相里应外合作了一出好戏给萧时青看,明里暗里将我摆弄成一副无辜受害的模样,呈在他面前几番试探,可是教我得了许多恩惠。”
谭璋是个老实人,他觉着谁无辜谁可怜,便不忍心义正言辞地为自己找补,况且面前的人是谢玉媜。
“世女既然知晓得了恩惠,又何必急着作威呢?”谭妙莹不满地出言。
谢玉媜正巧等着她开口,一听这话高兴地扬起了嘴角,眸中一片冰冷道:“眼下不急着作威作福,将来我怕是不一定还有命作。”
谭妙莹嗤笑:“难道世女殿下时至今日,依旧不服么?”
闻言谢玉媜有意讥嘲:“我观你倒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可又实在想问,你谭家二人到底图得了个什么夙愿,能够这般如犬马地替他人卖命。”
“你……”
“谭令徽!够了……”
谭璋叹了口气无奈向谢玉媜行了官礼赔罪道:“愚妹年少轻狂,口无遮拦,还望世女见谅。”
被气着的人又不是谢玉媜,她自然得见谅,不过这面儿也见得差不多了,招了招手从太师椅里起身,她边往外走边说:“无妨,令妹登门之前,想必你兄妹二人应当还有些话要说,我就先不打扰了。”
谭璋拜了个官礼,着急忙慌地跟在她身后撵着说:“下官送殿下出衙。”
谢玉媜放慢脚步,遂回头看了落在原地的谭妙莹一眼,复冲她温和地笑了笑,“世女府随时恭候阁下大驾。”
……
这场毫无意义的较量,看上去只有谢玉媜一人赢得满面风光,但自从她登上马车,面上神色就一直没有缓和。
管事临时教她给叫上了马车,袖里还揣着方才谢玉媜给的梅花糕,衣料和皮肤间裹的热乎气,将冰糕的香味挥发散开,若有若无地飘到谢玉媜鼻尖。
“您喜欢梅花吗?”她又问了方才在大理寺问过的那个问题。
而李管事这次回答得比上一次要及时:“喜欢。”
谢玉媜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质疑道:“是么?”
李管事不卑不亢说:“是。”
“那您喜欢世女府吗?”谢玉媜又追问。
李管事看了她一眼道:“老奴在世女身边侍奉多年,自然是有些感情的。”
谢玉媜淡淡从旁边落地的匣子抽出来一把金叶子,心下觉得可悲可叹,嘴上却说道:“我不知晓您话中真假,但我确实希望您一身干干净净,能够早日脱离孽海。”
李管事盯着她手中的金叶子微微一愣:“殿下这是何意?”
谢玉媜默然将腰上的钱袋拽下来,又把手里的金叶子全搁了进去,递到她面前说:
“世女府如今来了她谭令徽,便不会要多的闲人了,豺狼虎豹正磨牙吮血,一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啃,城外往东十数里的山上有个开善寺,我以为那里比京城更适合养老。”
管事沉吟半晌没有动作:“开善寺……不是摄政王昔日修身养性的地方么?”
谢玉媜出声叫停了马车,撩开车帘往外瞧了瞧:“没错,”她挪回目光接着又说:“所以从今日起,您与世女府再无瓜葛,只是想皈依佛门,不惹尘事。”
管事的眼神逐渐流露出一丝混同着无奈的悲哀:“世女依旧不认命吗?”
谢玉媜随意将钱袋子丢进她怀里,撇开了视线说:“我没想那么深。”
见管事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她自顾自懒懒地伸直了腰,抢着道:“差不多得了,本世女还想回府歇个午觉,再磨叽下去,天怕是都要黑了。”
李管事攥着钱袋子复杂地看了谢玉媜一眼,长叹一声“志者竟成”,随即便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谢玉媜瞧着她略有些年迈的背影瞧了许久,还是教车前的车夫唤回的神,临了收回目光嘱咐了一句“回去”,神色再未动过。
……
永寿殿这几日的炉火不断,萧元则批折子的手也没停过,今日恰好萧时青得闲,便在一旁拿了本山水游记在旁翻看,时不时还要传出来几声喟叹,惹得萧元则是半分也不敢松懈。
好不容易等着殿门口有太监上前,同萧时青通报要事,他才“身在曹营心在汉”地将萧时青这座瘟神给盼走。
前殿来的两位,是萧时青前些日子派出去跟着谢玉媜的怀珠和承月,两人一见萧时青出殿当即就屈膝行礼,抬眸瞧见萧时青神情莫测地一声不吭,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二人走到景初殿时,心里头还打着鼓,萧时青冷不伶仃地开口问话,她俩都差点以为脑袋要掉了。
“她这几日如何?”
怀珠看了看萧时青的神色,斟酌着回禀说:“世女这几日都没有动静,除了今日上午受邀去了一趟大理寺。”
萧时青不动声色:“大理寺年关要整理卷宗,唤她过去想必也是为了鹤影湖一事。”
怀珠点了点头又接着补充说道:“此外……世女还带着府上管事出了城门一趟。”
萧时青挑了挑眉:“她出城外作什么?”
怀珠摆头:“属下同承月盯了半晌,只见世女随侍的管家下了马车并只身前往城东去了。”
萧时青轻扣了扣身侧的书案:“开善寺?”
怀珠连连点头:“是……而且世女知晓我们一直在暗里跟着她,那个管家才走没多久,她便将我二人唤了出来,叮嘱我二人护送那管家去往开善寺。”
怀珠紧张地瞧着萧时青的神色,却见他促不及防地笑了,心下更是觉得他难以捉摸,连忙认错道:“属下办事不力、还望殿下降罪。”
萧时青:“……”
他这会儿倒是赶不及给她二人降罪,匆匆进里殿裹了件大氅,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二人,便自顾自地出了殿。
……
那厢谢玉媜才进屋将貂裘大氅挂上,便听见前院来人慌里慌张地通报说是摄政王殿下来了。
谢玉媜此番借人家的力办了件事,又等来人家送的事成的好消息,以往心里的膈应减了大半。
不紧不慢地吩咐侍从下去沏茶,她自个转头去了窗边通风等着。
于是她正吹着风,便瞧见风姿绰绰的摄政王殿下踏霜负雪而来,身披着大氅,一张难得其二的相貌衬在外头,有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1],清逸翛然之姿,惹得满园无故起春风,将冬眠的枯枝都簌簌惊扰起几分。
谢玉媜站在窗台前不曾出门迎他,且就恍惚般看着他踱步挪到窗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递给自己一枝开得正好的玉兰。
谢玉媜下意识面露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继而听见萧时青笑着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2]。”
谢玉媜只觉浑身顿然一愣,连同着眼上的伤疤莫名地都有些犯疼,她不自禁伸手去捂,却发觉上头皮肉早已都长得差不多了,怅然抬眸朝窗外看去,已然不见了萧时青的身影。
说不清什么缘由,可能就是同以往一般,谢玉媜此刻偏有些想发疯。
她低眸朝着手中的花枝瞥去,心头起了阵阵反感,眼瞅着就要抬手将其扔到窗外去,却被忽然的人声打断。
“宫里就我景初殿里养开了这么一株白玉兰,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萧时青走进屋里,眼神正有些咄咄逼人地盯着谢玉媜。
“宫里带来的?”谢玉媜松了松手指,收起了动作。
萧时青如往日一般,径直走到小案前坐下:“普通人家攒着银子过日子都不够,哪里来的心思栽兰木。”
谢玉媜冷笑一声:“所以这便是殿下栽养兰木的缘由?”
萧时青摇头否认:“不尽然,我不过就是时常在其树旁,架个炉子取暖罢了。”
谢玉媜挪到小案跟前:“屋外取暖,还嫌不够冷吗?”
萧时青冲她笑笑:“怎么就不能是我为了赠你这一枝春,故意屋外取暖的呢。”
谢玉媜丝毫不信他地勾起嘴角:“其实比起如今这番甜言蜜语,我还是更喜欢前些日子恶语相向的殿下。”
萧时青撇了撇嘴:“原来竹筠骨子里夹带的还有这种癖好。”
谢玉媜落座在他对面,毫不介意他这番话:“能教人疼,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萧时青冷冷盯着她:“当然,你谢竹筠羞恼的神情,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是副风雅丹青,有总比没有好。”
谢玉媜眯了眯双眸,随即将手中的白玉兰丢在了小案前:“那想必殿下的这枝春是赠错人了。”
萧时青捻起花枝,“那倒不会。”
谢玉媜不以为意道:“玉兰白无暇,我恐不堪配。”
萧时青手指微屈,顿了顿又松开道:“配不配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不由我?难不成还由殿下说了算?”谢玉媜打断他。
萧时青目光微沉:“倘若我说的……算的话。”
谢玉媜微微蹙起眉:“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萧时青垂下眸子:“字面意思。”
谢玉媜实在觉得他难以捉摸,懒得同他掰扯便直奔主题道:“殿下今日来,恐怕是为了那两个侍卫之事。”
萧时青一番殷切教她推开,忽然地皱了一下眉:“你不如说得更加准确些,我今日来,是为了那两个侍卫护送你府上管家去开善寺一事。”
谢玉媜有些不满他把事情挑得这般清楚:“所以殿下是想以此拿捏住我的把柄?”
萧时青才松开的眉头又一紧,心下翻涌起阵阵有口难辩堵的心塞。
倘若他真心是想拿此事来揭她的短好在她这里作威一通,又何必将人送到了开善寺还亲自上门找出不痛快,他不过是……
“是,我就是想拿捏住你的把柄,能教你谢竹筠俯首甘为犬马,我高兴还来不及。”
谢玉媜冷笑了几声:“殿下是终于肯说实话了吗?”
萧时青:“……”
有些实话,他愿意说,可谢玉媜未必见得愿意听,愿意信。
谢玉媜见他不答语气更是笃定:“殿下是无话可辩了?”
萧时青:“……是。”
谢玉媜:“所以这天下,你还是想要,那日湖心亭看雪对赌酒局,你说了谎。”
萧时青盯着小案上已有些蔫了的玉兰花枝,忽然觉得他今日就不该出门:“谢玉媜,我从不曾对你说谎。”话落他匆匆捞起大氅,逃也似的出了屋。
来时踏风逐月的摄政王,去时丧气似失魂。
谢玉媜静静盯着小案上他没带走的玉兰花枝,见他离去更是恼得直接丢进了炉子里:“简直有病!”
[1]出自《离骚》
[2]出自《赠范晔诗》
“谁念我,同载五湖舟?”出自周密《一萼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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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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