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夜晚的破庙尤为可怖，鬼影重重，凄惨的风声喧嚣着穿堂而过，好似有无数张牙舞爪的妖魔在暗处互相蚕食消融。
破庙之内，黑衣人默默抽出随身佩刀，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没，但却谨慎地没有上前，而是边观察四周边压低声音拖延时间：“二位阁下此话是何意？”
他不是鲁莽之人，尽管没有见过此二人，但联想出现的时机也能猜出个大概。况且这二人身法气势都极强，站位看似随意，实则已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绝非等闲之辈。
燕长芳眼神睥睨，手中剑锋毕露，“交代你的底细，或许我可以放你一马。”
黑衣人闻言脸色一变，脑中疯狂运转想着对策，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看这样子，今晚存活下去的概率也极低，索性阴狠道：“你在说什么呢？老子听不懂！”
他绝不能交代任何一个字，否则被他们知道的话，他的下场绝对比死更加可怕。
燕长芳锁了锁眉：“若你选择不说也可，只是你需要知道如此做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若我二人合力与你搏斗，你生还的几率……”
玄时听了半天，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打断了燕长芳的话，十分没耐心地拔出剑就迎了上去，凌空全力一击朝黑衣人劈下，“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等打趴下了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缩，迅速抬起剑来格挡在前，却被那力道震的虎口发麻，死死咬牙抵抗着。
燕长芳见状摇了摇头，但此时也不好分开二人，只好站在黑衣人撤退的必经之路上，以防不测。
二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不消片刻，黑衣人便不敌，口吐鲜血半跪在地，无力支撑。玄时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蒙面，一张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面庞显露出来，只不过左边面颊处刺了一只黑色的鸢形标记。
“你是飞鹰卫的人？”燕长芳举起剑尖对准黑衣人。
男子偏头吐出一口血，哼哼笑着，好像并不惧怕：“行了，别白费口舌了，大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落到你们手里我已经预料到结局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吧。”
看这样子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燕长芳眼神一暗，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黑衣人先带回去慢慢审问，总能套出点蛛丝马迹，这样想着他从领口处掏出绳索想着先将人捆了带回去再说。
谁想到黑衣人滴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看着，忽然间盯着玄时的眉眼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瞬间激动起来，指着他震惊道：“是你！竟然是你！原来我们没错，你果然……”
可惜话还没说完，玄时眼神瞬间变了，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掌击在黑衣男子胸口处，打断了男人的话，瞬间将他打得倒飞出去数米。
“小爷是你大爷！”玄时冷静表示。
那一掌明显是用了十足十的力，男子倒地后一声惨叫，显然十分痛苦，口鼻竟然流出乌黑的血，好似中了剧毒，在地上挣扎不已，不消片刻便双腿一蹬，断了气。
原本想带人回去此刻却只能维持拿着绳索姿势的燕长芳：“……”
玄时瞬间感觉周围温度降了十几度，转身一看吓了一跳，燕长芳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额头青筋跳动，眼眸中有怒火熊熊升起。
玄时装作缺心眼的样子收回剑柄，拿着剑尖嫌弃地上前查看，查看黑衣人的口鼻：“啧，怎么吞了毒了，也太想不开了点。”
看来是玄时方才那一掌不小心将藏在黑衣人口中用来自尽的毒药震了出来，误被他自己服下了。
玄时皱了皱眉道：“狗官，现在人死了怎么办？”
燕长芳不死心地上前查看了一番，人已经凉了，确认人确实已经死透了，站起身冷笑一声：“不怎么办，准备准备，给你家掌柜的收尸吧！”说完衣角带风，转身就走。
玄时在后头骂道：“有病，冲我发什么火？他自己吞的毒……”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在夜色中不断起伏的背影，玄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眼黑衣人的尸体也随即跟了上去。
……
外面夜色如雾，浓得化不开，穆宛尚且陷在温柔的梦乡中睡得十分香甜，忽然被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穆宛瞬间睁眼，整个灵魂都感觉被震颤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转眼一看却是燕长芳脸若寒霜地将剑重重地扣在桌子上，又随脚踢断了一扇牢门，而后一脸不虞，活像谁欠他钱了似的怨气冲天地坐下了。
不消片刻，慢悠悠从外面踱步进来的玄时却心情很好地跟穆宛打招呼：“嗨，掌柜的还没睡呢？”
穆宛：？
什么情况这是，两个人吹胡子瞪眼的，闹矛盾了？
穆宛看看燕长芳，又看了看玄时，疑惑问道：“怎么了这是？人没抓到吗？”
穆宛和燕长芳昨晚在牢狱中已经商量好，白天假意羁押穆宛，而后令方旭李二他们放松警惕，趁机跟着他们找到幕后之人交易的地点，然后抓住此人再想办法从他口中挖出更多情报。
燕长芳还很乐观：“我收到线报，那伙人似乎已经掌握了那人的相貌，明晚等我问上一问，那此后寻找此人便简单的多……”
只是话音未落，二人商量的好好的，玄时却突然从房梁上摔了下来，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在二人震惊的眼光中爬了起来。
燕长芳十分冷静看了看玄时，又转过头看向穆宛：“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穆宛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看了眼无辜眨眼的玄时，跟燕长芳解释扯皮了半天，总之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玄时武功不错，跟着燕长芳在外面接应，由于此事不宜有太多人知晓，所以燕长芳并没有带任何一个衙役，只带一个玄时，一切行动需听从燕长芳指挥。
玄时举手表示抗议，穆宛面不改色宣布抗议无效，拍板就这么定了。
也从此次谈话穆宛得知燕长芳确实偷偷替换了幕后之人下到食肆的毒药，只不过收买传递毒药的人，将之换成了泻药，因此店铺的人吃了虽然腹痛如绞，却并无大碍，而此举也可进一步迷惑幕后之人，让他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从而利于燕长芳进一步布局。
“有消息称飞鹰卫查到了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消失在这一带，很可能是隐藏在某家店铺中，所以他们便逐个试探各家店铺，想将那人逼迫出来，此次是你运气不好正好树大招风被他们盯上下手了。”
穆宛表示有时候运气太背也是很蛋疼的，三人就这么敲定了晚上去抓人的计策。
“燕大人为何如此气愤？”穆宛奇怪地看着燕长芳，尤其边上的玄时靠墙不时咳嗽一声，悄悄和穆宛对视，一脸“看我干嘛我也没招”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感。
燕长芳顺了几大口气才顺了回来，手颤抖地指向玄时，显然被伤透了心：“他究竟想不想救你出去？那男子本来没想吞毒自杀的，被他一掌拍在地上，不小心把毒吞了下去，死了，我们辛辛苦苦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就是为了抓人回来问话吗？现在好了，人死了，别说问出线索了，指不定打草惊蛇惊到谁家去了！”
穆宛：“……”怎么感觉如此想笑，但是看着燕长芳快被气晕过去的样子，穆宛还是厚道地忍住了没笑出声。
玄时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想起刚才险些被黑衣男子认了出来，还好他眼疾手快打断了他，玄时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暴露。
穆宛安慰道：“凡事都有意外嘛，燕大人当心气大伤身啊，还是要保重自己才是，这找线索一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嘛。”
燕长芳没回答，一向儒雅有风度的他背过身暗自顺了好久的气才缓缓转过身，指着玄时对穆宛道：“以后干什么都不许带他！”
穆宛：“好好都听你的，咱不带他，让她自己玩去……”，转头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玄时，看把人家一个堂堂的县令气成什么样了，这小子还真会关键时候掉链子。
一阵鸡飞狗跳后，穆宛安慰好燕大县令受伤的心灵便被无罪释放了，燕长芳答应天亮便着人张贴告示证明穆宛清白。
等到穆宛回到食肆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了，又是一夜未眠，穆宛深觉自己这么下去很容易猝死，以前砍丧尸的时候好歹还轮流休息呢，这里通宵简直都成常态了好吗？
门口还挂着封条，看来是没办法开门做生意了，这次帮燕长芳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活生生把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招牌给砸了，现在怕是整座柳州城都知道她唆使人下毒的事情了。
名声这种东西培养起来千难万难，穷尽心血，可若毁起来，可比吃饭喝水都简单。
燕长芳确实答应过她会替她全城张贴告示证明她的清白，可穆宛觉得还是想的太美好了，没有人会去一家出过下药丑闻的店再消费的。
正好天也快亮了，回房也睡不着，穆宛索性坐在了台阶上，望着东方的鱼肚白发愣。
系统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好评虽然没有掉但是弹幕已经好几天都没出现了，不知是遗忘了她还是憋着什么大招等着。
不远处，先她一步离去的玄时捧着一碗刚出锅的虾米肉燕朝穆宛走过来，边走边道：“烫烫烫，可烫死我了。”
穆宛见状一愣，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肉燕：“我们这就是食肆，厨房里什么都有，还跑去外面买什么？”
玄时跑的鼻尖微红，不住地喘着气，眸子亮晶晶的，像是一条叼回猎物的小狼狗：“你不知道，满柳州城就数他家的肉燕最是好吃，别家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我想着你出狱第一天，为了去去晦气，我自掏腰包请你吃碗刚出炉的肉燕，欢迎你回家，看什么看，你一个月就给我发那么点工钱，有肉燕吃便不错了。快，趁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穆宛愣愣看着氤氲的水汽，带着虾米的鲜咸和葱末的清香，冲的她鼻子都有些微酸，很多年没人对她说过欢迎回家这句话了，自从那场该死的瘟疫席卷全球，末日降临，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死在了那一场灾难之中，从此，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只能挣扎着向前，断绝所有属于人类的善良和良知，将自己变成一个冷冰冰的兵器。
可今天，忽然有人对他说，欢迎回家，原来，她在一个莫名的异世，再一次有了家了嘛？
穆宛眼眶红红的，愣愣地捧着也不动，玄时见状道：“愣着干嘛？很好吃的，你不是最喜欢吃美食了吗？快吃！”
穆宛回过神，端起勺子舀起一只肉燕往嘴里送去，齿尖刺破浑圆劲道的馅，带来一口满足。一碗肉燕下肚，温暖和满足裹挟着全身，穆宛舒服地打了个饱嗝，看着远处天边已经渐渐显露出朝阳万千霞光破开云层。金虹色的光束照亮天地，在这略寒的初秋看的人心头惬意。
玄时将一件披肩搭在了穆宛的肩头，穆宛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只见玄时别过头，耳根微红，带着别扭道：“晨间露气重，你可别着凉死了，不然没人给我们发工钱了。”
穆宛心里觉得好笑，这臭小子每次话都不会好好讲，明明想关心别人，最后总是显得很欠揍。
正在这时，消失已久的系统忽然出现：
【检测到弹幕爽度加10，玩家获得积分加十】
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加什么爽度？
还不等穆宛思考出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喝骂声，似乎是一堆人在围打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
鉴于某位前车之鉴，穆宛和玄时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动于衷，毕竟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换谁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可挺尸已久系统此时却又再次忽然出现：
【监测到已触发支线副本《拯救贫穷百姓》，请玩家尽快解救前方被殴打的关键人物，他将会是你开启新剧情的线索。”
穆宛：“……”
坑爹的系统，你上次让她救人，救了个什么玩意回来，现在又跟她玩这套，没门！
穆宛在心里恶狠狠道：“不救！要救你自己救！”
她也是有底线的好吗？真当她没脾气是软柿子吗？
系统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若玩家拒绝拯救关键人物，所有好感值清零，玩家将会做违规处理即刻抹杀！】
穆宛：“……”好吧，她没有底线，系统你娘的，算你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