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99、临时安置点

　　临时据点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虎小队就护送着方堃和原圆出发了。
　　原圆的伤口经过特制药物的处理和蛇妖本身的强悍恢复力，已经收敛结痂，不影响基本行动了，但方堃看得紧，依旧不许他乱动用力。
　　目的地是方堃之前任教的那所乡镇中学。
　　学校围墙还算完整，地方也够大，最重要的是，后山能提供一定的食物来源和缓冲地带，对需要一定活动空间的妖族来说正合适。
　　站在锈迹斑斑的学校大门口，看着里面杂草丛生、一片破败的景象，方堃推了推眼镜，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多久，没有人活动的学校破败的速度如同坐上了时光机。
　　要改造一下，这工程量可不小。
　　秦虎拍了拍方堃的肩膀：“方老师，前期的基础安全我们小队会帮忙清理一遍，确保没有潜伏的丧尸或者危险变异动植物。但后续的改建和日常维护，就得靠你们自己了。资源方面……”他苦笑一下，“曙光基地也紧巴巴的，我只能尽量给你们申请一些最基本的工具和材料。”
　　“谢谢你，秦队长。”方堃真诚地道谢。
　　秦虎小队效率很高，花了半天时间，将校园内的几栋主要建筑——教学楼、宿舍楼、食堂——里里外外清扫排查了一遍，干掉了零星几只被困在房间里的丧尸，甚至清除了几窝老鼠。
　　原圆虽然被方堃按着休息，但也凭着蛇类对环境的敏锐感知，指出了几处可能存在隐患的潮湿角落和墙体裂缝。
　　清理工作完成后，秦虎小队就带着追踪玄墨的任务先行离开了，留下了几句“保重”和“定期联系”的承诺，以及一小批物资：几把铁锹、锄头、斧头，一些尼龙绳、几大块厚重的防水帆布，几盒钉子螺丝，还有一小袋珍贵的水泥粉。
　　真正的挑战，从现在开始。
　　方堃看着堆在操场角落的那点家当，又看看身边眨巴着浅色竖瞳、一脸“我都听你的”表情的原圆，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首先，得解决住的问题。”方堃指着那栋五层高的男生宿舍楼，“玻璃碎了不少，门也大多坏了，直接住进去，晚上得冻死，也不安全。”
　　第一步，封窗堵门。没有玻璃，就用找到的废旧木板、课桌拆下来的板材，比划着窗户尺寸钉上去。
　　钉不严实漏风的地方，就把废弃的窗帘、破衣服撕成布条，混合着泥巴往上塞。
　　原圆力气大，负责扛木板、敲钉子，方堃则心细，负责测量、裁剪和填缝。
　　门板坏得太厉害的，索性直接用找到的铁架床或者废弃柜子堵死，只留几个主要出入口，用厚重的帆布做成帘子，既能挡风，又能灵活开关。
　　“然后，是水。”学校有自己的水井，但荒废这么久，系统早就停了，也不知道水还能不能用。
　　方堃检查水井，好在没有收到什么影响，里面只是飘着落叶。
　　幸运的是，主要管道没坏，方堃捣鼓了半天。看着汩汩流出的、经过简单沉淀的清水，两人都松了口气。
　　食物方面，之前玲姐带队开荒的红薯藤都还在，只是长得不怎么精神，被虫子咬的七七八八。
　　好在曙光基地会送补给，妖族们大多也都有捕猎的技能，靠着山，总不会饿死的。
　　其余的设施学校都有，张叔玲姐他们维护的很好，只要洗洗涮涮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几天，两人忙得脚不沾地。方堃是脑力劳动者兼技术指导，原圆则是主要的体力输出。
　　方堃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念叨：“原圆，钉子不是那么敲的，要对准……哎哟小心手！”“这木板得锯一下，来，我扶着，你慢点锯……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这力气我怕把锯条崩了。”“水别浪费，省着点用……”
　　原圆大多数时候都乖乖听着，偶尔被念得多了，会扁扁嘴，小声反驳：“我恢复得快，力气大。”
　　然后趁方堃不注意，用尾巴卷起远超常理的重量，“嗖”一下搬到位，再得意地朝方堃扬扬下巴，浅色竖瞳里闪着“求表扬”的光。
　　方堃是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是是是，你最厉害，行了吧？下次别这么莽，伤口崩开怎么办？”
　　方堃是一如既往地“啰嗦”，只是原本他的交待是冲着一大家子人，现在只有原圆一个人消受。
　　不过大蛇似乎很喜欢这种过度的关心。
　　改造工作磕磕绊绊地进行着。宿舍楼的一、二层被他们初步清理出来，用找到的消毒水简单喷洒过。
　　防潮垫是稀缺物资，他们就把收集到的干燥稻草、旧衣服铺在床板上，再盖上帆布，勉强算是能睡人了。
　　方堃甚至还用破布条扎了几个丑兮兮的扫把，督促原圆一起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要有基本的生活环境，不然容易生病。”方老师职业病发作，一脸严肃。
　　几天后的傍晚，夕阳给残破的校园镀上一层暖金色。方堃和原圆刚修理好食堂一扇漏风最厉害的大门，就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方堃握了一把小石子，原圆则悄无声息地滑到围墙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来的是一辆曙光基地标志性的改装越野车和一辆蒙着篷布的中型卡车。
　　车在门口停下，秦虎率先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朝里面挥了挥手。
　　方堃和原圆这才松了口气，打开用铁链和旧自行车锁临时充当门闩的大门。
　　卡车后车厢打开，陆陆续续下来三十多号“人”。
　　形态各异，高矮胖瘦都有，但共同点是都漂亮的一塌糊涂，眼神里充满了警惕，还有一丝来到新环境的茫然。
　　方堃看到了几个熟面孔。走在最前面的是魏烬，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眼神扫过被初步修缮过的校园时，微微亮了一下。
　　还有白玉，老貉他们，也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
　　除了妖族，卡车上还下来三个人类。
　　两个穿着曙光基地制服、背着通讯设备的年轻小伙子，看样子是通信员。还有一个人类女性，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面容清秀，眼神却很沉静，她背着一个不小的医疗箱，安静地站在一边。
　　秦虎走过来，笑着介绍：“方老师，原圆，人我可是给你们送来了。
　　一共三十八位妖族同胞。这两位是小张和小李，负责建立和维护这里的通讯，确保和基地联系畅通。这位是孙医生，孙雪，是我们基地的医生，自愿过来提供医疗支持的。”
　　方堃赶紧上前和秦虎以及三位新成员握手。
　　原圆的注意力则全在那群妖族身上，他微微昂着头，浅色竖瞳缓缓扫过每一个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魏烬大步走过来，拍了拍原圆的肩膀：“行啊，这地方弄得有模有样。”
　　其他妖族大多沉默着，只是用目光打量着方堃和原圆这两个未来的“管理者”。
　　方堃看着这一大群妖，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拿出班主任组织班级活动的架势：“大家好，我是方堃，这是原圆。欢迎来到……嗯，‘临时妖族安置点’。”他一时也想不出更正式的名字。
　　“地方比较简陋，但基本的安全和住宿问题我们已经初步解决了。接下来，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把这里建设得更好。宿舍已经简单收拾过，大家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分配。食堂那边可以打热水，晚点我们会分发今天找到的一些食物。”
　　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妖族们安静地听着，紧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秦虎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他把方堃拉到一边，低声道：“方老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林医生懂一些妖族常见的伤病处理，也能帮上忙。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通过通讯器联系。”
　　送走了秦虎，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三十多个妖，加上三个人类，如何安排住宿、分配有限的食物、制定基本的规则、处理可能出现的摩擦……千头万绪。
　　方堃看着原圆已经开始很有当家做主心态地指挥魏烬帮忙搬运车上曙光基地额外支援的一点粮食，看着林医生主动走向一个看起来身体不适的小妖，看着那两个通信员小哥已经开始寻找架设天线的位置……
　　大家都很有自觉，也都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
　　远离人类是一种保护，在妖族血清的消息大范围爆发之前。
　　夕阳彻底沉入山后，夜幕降临。破旧的校园里，亮起了几处微弱的光。喧闹声、搬运声、低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这里长久的寂静。
　　虽然前路依然艰难，资源依旧匮乏，但这个由一位人类老师和一条蛇精勉强搭建起来的“基地”，终于开始磕磕绊绊地运作起来。
　　方堃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感觉疲惫的身体里又生出了一点力气。
　　他走到正和魏烬因为一袋土豆该放哪里而大眼瞪小眼的原圆身边，轻轻拉了他一下。
　　“走了，原圆，先去给大家烧点热水。事情，一样一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