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离月熙

22、北境长风

　　【雁门烽火】
　　阿澈十七岁那年，北境再起狼烟。柔然铁骑冲破居延泽，烽火台上的狼烟直逼雁门关。楚珩在御书房连批三日奏折，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萧泽将兵符放在他案头，铁甲上的寒光映着窗外的雪：“臣请旨，率兵出征。”楚珩执笔的手一顿，墨滴在明黄奏章上晕开一小团黑。“朕准了。”他声音沙哑，抬头时眼底有血丝，“让阿澈跟你去。”萧泽猛地抬头：“陛下！阿澈才十七——”“他是萧家的儿子，也是大楚的太子。”楚珩打断他，指尖在兵符上摩挲，那符上刻着的“楚”字已被岁月磨得发亮，“当年你十七岁，已经单骑闯过漠北了。”三日后，雁门关外。阿澈穿着萧泽的旧铠甲，甲胄磨得他肩膀生疼。萧泽勒住他的马缰，将一支箭塞进他手里——箭杆上刻着个“泽”字，是楚珩当年亲手为萧泽刻的。“记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泽的声音被北风刮得散，“但更重要的是……活着回来。”阿澈点头，忽然抓住父亲的手腕。萧泽的手背上有一道旧疤，是当年漠北之战留下的。“爹爹，”阿澈的声音有些发颤，“若我回不来，你和父皇……”“胡说！”萧泽厉声打断，却反手握住他的手，“你父皇在汴京等我们喝庆功酒，他亲手酿的桃花酒，还埋在桃树下呢。”号角声起，柔然的骑兵如黑云压来。阿澈提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像极了当年的萧泽。箭矢破空而去，正中柔然先锋的咽喉。萧泽在他身后大笑：“好小子！这箭法，比你父皇当年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