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贵族学院在修罗场之间反复横跳》无敌的Alyssa

4、系统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新指定的攻略对象，居然是这个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傻大个儿。泪水涌得更凶了，一时之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这汹涌的难过里，究竟有哪几种情绪在作祟。
　　顾清然上前一步，将我扶起，不由分说地单手揽入怀中。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手臂却收得更紧，像一道不容抗拒的枷锁。他抬眼看向周序，语气平静无波：“你听错了。”
　　周序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看了看哭得狼狈的我，又看了看面色不虞的顾清然，最终还是“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顾清然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胸前的衣服 ，直到我哭到脱力，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细微的抽噎。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总是清冷的眼中，此刻翻涌着与我同源的难过，甚至更深。
　　他的声音低哑：“你就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混乱的思绪里。
　　我用力推开他：“那你考虑过我吗？你为什么要故意利用我去伤害他？！”
　　我质问他，声音还带着哭腔。
　　“伤害他？”顾清然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偏心！现在你跟我说伤害？”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像是要将我烧穿：“他在我面前拿着你的学生证炫耀的时候，你一次次越过我，目光追随着他跑开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到了我？！”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钉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楚，一个更残酷的认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是啊，所有人的痛苦，追根溯源，都是我。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我良心上反复切割，带来一阵阵绵密而深刻的疼痛。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将我淹没，我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带着绝望的平静语气说：
　　“那就不要喜欢我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不值得。”
　　什么攻略，什么任务，什么回家……都见鬼去吧，我不玩了。
　　话音刚落，顾清然眼中的怒火仿佛被瞬间点燃到了极致，他像是被我的话彻底刺痛，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提高了音量：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这句话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不甘和挣扎。
　　说完后，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我细微的抽泣声。
　　突然，他伸出手，用力却又不失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带着温度，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无数个晚上都在想，"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哑地响起，"不要再理你了，不要再在意你了。可是第二天，看见你和别人站在一起，我还是会生气，看见你笑，我还是会忍不住跟着开心……"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你不需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我感到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温柔：
　　"哪怕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我也……很开心。"
　　【系统提示：顾清然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1】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头顶。
　　那条本该是冻结状态的灰色好感度条，此刻竟真切地向前跳动了一格。
　　这一刻，某种超越系统规则的东西，似乎正在悄然发生。
　　我的心开始动摇。
　　“你等我下。”我擦了擦眼泪，轻轻握了握顾清然的手，转身跑到走廊转角。
　　“我要放弃任务，能让他们回归自己的世界线吗？”
　　【系统提示：放弃任务意味着回归现实世界迎接死亡，你确定吗？】
　　我犹豫了一下，看向远处正在等我的顾清然。
　　反正现实世界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若不是想再见爸妈一面……
　　在这个虚拟世界一直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我确定”
　　【系统提示：宿主死亡之后这个世界会崩塌，所有衍生意识体将随之湮灭，你确定吗？】
　　“什么？”我愣住了，“他们不是应该回到原本的世界线吗？”
　　系统罕见地停顿了，再开口时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声音莫名熟悉：
　　“你怎么总是这么天真？他们因你而生，因你而存在，不过是这书中世界的文字投影，因为你作为观测者介入才幻化成这一方天地，你选择消失，他们自然也跟着消失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系统又恢复了冰冷的机械音：
　　【最终确认：是否接受生命体征终止？】
　　“我取消！”我慌忙摇头，“当我没说。”

　　我慢慢走回顾清然身边，脑子里还在反复咀嚼系统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它们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怎么了？”顾清然低下头，轻声问我，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摇摇头，暂时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他见状，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抬手用指节蹭了蹭我的脸颊：“你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好像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他的触碰很温柔，却让我心头一酸。既然有些真相无法言说，那么至少，在规则之内，我应该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而坚定：“顾清然，谢谢你喜欢我。真的，我……很开心。”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出了决定，“但是，我现在必须去找白衡说清楚。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的原因，放弃进入篮球队的机会。”
　　出乎意料地，顾清然脸上并没有出现恼怒或不满，反而浮现出一种罕见的、近乎通透的柔和。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看进我挣扎的内心，看到了某些我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下一秒，他忽然俯身，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带着温热的触感，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尊重你的选择。”他直起身，声音很稳，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微笑，“但是我也有我的执着。”
　　说完，他不再停留，脚步甚至带着点轻快，转身融入了走廊流动的人群中。

　　我是在体育馆器材室找到周序的。
　　他正对着一筐篮球发呆，手里拿着一个战术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周序。”我敲了敲门框。
　　他抬头，眼神茫然地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你...”
　　“戴口罩墨镜那个。”我接话，坐到他旁边“想问问篮球队报名要办哪些手续？”
　　他“哦”了一声，低头在运动包里翻找，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表格：“填这个，交到第三学生会办公室。”
　　我接过表格，正要道谢
　　他突然问：“你对篮球队这么感兴趣？”
　　“帮朋友问的。”
　　“白衡？”他挑眉，“他昨天不是拒绝了吗？”
　　“我想再劝劝他。”
　　周序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把战术板往我面前一推：“那你帮我看看这个。”
　　板上画着复杂的战术路线，密密麻麻的箭头看得我头晕。虽然当初为了追顾清然，了解了一点篮球知识，但是仅限于知道他手里拿的这个东西叫战术板的程度。
　　“我不是很明白...”
　　“很简单。”他拿起笔，眼睛突然亮起来，“这是挡拆配合，如果对方换防，这里就会形成错位...”
　　他讲了整整十分钟，我全程茫然地点头，直到他冷不丁问：
　　“所以你觉得这个战术可行吗？”
　　“啊？”我硬着头皮，“应、应该行吧...”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你根本没听懂。”
　　那你还讲？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他似乎毫不在意我的白眼，那双淡淡的眼睛里，难得地亮着一点纯粹的光：
　　“有时候自己琢磨容易钻牛角尖，说出来就清晰多了。”
　　【系统提示：周序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哦豁！还有意外收获！看来当个合格的树洞也是不错的。
　　“那个，”我趁热打铁，掏出手机，“要不加个微信？万一……万一白衡改变主意，或者我还有什么表格问题，也好联系你。”
　　周序愣了一下，看了看我的手机，又看了看我，然后才慢半拍地摸出自己的手机：“哦，好。”
　　我看着列表里多出来的那个头像，一片空白的篮球场，用户名干脆就是个句号，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周序看着我开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这么想白衡进篮球队？”
　　我收起手机，语气认真了些：“因为他是我朋友啊。他难得有个这么厉害的正经爱好，我不想他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就放弃可能更好的路，甚至误入歧途。”
　　我解释完，一转头发现他还在看，忍不住笑了：“看什么看？”
　　周序愣了一下，耳根微红，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声响亮又带着点不满的高喊从体育馆门口炸响：
　　“周——序——！”
　　我和周序同时被这声音吸引，齐齐转头望去。
　　当看清来人的瞬间，我们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带着十足的惊讶喊了出来：
　　“傲天？”
　　话音落下，我和周序又同时愣住，互相看向对方，脸上写满了同样的疑问：
　　“你们认识？”
　　龙傲天沉着脸走过来，目光在我和周序之间扫了个来回。
　　“周序，”他声音绷着，“你在这儿做什么？”
　　周序抬起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在聊天。”
　　“聊天？”龙傲天眯起眼，“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们这十几年的交情就到头了。”
　　我在旁边听得直皱眉，这小子又霸道总裁附体了！
　　周序似乎完全没理解龙傲天的怒气，还认真补充道：“她在帮……”
　　“你少说两句，别添乱。”我忍不住出声打断。
　　龙傲天冷哼一声，一屁股硬挤到我和周序中间，把我们隔开。
　　他转过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以为你对篮球不感兴趣，都没敢邀请你……”
　　“她上午还去看了……”周序这个实心眼的又要补充。
　　我吓得立刻站起来，直接跨过龙傲天，一把捂住周序的嘴：“闭嘴！”
　　龙傲天“噌”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我长叹一口气，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小白一桌腿把我拍晕。
　　等等……小白？
　　我猛地松开周序，也顾不上解释，匆匆对龙傲天说了句“我先走了”，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龙傲天气急败坏的声音：“喂！你又要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加快脚步冲出体育馆。

　　我跑遍了教室，问了他同学，连宿舍楼下都守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白衡。
　　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时，不知不觉又拐进了那条死胡同。是我第一次遇到白衡的地方。
　　他果然在这里。
　　白衡安静地坐在墙角，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像是融进了阴影里。
　　我停下脚步，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小白。”
　　他缓缓抬头，眼神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对不起。”我看着他，“我有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在说什么呀！救命！
　　他轻笑一声，目光转向别处：“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对谁都这样，龙傲天，顾清然，现在又多了个打篮球的。”
　　打篮球的？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周序后，我忍不住把头扭到一边，无言以对。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一开始觉得挺有意思，看他们在你身边转来转去。没想到……”
　　他抬手抹了把脸，语气里带着自嘲：“你就跟那天上的月亮一样，谁都能沾点光。”
　　说完这句，他别过脸去：“你走吧。”
　　“我不走。”
　　我把那张皱巴巴的申请表递过去。白衡看都没看，直接撕成两半扔在地上。
　　我一点也不意外，从背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好的表格：“我印了五十张，够你撕一下午的。”
　　白衡的眼神骤然阴沉。
　　他猛地伸手揽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让我被迫变成跪坐，不得不仰头与他对视。
　　“还想让我加入你的恋爱游戏？”他凑得很近，呼吸拂在我脸上。
　　我正要开口，突然发现他头顶那片熟悉的好感度条消失了。
　　【系统提示：白衡好感度低于检测下限，无法获取正确数值】
　　低于检测下限？比-1000还要低？我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发紧。
　　“你现在……很讨厌我吗？”声音不自觉带了哽咽。
　　白衡看见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秒，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掌心温热。
　　但随即他就松开手，把我往后轻轻一推，自己站起身。
　　“别跟着我。”
　　我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白衡明显是故意的，出了校门专挑难走的小巷子绕，时快时慢。
　　我累得气喘吁吁，腿像灌了铅，终于在一处长椅前败下阵来。
　　一屁股瘫坐在长椅上，我又饿又累，委屈得鼻子发酸。
　　抬头看了眼越走越远的白衡，心里忍不住哀嚎：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先跟顾清然去吃饭呢，至少不用饿着肚子满世界追人。
　　正揉着发酸的小腿肚，一瓶矿泉水突然递到了我面前。
　　抬头一看，白衡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正站在长椅旁。
　　我确实渴坏了，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刚喘了口气想道谢，就听见他冷冰冰地说：“喝完了就走吧。”
　　我心一横，猛地站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不走！除非你答应去篮球队！”
　　白衡身体一僵，用力想推开我：“松手！”
　　我死死扒着他不放，像只树袋熊。
　　他突然停止挣扎，声音里带着认命般的嘲讽：“好，我参加。然后你就能消失了吗？”
　　我抱紧他的手突然松开，抬头直直看进他眼里：
　　“不能。”
　　白衡愣住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搞什么虐恋情深？我费这么大劲让你进篮球队，最后还要我主动消失？
　　这种吃力不讨好、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我才不干。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几乎是咬着牙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看着你训练，看着你比赛，看着你拿奖金。”我理直气壮地叉腰，
　　“你可以讨厌我，但你管不着我”。厚脸皮天下无敌，反正都低于检测下限了，还能跌到哪儿去！
　　白衡被我这番言论惊得说不出话，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别过脸去。
　　“总是这样。”
　　我听到他轻飘飘地一句话，忽然有些动容，踮起脚尖，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