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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囚情 ...

  •   转运名单公布的那天,阿芙琳的名字果然不在其中。没有解释,也没有进一步的审讯,她像一颗被遗忘的尘埃,留在那间阴冷的牢房里,直到某个傍晚,牢门再次被打开。
      塞巴斯蒂安·施密特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士兵。
      “带她出来。”
      他命令道。
      阿芙琳被士兵从地上粗鲁地拉起来,她挣扎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处决我吗?”
      塞巴斯蒂安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在前面。她被半推半押着,穿过阴森的长廊,走出了监狱大楼。外面停着一辆轿车,并非囚车。这让她更加困惑。
      她被塞进了后座,塞巴斯蒂安随后坐了进来,关上了车门。车辆启动,驶离了这座吞噬了她家人的魔窟。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芙琳紧贴着车窗,尽可能远离他,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塞巴斯蒂安侧过头看她,窗外的路灯飞速掠过,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我救了你。”
      他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救我?”
      阿芙琳几乎要冷笑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家人死了!而你……你这种刽子手,谈什么拯救?”
      “没有我,你现在已经在去奥斯维辛的火车上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那会比死亡更痛苦。”
      车最终停在塞纳河畔一栋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公寓楼前。
      这里是盖世太保高级军官的临时居所之一。
      “下车。”
      塞巴斯蒂安为她打开车门。
      阿芙琳没有动,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抗拒。
      塞巴斯蒂安失去了耐心,他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半拖半拽地拉进了公寓。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
      阿芙琳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着退后几步,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塞巴斯蒂安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慢地脱下大衣挂好,然后一步步向她逼近,深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暗流。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你说呢?”
      他反问。
      “我救了你,阿芙琳。从地狱里把你捞了出来。难道你不该付出一点……代价吗?”
      “代价?”
      阿芙琳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用我的身体来换取苟活?像你这样的刽子手,也配谈代价?我宁愿死在集中营!”
      “可惜,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冷了下去,他伸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下一秒,他猛地低头,掠取了她毫无血色的唇。
      情欲的气息排山倒海,塞巴斯蒂安搂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她则推搡着他想让他松口,换来的却是他更猛烈的攻势。
      绝望之中,她唯一能动的就是头部。
      她用尽全身力气偏开头,摆脱了他唇舌的禁锢,随即又猛地撞上去,不是迎合,而是用额头狠狠撞向他的鼻梁!
      塞巴斯蒂闷哼一声,动作有瞬间的停滞,眼中闪过意外,但随即被更深的阴鸷覆盖。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禁锢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塞巴斯蒂安才缓缓放开她。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头因为动作激烈而有些凌乱的黑发。
      “这么恨我,想给你那死鬼爹妈复仇?”
      他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阿芙琳捂住自己的嘴,用力地擦着,似乎是觉得恶心、觉得脏。
      “不只是这些,还有恶心…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被你这样禁锢起来,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行为如同强掳吗?”
      塞巴斯蒂安将自己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喝了口酒。烈酒入喉,唤醒了他的理智。
      “塞巴斯蒂安·弗朗茨·施密特。我的名字。”
      阿芙琳没有哭,甚至没有再去擦嘴唇——那徒劳的动作只会彰显她的无力。她只是放下了手,任由那被侵犯的感觉如同冰冷的绞索缠绕在浑身。她挺直了背脊,尽管背还抵着墙。
      “塞巴斯蒂安·弗朗茨·施密特。”
      她重复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冰冷。
      “我会记住这个名字。就像我会记住那些下令绞死我父母、杀死我弟弟的每一个名字一样。”
      “一个名字,改变不了你是掠夺者的事实。你把我从监狱带到这里,和你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强迫。”
      “你以为你给了我‘选择’?在生存和屈辱之间?不,你只是把死亡换成了更漫长的灵魂凌迟。”
      塞巴斯蒂安沉默地听着,酒杯在手中缓缓转动。他预料过她的哭泣、尖叫,或是更激烈的反抗,唯独没有料到这残忍的清醒。她没有崩溃,而是在分析,在给他定罪。
      “灵魂?”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在这种时候还谈论灵魂,德·维利耶小姐,你真是天真得……可爱。”
      “是吗?”
      阿芙琳反问。
      “那么,施密特少校,你把我禁锢在这里,想要的又是什么?一具顺从的躯壳?一个对你感恩戴德、承欢膝下的战利品?”
      她摇了摇头,眼神里知我悲怜般的嘲讽。
      “你得不到的。你得到的只会是一个时刻提醒你自身野蛮的活证据。”
      她向前走了两小步,离开了墙壁的支撑,尽管脚步有些发软,但姿态却像一位走向断头台的皇后。
      “你救了我?不,你只是为你自己,选择了一件更符合你扭曲欲望的收藏品。而我会活着,塞巴斯蒂安·施密特,我会睁着眼睛,看着你,记住你对我、对我的家人、对所有被你们摧毁的人所做的一切。这,就是我的‘代价’——我会成为你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
      说完这些,她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视线。
      “我累了。哪个房间是给我的,给你的‘囚徒’准备的?”
      塞巴斯蒂安站在原地,烈酒的暖意似乎无法暖和他内心深处被她话语刺中的那片冰凉。
      她没有哭,但她成功地让他第一次清晰地嗅到了……罪恶的气息。而奇怪的是,这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更强烈想要征服和占有的欲望。
      他指了一个方向。
      “右边那间。”
      阿芙琳没有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关上了门,没有落锁——在这地方,锁毫无意义。
      塞巴斯蒂安独自站在客厅里,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他却品出了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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