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嫡女》白兔奶糖脆啵啵

15、第 15 章

　　凤銮殿。

　　周凝刚把今日发生的事实告知太后，周钺和江侃之两兄弟便来了。

　　两表兄弟纷纷向太后行礼问好。

　　周钺问，“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下周是淑敏县主的生辰礼，承国公夫人今早特意进宫来下拜帖，她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你就算千百个不愿，也得去，不能驳了承国公夫人的面子。”说罢，太后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拜帖。

　　听到这消息，江侃之看向周钺时，表情里明显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周钺知道江侃之此时定然是看热闹不闲事大，于是他说道，“儿臣明白，母后，不如让侃之陪我一同去，反正他也闲来无事。”

　　江侃之立马收起笑脸，“姑母，我并不得闲，还是让苏楠陪他去吧。”

　　淑敏县主定人邀请了许多官家女子，他可不想扎在女人堆里。

　　“你。”江太后指了指江侃之，然后又指向周钺，“你，还有苏楠，你们仨一起去，一个都不能少。”

　　太后都发话了，江侃之无话可说，早知道就不配周钺来了。

　　他一早就猜到太后喊周钺去凤銮宫多半是为了淑敏县主生辰一事，他本事来看周钺笑话的，没想到自己还一头栽了进去，这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什么区别？

　　“次兄，表兄，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同母后说了今日在学堂发生的事，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次兄呢，若不是次兄提点我，让我再找个伴读，我也不会想到沈知蕴，更不会遇到今日这般趣事。”

　　“哦？”江太后，眉毛上挑，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原来，你找沈知蕴作伴读，是你次兄的手笔呀？”

　　周凝点头，扬言道，“是呀母后，昨日清晨，天还没亮，次兄便来找我了。”

　　周钺咳了好几声，可是周凝这人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江太后抿唇笑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周钺。

　　周钺低头，表情很不自然，一副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模样。

　　早就知晓一切的江侃之故意说了句，“沈知蕴？是不是那个在花园据理力争的侯府小姐呀，我当时在湖心亭，看到她干净利索地解决问题，对她很有印象！”

　　“是吗？”周凝一下子激动起来，想起沈知蕴的婚事，她忽然发觉，表兄和沈知蕴还挺相配的。

　　想到这点，周凝又说，“表兄，既然你对蕴儿印象这般好，不如我撮合你俩，要是蕴儿成为我的表嫂，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见到她？”

　　江侃之顿时慌了神，他瞥了眼周钺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凝儿，你莫要胡说，我与这沈小姐八字不合。”

　　江太后故意说，“这八字还没凑一起你就说不合，改明儿我着人去永宁侯府问问。”

　　“表兄，你若是真对蕴儿有意识，那得赶紧了，我听闻，永宁侯要将她许配给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

　　“那不是秦绍吗？”江侃之十分震惊，他瞧了瞧周钺，此时周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母后，蕴儿在京中孤立无援，又是宋将军的外甥女，这永宁侯府才会怠慢蕴儿，将她许配给秦绍那个花花公子，母后帮帮她。”

　　如若这沈知蕴是皇室后裔，她还好出手相助，问题是，这沈知蕴不仅不是皇室后裔，还和征南将军是血亲，她也无能为力啊。

　　“凝儿，永宁侯府的事，母后是有心无力啊。”

　　——

　　夜半。

　　沈知蕴尚未入眠。

　　此时院中里隐隐传来一阵哭声，她忍不住寒毛立起，身子莫名发冷的。

　　不知何人大半夜在她院子里哭，哭声还如此地凄厉。

　　她穿上鞋，提上一纸灯笼出门。

　　夜色正浓，四处幽暗静谧，唯独那哭声在院中回荡。

　　一老妇人在她院外的角落里烧纸钱，嘴里念叨着，“夫人，沈小姐如今好好得回来了，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她，逢凶化吉。”

　　纸钱焚烧成灰。

　　老妇人又说，“夫人，您放心，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小姐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在干嘛？”沈知蕴说道。

　　老妇人听到声音后，捏着纸钱的手一抖，差点被火烤到。

　　老妇人缓缓回头，看到沈知蕴后，她心里一惊，“大小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沈知蕴问，“你在祭奠我母亲吗？”

　　老妇人犹豫片刻后，颤颤巍巍地答道，“是。”

　　沈知蕴又问，“那你为何半夜祭奠我母亲？”

　　“小姐不记得我了吗，我曾是夫人的陪嫁丫头穗娘。”

　　穗娘？

　　沈知蕴以为侯府早就将姑母身边的人发卖干净了，没想到穗娘还在。

　　姑母曾和她说过与穗娘相识得过程。

　　姑母说，她年轻时去郊外踏青时，遇到了晕倒在地的穗娘，当时穗娘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她将穗娘带回城中医治，这才保住一命。

　　后来，穗娘坦白身世，原来她曾是一穷苦人家的女儿，她被父亲卖给一乡绅做妾，那乡绅对她轻则谩骂两句，重则拳打脚踢。

　　穗娘忍无可忍，于是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京城，最终体力不知倒在郊外，若不是姑母的出手相助，她恐怕早就死了。

　　至此，穗娘便决定结草衔环报答姑母，后来她还和姑母曾义结金兰。

　　“穗娘，你且起来。”沈知蕴急忙把她扶起来，“你要祭奠我母亲，大可以在白天，为何非要在晚上。”

　　“小姐，你有所不知，侯府不让祭奠夫人，我是想到这马上就是夫人的忌日了，这才铤而走险，没想到还是被小姐发现了。”

　　“为何侯府不许祭拜我母亲？”

　　“是林如雪那个毒妇，她说夫人忌日与侯爷生辰相近，怕冲撞了侯府运势，所以不许我们在侯府祭拜夫人，若是要祭拜夫人，只能去白云观。”

　　沈知蕴皱眉，“为何是白云观？”

　　穗娘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因为他们把夫人的牌位放在了白云观。”

　　难怪她在祠堂未曾到过姑母的牌位，原来是在白云观！

　　堂堂侯府大夫人，竟然不让侯府子孙祭拜，简直欺人太甚！

　　“小姐，夫人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可我却被林如雪那毒妇分配到后院浆洗衣服，而你又去了苏州，一别十几年，而且宋家……”

　　“我们在，就代表着，宋家还在。”

　　穗娘重重地点头，眼里饱含泪水。

　　“你们好大的胆子呀，竟然半夜在侯府烧纸钱！”

　　张嬷嬷起夜发现穗娘不在房中，便四处找了找，不料闻到桂花园那边有烧焦味，她跟着味儿过来，发现穗娘在烧纸钱，于是赶紧去禀告了老夫人和大夫人。

　　林如雪挽着老夫人前来。

　　老夫人指着沈知蕴的鼻子骂，“沈知蕴，你为何总与我侯府作对，你在学堂上维护宋将军我就当你是心疼你舅父，可你为什么大半夜在府上烧纸钱，你知不知道，这是侯府大忌，若是破了侯府的风水，你担当得起吗？”

　　林如雪立马顺着老夫人的话说道，“就是啊蕴儿，你若是真想祭拜你母亲，你大可以等天明到白云观去，何必大半夜在此烧纸钱，怪渗人的。”

　　穗娘立马跪下来，坦言道，“不是小姐，是我深夜思念宋夫人，所以半夜在此烧纸钱，与小姐无关，小姐刚刚还想将此事告知夫人呢，一起都是我的错。”

　　穗娘并不想拖累沈知蕴，因为她知道，沈知蕴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前些日子还因为顶撞永昌伯爵夫人被罚跪祠堂。

　　林如雪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结局，她知道此事与沈知蕴无关，可若是能借此事打压这丫头，岂不美哉？

　　于是，她故意问道，“是这样吗，蕴儿。”

　　沈知蕴正要开口，穗娘立马大声打断，“是的夫人，奴婢不敢攀诬小姐，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奴婢不该半夜在此烧纸钱，坏了府上的规矩。”

　　老夫人眼神尖锐，她觉得此事实在是晦气至极，“既然如此，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明日一早发卖了！”

　　话音落下，几个拿着戒尺的嬷嬷走上前。

　　“慢着！”沈知蕴喊了一声。

　　穗娘立马爬到沈知蕴跟前，抓着沈知蕴的裙摆，“小姐，不必为奴婢求情，奴婢坏了规矩，老夫人罚我是应该的。”

　　林如雪嘴角勾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蕴儿，你这是对老夫人的处置有异议？”

　　“非也，老夫人的处置，合理合规，只是，穗娘说到底也是我的奶娘，她年纪大了，这顿板子，这顿板子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所以这二十板我替她受了。”

　　“小姐，你这是折煞奴婢，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瞧见了，我该如何自容，老夫人，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打我吧，莫要打小姐。”

　　沈知蕴盯着林如雪，随后敞开嗓子喊了一句，“母亲，蕴儿有话要同你说。”

　　林如雪皱眉，“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可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沈知蕴打断了。

　　沈知蕴突然跪下，她仰着头，看着夜空，“——母亲，你是否收到蕴儿和穗娘的祝福，蕴儿很挂念你，如若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女儿和穗娘，平安顺遂。”

　　说完，她颇为挑衅地看了眼林如雪。

　　林如雪黑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沈知蕴。

　　这死丫头，竟然耍她！

　　话毕，沈知蕴表情坚定，“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