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窗口常驻饭桶》瓷汀

20、Chapter 20

　　那天他们在草地上躺了很久，太阳很大，夏天衣服轻薄，身上的衣服渐渐都晒干了，只剩下压在身后那一面，还有些湿哒哒的。

　　向渺渺说要坐起来，背对着太阳，她说这叫晒背，是一种养生手段。

　　季垣不语，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转过身子坐，用背面对着阳光，湿掉的衣服粘在脊背上，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落水的那会儿，他大脑一片混沌，但是有一种情绪却异常清晰，那就是“恐惧”，他对落水的恐惧太过于强烈，以至于那一刻完全不能保持冷静，也无法为自己脱身。

　　被向渺渺拉上去的时候，他终于找回了意识，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完蛋了。”他小声地说出这句话。
　　“怎么了？”向渺渺朝着他侧过脸。
　　“你救了我。”
　　“所以呢？”
　　“我要以身相许。”季垣用相当严肃的神情说道。
　　向渺渺听见他荒唐的想法笑得眼睛弯弯，转过脸说他：“神经病。”

　　看似玩笑话，其实那是季垣的真实想法，他是真的决定非她不可了。
　　她带他脱离了混沌，她是他的大英雄。

　　季垣转头，瞥见他的大英雄正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两只手放在头顶。

　　“季垣你看地上，我的影子，像什么？”
　　“像什么？”季垣看着地上那团黑乎乎的影子，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像蘑菇啊。”向渺渺说完，又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明明这么像，竟然会看不出来？”

　　经她这么一提醒，季垣也终于模模糊糊地看出了点蘑菇的意思：“现在看出来了。”

　　“反应真慢。”向渺渺不满地看他一眼，随后站起身去捡起在地上滚得七零八落的桃子。

　　“正好四个，我们两个，给蒋青他们两个，这样就是一人一个。”说着，她选中一只桃子朝着季垣扔过来，“接着！”

　　季垣伸手，桃子顺着手臂滚落进他的怀里。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向渺渺抓起自己的书包。
　　季垣跟着站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随后将那只桃子放进去。

　　他背着包走在向渺渺后面，脑海还在回味她刚才说的话：“我们两个”。
　　我们。
　　同一阵营。

　　到达镇上的车站时，蒋青和刘正一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你俩这是怎么了？”

　　向渺渺从书包里摸出两个桃子递给他俩，“来，桃子拿着，好心的阿姨给我们的。”
　　等到分完桃子，她才回答了蒋青的问题：“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两个掉进河里了。”

　　“真的假的？”
　　“怎么会掉进河里，没事吧？”
　　向渺渺对上蒋青关切的眼神，肯定地点头：“反正就是掉下去了。”

　　蒋青看出来她不想多谈，于是说：“人没事就行。”随后拍拍她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大巴车。

　　刘正一手里捏着桃子凑到季垣跟前，“你们运气真好，还有人送桃子吃，我们怎么就没有。”
　　“我们还掉河里了呢，你想不想有？”季垣没好气地说完，转身上了大巴车。

　　-
　　晚上季垣洗完澡坐在桌前看电影，今天带回来的那只桃子就放在平板旁边，正幽幽地散发着水果香气。

　　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拿起那只桃子到外面阳台上，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后又回到座位上。

　　“咔嚓。”
　　他咬下第一口，脆脆的，淡淡的桃子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想起今天向渺渺抓到那只小螃蟹后递给她的样子：弯弯的笑颜，大大的笑容，还有她尖尖的虎牙。

　　嗯，甜的。

　　他看着手中的桃子粉白色的果肉，评价道。

　　说到那只螃蟹，他临走的时候给它放生了，回程的路上，坐在前排的向渺渺转过身跪在座位上，找他讨要她的小螃蟹。

　　“我留在那里了。”季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那你赔我。”

　　他歪歪头，“好吧，赔什么？”
　　“十只大螃蟹，赔得起吗？”向渺渺挑衅似的冲他抬下巴。
　　“赔不起。”季垣装作十分遗憾地摇头。

　　“好吧，那先欠着，记住啊，十只大螃蟹，十、只、大、螃、蟹！”向渺渺一字一顿地说完，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比出“十”的数字手势。

　　“知道了，大债主。”
　　听他这么说，向渺渺这才笑眯眯地转了回去。

　　想到这里，季垣下意识地勾起嘴角，随后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脆桃。
　　嗯，甜的。

　　-
　　向渺渺刚爬上床，突然想起来她的桃子还没有吃，于是赶紧“噔噔噔”下床来，拿起桌上的桃子去洗。

　　蒋青正坐在她的座位上和别人发信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着。

　　洗好桃子，向渺渺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然后便高兴地进去向蒋青宣布“好消息”:“这个桃子好好吃！”

　　“是吗，我待会儿也尝尝。”蒋青说着，继续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打字。
　　“好。”

　　向渺渺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吃桃子，一边拿着手机翻看，发现季垣不久前刚给她分享了几个可爱的还有搞笑的视频，最后又给她推荐了一部电影。

　　她把每条视频一一看过后又挨个回复了一遍，最后将他推荐的那部电影加入了自己的想看片单。

　　这样一系列动作之后，桃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将桃核扔进垃圾桶，扯了一张卫生纸擦手，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重新爬上床享受一会儿夜间休闲时间。

　　“渺渺。”
　　这时候蒋青忽然叫住她。

　　向渺渺迈上楼梯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跟你请个假，我下周得回家几天，家里有点事。”
　　“嗯，你有事要处理就回去吧，没关系的。”

　　“但是刘正一就只剩一个人了，让他一个人去面访也不太好，所以我就想说你让他暂时先加入你们，三个人一起，只是这样的话，进程可能会拖慢一点。”

　　听罢，向渺渺若有所思，“这倒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那就让他加入我们吧，不过这件事他知道吗？”

　　“我一会儿给他说。”
　　“好，那到时候我和季垣说一声就行。”

　　“谢谢渺渺。”蒋青露出感激的神色。
　　“哎呀没事的，”向渺渺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才要谢谢你愿意陪我留在学校做这个调查呢。”

　　“和你单独两个人待在宿舍很安静，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蒋青并没有提及调查的事，反而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让向渺渺心里有些讶异，同时又很高兴。

　　“是吗？我很荣幸。”她眨眨眼睛，有些顽皮地笑了。

　　向渺渺编辑了一条信息，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季垣刘正一会和他们一起调查几天。

　　收到消息，季垣回复了一个“明白”，向渺渺认为万事大吉，便放心地抛开一切去看季垣推荐的那一部电影了。

　　而季垣回复完她的消息后，转头就给刘正一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土亘：【正义兄，你真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正义：【？】

　　收到信息的刘正一显然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从蒋青那里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就也明白了季垣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遭，于是又回复了一条信息过来。

　　正义：【哦我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你放心，我很有眼力见的。】

　　眼力见？
　　看到这三个字，季垣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瞬间感觉自己将来有一段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他有点郁闷地顺手点进某个社交平台，看到有位网友在求助。

　　上蹿下跳的大呲花：【有没有爱玩游戏的好心人帮我填个问卷？完成作业要用的，扫描这张图的问卷二维码就可以。】
　　【图片.jpg】

　　帖子下面已经有几条热心网友的回复。
　　性感大蟑螂：【帮你填了。】
　　你才是块小饼干：【填好啦。】
　　听风：【已填。】
　　……

　　发帖人又在评论里说：【谢谢大家，我抽个奖吧，抽两个20块钱请喝奶茶，大家完成问卷就可以来抽。】
　　后面附带了一个抽奖链接。

　　季垣一看，关于玩游戏这方面的问卷？那不是专业对口了。

　　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他认真地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填完了问卷表，又随手将帖子转发给了李展。

　　土亘：【你帮人网友填一下，日行一善，必有好报。】
　　驰名帅哥：【行，填完明天就上巅峰。】

　　接着季垣又跳回到刚才的界面，视线转移到抽奖链接上，心中有了点小想法。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点钱，但是这似乎可以测试一下他最近的运气好不好，联想到不久前的落水事件，他正好借机测试一下水逆是不是已经退散了。

　　于是点进了抽奖链接，跳转到浏览器界面，抽奖链接显示需要登录账号，季垣没多想，选择了用微信一键登录，随后点击参与抽奖。

　　这种抽奖需要到达一定人数后才会开奖，现在人数还没达到要求所以没有结果，季垣退了出去，很快在刚才那个APP看起了别的帖子。

　　睡前季垣忽然又想到这回事，于是又点进浏览器历史页面翻找到那个抽奖链接，点进去验证结果。

　　屏幕显示：【已开奖，您未中奖。】

　　“靠。”
　　季垣心灰意冷地将手机关上，躺平在床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用这个测运气一定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