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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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都要炸了。
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搔着他的心脏，激得他生出一股想要立刻拥抱面前人的冲动。
但莱顿忍住了。
“Echo，如果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江潮鼻子一酸，可理智告诉他，就算眼前这个人愿意帮他，也绝不会是无偿的。
“我能向你借五百美金吗？我可以立字据，保证一定会还你。”江潮的声音越来越抖，他太需要钱了，学费、房租、生活费，这些担子快把他压垮。
“可以。”莱顿答应得干脆，几乎没半点犹豫。
江潮喉头发紧：“谢谢你，莱顿。”
莱顿说到做到，很快就在支付软件上把钱转了过来。
“这笔钱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莱顿看着他，“我信你的人品。”
江潮心里满是感激。
“别跟我客气，”莱顿语气放柔，“快吃饭吧，希望你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
江潮在莱顿的注视下，慢慢喝完了一碗热粥。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这是你专门去买的中式早餐？”
“现在很方便，叫个外卖就行。”莱顿轻描淡写地说，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
吃完早餐，莱顿劝他：“你今天请一天假吧，生病不能太累，我相信你的教授会理解的。”
江潮点了点头，给教授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他打电话的时候，莱顿走到医院走廊尽头，拨通了艾琳的号码。
“艾琳，有件事想麻烦你。”
“我想给一所大学捐个助学基金。”
“对，符合条件的大学生能领四年补助……”
交代完事情，莱顿折返到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看见江潮正闭目养神。那张精致的脸因为生病透着几分苍白，看着有着病态的美。
设立助学金，这是莱顿唯一能想到的，不伤及江潮自尊的帮忙方式。
他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尽一些微薄之力。
希望江潮永远都不要知道……
江潮在医院休养了一天，身体刚好些，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奥利维拉府邸。
莫尔已经催了他好几次，江潮没提自己生病的事，答应了今天会过去。
为了赚钱，他必须准时到。
上午，江潮陪着罗伊待了三四个小时，等罗伊学累了，便一起吃了午饭。
午餐结束后，保姆带着罗伊去午睡，江潮则去书房休息。
书房里靠墙立着一个巨大的书柜，江潮随手翻了翻上面的书，它们大多是英文原版书籍，他没什么兴趣，却很喜欢纸质书散发的淡淡油墨香。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是莫尔发来的信息。
莫尔让他去客厅一趟，说有东西要当面交给他。
江潮沿着走廊往客厅走，可这座像城堡一样的庄园实在太大了，他怀疑里面少说有几百间屋子。
江潮方向感向来不好，七拐八绕，没找到客厅不说，反倒迷了路。
他实在好奇，住在这里的人是怎么记清路的，这对他来说简直太难了。
在“城堡”里转了大概十分钟，江潮终于走进一间宽敞的大厅。这里的布局看着像客厅，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找错了地方。
大厅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私人谈话，劳文和一个陌生的金发男人聊着什么。男人周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意识到自己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江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他脚尖刚转了个方向，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Echo，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劳文·奥利维拉。
江潮知道自己打扰了对方，连忙躬身道歉：“奥利维拉先生，对不起，我迷路了，这就离开。”
他说着就要转身，却被劳文叫住：“等等。”
劳文走上前，目光扫过江潮略显苍白的脸，随即对身边的男人笑了笑：“州长先生，这位是罗伊的中文老师，Echo。”
被称作州长先生的男人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潮：“哦？”
劳文继续介绍，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像是有意要把江潮引荐给眼前的权贵：“Echo也是X大的学生，算是我的师弟。我想，他以后要是留在这里发展，应该会往金融领域走。”
说完，劳文转向江潮，确认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金融专业的，对吗？”
州长又看了江潮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劳文好像很看重你，”州长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夸过谁。”
江潮愣了一下。
他没因为对方的身份就露出半点谄媚，只是礼貌颔首：“奥利维拉先生本就是个好人。”
“好人？”州长挑了挑眉，笑声里满是怀疑，“。你对劳文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你要是知道他在投资圈的那些手段，肯定不会这么说。对他而言，所有人都不过是蝼蚁——包括我。”
“州长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劳文朗声笑道，语气听不出异样。
州长也没再多说，成年人的体面向来点到即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江潮：“以后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劳文叫来一个女佣，吩咐她给江潮引路。
江潮很快离开了大厅。
莫尔看到他，忍不住笑着问：“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江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这里的房间实在太多了，我记不住路。”
“这很正常，”莫尔摆了摆手，“就连府里的仆人，偶尔也会走错呢。”
“对了，你找我是……”江潮转移了话题。
莫尔把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放到桌上：“这是劳文先生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是熏制火腿，说是可以留到圣诞节的时候吃。”
江潮连忙道谢：“奥利维拉先生想得太周到了。”
“这是你应得的，”莫尔笑着说，“要不是你，罗伊也不会这么乖乖听话，你可帮了劳文先生大忙了。”
“这是我分内的事，毕竟你们付了我报酬。”江潮认真道，“而且罗伊只是有点调皮，本质是个好孩子，只要多给他点耐心，相处起来一点都不难。”
“哈哈，Echo你太谦虚了，”莫尔感慨道，“在你来之前，已经走了好几个家庭教师了。”
傍晚，江潮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拐过一道雕花回廊时，一阵低沉的钢琴声忽然从前方的琴房飘了出来。
琴声不疾不徐，调子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旷，像深秋午后无人的庭院，明明落满了阳光，却又透着挥之不去的冷清。
“是先生在弹琴。”领路的男仆压低了声音，“他偶尔会来这里待一会儿，我们最好别去打扰。”
江潮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他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只见劳文坐在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前，背脊挺得笔直，指尖正轻盈地在黑白琴键上起落。
男人穿着一身熨帖的米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就连下颌线都锋利得像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江潮忽然愣住了。
这个侧脸，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格外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空气里缓缓消散。
劳文没有回头，却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琴声残留的慵懒：“站在门口听了这么久，不给个评价吗？”
江潮脸颊微微发烫，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有些窘迫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劳文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盯得江潮心里有些发慌。
“没关系。”他指了指身边的琴凳，语气绅士，“坐吧。”
江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和他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
“你懂钢琴？”劳文问。
“不懂。”江潮诚实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弹得很好听，就是有点……”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有点孤单。”
劳文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很浅，却瞬间冲淡了眉宇间的冷意：“可能是因为我选的，都是独奏曲。”
“也可能是我听不懂这种高雅的音乐，乱说的。”江潮连忙补充。
劳文笑了笑，没再接话。
“你要回家了？”他换了个话题。
“是的，先生。”江潮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欣喜，“今天罗伊已经能写简单的中文句子，他真的很聪明。”
相处这么久，江潮能感觉到罗伊和劳文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可以断定，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劳文淡淡道。
江潮弯了弯唇角：“也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要不要试试？”劳文忽然看向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近到劳文能清晰看见江潮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那细腻到看不见毛孔的皮肤。
劳文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放在琴键上。
冰凉的触感传来，江潮下意识缩了缩手指：“我……我不会弹。”
“很简单。”劳文的声音就在耳边，温和又有耐心，“这是哆，这是唻……”
江潮抿着唇，努力跟着劳文的指引，笨拙地按下一个又一个音符。不成调的旋律从指尖流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却被劳文按住了。
“别急，慢慢来。”
渐渐地，江潮居然真的弹出了一段简单的调子。这小小的成就感，让他心里生出一丝乐趣。
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慢慢移动，缓慢却连贯的音乐流淌而出。
不知不觉间，他彻底放松下来，没了刚开始的紧绷。
弹到兴起时，江潮抬起头，恰好撞进劳文那双蓝色的眼眸里。
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专注。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江潮忍不住脱口而出，“耳边响着琴音，好像真的能体会到音乐的美妙。”
阳光落在江潮的发顶，给他柔软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睫毛很长，垂落时像两把小扇子，认真的时候，鼻尖会微微皱起，像只倔强又乖巧的小兽。
劳文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嗯，你学得很快，很有天赋。”
劳文别开视线，不敢再看江潮。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被吸引。
这些暗潮汹涌的情绪，江潮一无所知。
他学会了一样新东西，心里满是雀跃。
“太神奇了。”江潮忍不住赞叹道。
没料到，身旁的劳文竟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自不易察觉的怅惘：“是啊，太神奇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