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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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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
白衡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那根断裂的桌腿在他指间显得格外骇人。我被他困在体育馆更衣室的角落，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储物柜，无路可退。
“我...我没有...”死脑子快想啊，硬是挤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俯身逼近，眸色深沉如夜：“你喜欢顾清然？”
指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
我慌乱地摇头，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又在撒谎。”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唇上，呼吸近在咫尺，“明明都已经亲过了。”
温热的吐息掠过肌肤，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压抑的颤抖。
“怎么办才好呢？”他忽然站起身，手中的桌腿高高扬起
“干脆把你的腿打断好了，这样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木棍带着风声挥落的瞬间，我失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原来是场梦。
颤抖着手擦掉额头的冷汗，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三点。我深深吸了口气，赤脚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残留的恐惧。那个梦太过真实。白衡最后看我的眼神，混杂着偏执与疯狂，就像一头挣脱牢笼的困兽。
吃过早饭，我最终还是来到了篮球馆。开玩笑，我在这个世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噩梦，还能吓住我不成？
“同学，入场需要安检，麻烦您配合摘一下口罩、墨镜和帽子，还有...”入口处，负责检票的漂亮妹妹打量了我一番，犹豫的补充：“还有你这个大书包。”
她话音刚落，周围等待入场的人群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谁规定看篮球赛不能戴墨镜帽子了？
无奈地配合她一样样摘掉我的“隐身三件套”。烦人！
比赛九点才开始，我八点赶到时，观众席居然已经乌泱泱坐满了大半。
说真的，今天到底是谁跟谁对战，我压根不知道。虽然顶着一个“学生会会长”的头衔，但在这个遍地少爷千金的贵族学院，这种头衔根本不值钱，光是学生会就有八个平级的会长，学校谁也得罪不起，而我只是其中负责对外活动的那一个。
手机震动，是顾清然发来的消息：
「来了吗？给你在前排留了位置。我换完衣服去门口接你。」
我心头一紧，赶紧回复：
「不用不用！我已经坐好了！（笑脸）」
发完立刻在最后排、最靠边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迅速拍了张现场人头的照片发过去，力求证明“我已到位”。
「……怎么看着离场地那么远？」他很快回复。
「这里视野好！你赶紧准备比赛吧，加油！（握拳）」
附赠一个可爱的猫咪加油表情包。
「如果我赢了，有奖励吗？」
还要奖励？我能安全活到比赛结束就算胜利！
我没再回他，直接把手机塞进兜里，开始紧张地东张西望，活像一只警惕着天敌的土拨鼠。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我扭头一看，是昨天篮球砸到我的高个子男生。
他怎么会坐在最后一排？队员不是该在更衣室准备吗？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侧头看了我一眼。盯着我这身装扮看了两秒，眉头微皱，随即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左边挪了一个座位。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什么意思？我这一身打扮很吓人吗？
我正紧张地扫视着观众席入口，左侧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
白衡穿着队服走进来，视线正好扫向我这片区域。
这居然有个门？我服了，我下意识往左侧挪动，旁边坐着的高个子男生正好成了绝佳的掩护。
我压低身子，借着他人高马大的优势，把自己藏了个严实。
待人走后，我才缓缓探出头，长舒一口气。
一抬头，却发现那高个子男生又在盯着我看。
“有事吗？同学。”我忍不住问道。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我们球队不让随便签名，粉丝也不行。”
谁要你的破签名啊！我一把摘下墨镜，没好气地瞪着他：“谁认识你呀。”
说完就抱着书包挪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专心看向赛场。
第一场是一年级的比赛。白衡上场了。
让我惊讶的是，他在球场上和平时判若两人。平时的阴郁和疏离全不见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自信和张扬。场边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看着他带球突破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偷偷对准他，快速抓拍了几张他起跳投篮的瞬间。
镜头里的他，眼神专注，姿态舒展，带着一种平时绝不会显露的锐气。
“这么厉害”旁边那个高个子男生也轻声评价，“没进篮球队可惜了。”
这句话像个小灯泡在我脑子里“叮”地一亮。对啊，篮球队！
我看到他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上半场结束，白衡走到场边休息。我看着他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拿出手机
什么时候了还玩手机？
下一秒，我自己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嗡嗡震动。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那行字跳进眼里，我心头莫名一紧，一种陌生的、带着涩意的愧疚感悄然弥漫开来。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我还是低头敲下了回复：
「还没有，我今天肯定去不了了，你好好比赛」
他没有再回复我。我的心也随着这条消息而石沉大海。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我的目光却无法完全集中在赛场上。让小白进篮球队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脑海里。如果他进了篮球队，有了正经事做，还能有奖金，应该能减少他惹事的频率吧？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挪到旁边那个高个子男生旁边的空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同学，打扰一下，请问进你们篮球队需要什么条件啊？”
他依旧目视前方，看着赛场，回答得言简意赅：“女生进不了。”
我忍住扶额的冲动，强迫自己接受物种的随机性：
“是我一个朋友，一年级的，篮球打得特别好。”
听到这话，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微微侧过头，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叫什么名字？”
“白衡。”我话音刚落，就见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白衡……”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忆，“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就是刚才场上表现特别厉害的那个！”我赶紧补充，力图增加说服力。
“原来是他。”他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淡，“队里之前邀请过他，他拒绝了。
“拒绝了？为什么？”我追问，“我听说打比赛不是有奖金吗？”
“是有奖金和补贴，”他解释道，视线转回球场，“但正式队员需要定期集训，前期都需要自己垫付一部分，他可能觉得负担不起，或者单纯没兴趣。”
原来是因为钱。我立刻想到了小白的经济状况，心里了然。
但同时也担心另一个问题：
“那……你们队里，会排挤或者霸凌新来的同学吗？尤其是……家境可能不太好的？”
这个问题让他再次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诧异，皱了皱眉：
“篮球队只看实力，我们关系很好，没这种无聊的事。”
他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运动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这是篮球队经理的名片。如果你朋友改变主意，可以联系他。”
我接过名片，还没来得及道谢，他突然站起身：“该去准备了。”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顾清然”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刻传来：
“我要上场了，你躲哪儿去了？刚才在观众席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你。”
“我在现场呢！你没听见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吗？”我故意把手机拿远了些，让现场的声音传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你该不会是害怕见到我吧？”
他话音刚落，我脑海里瞬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那个混乱又暧昧的吻，脸颊“唰”地一下就烧了起来，连耳根都开始发烫。
“胡说八道！”我强作镇定，“专心打你的比赛吧！”说完，我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别看顾清然现在头顶着【好感度90】的“高分”，作为我穿越后攻略的第一个目标，我当初确实为突破90大关欣喜若狂过。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玩意儿一旦上了90，其增长难度简直堪比拼夕夕的砍一刀
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每次辛辛苦苦才涨个0.1、0.2，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暴跌20！
上午的比赛终于结束，我混在人群里，也随手拍了几张顾清然在场上意气风发的照片。
手机震动，是他发来的消息：
「来更衣室门口等我。」
我心里一紧，立刻回复：「人太多了，我在体育馆后门等你吧。」
「……」他回了一串省略号，紧接着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透过听筒显得有些冷沉：
“你是怕碰到谁吗？”
“没有啊！”我下意识否认，心跳却漏了一拍。
“各年级的更衣室是分开的，”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来更衣室后门等我，那边人少。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我握着手机，心里暗叹顾清然的敏锐，他果然知道我在躲谁。
犹豫再三，我还是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更衣室后门那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没过多久，后门被推开，顾清然换回了常服，头发还带着点湿气。
他一眼看到等在那里的我，脸上瞬间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几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张开手臂将我整个人拥进怀里。
“喂！”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手抵在他胸前，脸颊发烫，小声抗议，
“这么多人呢……”
他稍稍松开一点，低头看着我，眼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在内心疯狂吐槽：大哥我们确认关系了吗你就抱这么紧。
“快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我试图转移话题，想赶紧拉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我还没扭头
就听见顾清然突然高声说：
“我都忘了谢谢你，今天特意来看我比赛。”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手臂环在我肩上，眼神却看向了门口。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却看到白衡在门口站着，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的脸一下子变白，扭头看向顾清然，他仿佛感受不到我僵硬的表情，看着白衡轻笑一声，声音里却带着冰碴：
“哦，我忘了跟你说，上午队伍少，学校只开放了这一个更衣室。”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
白衡没有看顾清然，他一步步走过来，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
他在我身侧停下，声音很低，没有任何起伏，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
“你骗我。”语气平淡地叙述这个事实。
我下意识想抬头否认，他却忽然转向顾清然，语气平静得可怕：
“所以，你喜欢的是他？”
这对话……！我猛地抬头，惊觉这场景和昨晚那个噩梦的开端何其相似！
我慌乱地环顾四周——更衣室，后门……对了，桌子！还好没有桌子！
我刚暗自松了口气，一转头，却对上了白衡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我的心忽然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扎了一般，泛起一阵尖锐的酸疼。
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不是这样的，小白！……”
就在这时，旁边通道的门被推开，那个高个子男生走了出来，他似乎没注意到这诡异的气氛，愣了一下径直对白衡说：“白衡是吧？我是校篮球队的。”说着他看向我“你朋友说你很厉害，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吗？”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松开小白的手，颤抖着从包里翻出那张被细心收好的名片，递到白衡面前，语无伦次地试图证明什么：
“对！篮球队！小白，我帮你问过了，他们有奖金，队里氛围也很好，没有人会……”
我的话戛然而止。
白衡看都没看那张名片，他猛地抬手，一把将名片从我手中抽走，当着我的面，毫不犹豫地、“刺啦”一声将其撕成了两半，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全然的冰冷和失望。
“我不需要”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决然地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那个高个子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迈开长腿准备离开。
我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蹲下身，视线模糊地落在脚边那两片残破的名片上。一种混合着难过、委屈和巨大无力的情绪汹涌而来，哽在喉咙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不明白自己这几个月来究竟在忙些什么？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天他望向我的眼神——
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里，难得地漾着细碎的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轻声问我能不能去看他比赛。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系统提示：男主已更换为周序。】
这一刻，所有的压抑和混乱终于冲垮了堤坝。
“王八蛋……”我带着浓重的哭腔，几乎是喊了出来，眼泪汹涌而出，“我怎么知道谁是周序啊？！”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那个高大身影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几步走回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低下头，看着蹲在地上、哭得狼狈不堪的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在叫我吗？”
他顿了顿，清晰地说：
“我就是周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