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离月熙

9、第9章

　　楚国皇陵的地宫，阴森冰冷。长明灯的幽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鬼影，甬道两侧的镇墓兽双目赤红，仿佛随时会扑噬而来。楚珩带着萧泽和林肃，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主墓室。棺椁前跪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身形佝偻，像一尊老朽的雕像，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鬼面——那是幽冥阁的信物。“皇叔。”楚珩的声音发颤，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积灰，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黑袍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那张青铜鬼面，鬼眼处的空洞仿佛能吸噬人的灵魂。他看着楚珩，发出嘶哑的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珩儿，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鬼面缓缓摘下，露出一张与楚珩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那张脸布满了皱纹，沟壑纵横，眼神阴鸷如寒潭，像淬了毒的匕首，死死盯着楚珩：“当年若不是你父亲用卑劣手段夺走太子之位，我岂会落得假死遁走的下场？”“果然是你。”楚珩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当年父皇的皇位，母亲的死，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又如何？”楚皇叔冷笑，黑袍下的手忽然抬起，十根指甲漆黑如墨，“本就该是我的皇位，凭什么让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有你——”他的目光转向萧泽，像毒蛇盯上了猎物，“萧家的小杂种。你父亲当年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他处处与我作对，暗中收集幽冥阁的罪证，幽冥阁早就一统天下了！”萧泽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长剑出鞘，剑风凌厉：“我父亲是被你害死的？”“是。”楚皇叔笑得残忍，黑袍无风自动，“他想揭发我，我只能送他上路。不过你放心，很快，你们父子就能在黄泉路上团聚了！”话音未落，他忽然拍了拍手，四周的墙壁上射出无数毒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小心！”楚珩将萧泽推开，自己却被一支毒箭射中肩膀。黑血瞬间染红了龙袍，他踉跄了一下，却死死挡在萧泽身前，左手捂住伤口，右手长剑支撑着地面：“别管我……杀了他！为你父亲报仇！”萧泽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通红：“我带你一起走！”“走不了了！”楚皇叔狞笑着扑来，掌风带着浓烈的腥气，“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萧泽握紧长剑，冲向楚皇叔。剑光如练，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和仇恨——为父亲，为亲卫营，为这三年的屈辱。楚皇叔的武功极高，招式阴狠诡谲，招招直取要害，显然修炼了幽冥阁的邪功。两人在狭窄的地宫里缠斗，棺椁被剑气劈得粉碎，先帝的骨灰撒了一地，与尘土混在一起。“你以为你杀得了我？”楚皇叔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我的人已经包围了皇陵，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活！”信号弹升空，在墓室外炸开一朵红色的烟花，像一抹凄厉的血。萧泽的心沉了下去——楚皇叔果然早有准备！就在这时，林肃忽然带着秦武和影卫冲了进来，刀剑出鞘声震彻地宫：“陛下，援军到了！”影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将楚皇叔的亲信包围，刀光剑影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楚皇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楚珩和萧泽紧握的手，看着林肃和秦武并肩作战的身影，忽然发出凄厉的笑声，状若疯癫：“我输了……我竟然输在了你们这对断袖身上！哈哈哈……天道不公！”萧泽的剑刺穿他心脏的那一刻，楚皇叔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楚珩，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尘埃中。楚珩的毒箭之伤开始发作，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死死抓住萧泽的手：“阿泽……别离开我……”“我在。”萧泽将他打横抱起，转身向外走去，“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