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科事件簿》委鬼

55、第 55 章

　　男人一愣，抱着孩子的女人慌忙将手里的大胖小子放下地，上前拉住男人：“别闹了，我们……我们换一家医院好了……”
　　男人回头便给了女人一巴掌：“滚！谁闹了？啊？你说谁闹了？要不是他们广告骗人，我们会来？要不是你生的这个克父的，我会这么不顺？你不敢说话？！”
　　女人被打得半张脸浮肿起来，畏缩着低声抽泣不敢再言语。
　　项珺却看不过眼了，上前扶住女人，对这男人冷声说：“看你的手还有力气打人，那肯定是没什么毛病了，你刚刚说叫我们赔什么钱？怕不是想讹诈我们医院吧？”
　　男人眼一翻，叫道：“咦？你这女人怕是有病吧？我打我老婆，关你屁事啊！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有什么权力管？”
　　这时，杨笑带着保安过来了，保安大叔挡在两人身前，人高马大往男人面前一站，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议室去谈，不要在这里妨碍人家看病。”
　　一旁的老太太一见来了个穿制服的，上前一把抱住保安大叔的胳膊大哭：“警察同志啊！他们要杀我儿子啊！我儿子的手都被他们夹断了！他们还要害我孙子，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保安大叔在医院工作了好几年了，见过的风浪也是不少，还是头一回遇到把保安当警察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把手抽出来说：“哎！哎！大妈，我不是警察……”
　　老太太一听不是警察，赶紧松了手，一看旁边一群人要笑不笑的模样，顿时尴尬得老脸发烫，左右想想只好继续干嚎，来来去去无非是哭儿子的手，哭孙子的痣……
　　保安听得眉头直皱，上前想扶着老太到一旁会议室先把场地清开，让其他病人好正常看病。
　　然而他上前刚说了句：“大妈，我扶您去会议室……”手还没沾到老太太，就见老太太往地上一躺，哼哼起来。
　　男人立刻叫起来：“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保安打人啊！你们医院还有没有王法？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说完直接就往项珺面前冲，抡起拳头来就要打。
　　项珺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不可理喻的事，一时竟想不起来躲，直到拳头快到眼前才吓得闭了眼，然而半天之后，也没等到疼痛，倒是听到男人嗷了一嗓子。
　　项珺睁眼一看，竟然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女刑警，卢队长的妹妹，此刻她正一只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腕子，看男人扭曲的表情想来力气是真不小。她身后跟着的正是王昱枫，项珺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但也没闲瑕招呼，先回身把陈老和梁大夫送回了办公室，又让保安把这一家子和卢尚娟抓住的男人一起送进了一旁的会议室，这场闹剧才稍稍收场。
　　“你们怎么来了？”保安报警叫来了附近的片警，男人一家围着警察口沫横飞的时候，项珺终于有空出来，跟卢尚娟和王昱枫打招呼，“刚刚真是谢谢了！”
　　卢尚娟笑着说：“不客气，我来拿体检报告，顺道过来想向你道个谢，没想到遇上这种事。”她冷眼朝会议室看了下，说，“不要理会这种人。”
　　项珺点点头：“嗯，我才不会被他们吓到。”说着看向王昱枫，后者还没开口，卢尚娟倒先笑着说道。
　　“上次都没好好认识一下，我和昱枫哥都是红旗公司的业务员，项姐你懂的哦！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出任务，最近才回来，听我哥说他在这边有任务，所以这不就蹭他的车来取报告。”
　　项珺看了王昱枫一眼，后者有些无奈的说：“娟子刚回来，对这边不熟悉，我顺便捎她一路。”
　　项珺笑了：“哦，那你们先忙，我这边马上有个手术要做，先失陪了。”
　　卢尚娟点头说：“哎，那我们不打扰了！”说完，拉了拉王昱枫，“走，陪我拿体检报告去！”
　　王昱枫被拉着走了两步，回头来看了项珺一眼，见她笑眯眯的朝自己挥挥手，心里不知怎么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抽脂手术做的部位不多，一个小时后，项珺结束了工作出了手术室，径自回到办公室。
　　走到门口，就见谢辕一脸担心的在门口徘徊。
　　“怎么了？”项珺问道。
　　谢辕说：“下午的事我开完会回来才知道，你……没事吧？”
　　项珺摇摇头：“我没事，倒是陈老被推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谢辕说：“陈大夫没什么大事，不过怕那家人再来闹我让他先回去了，梁大夫也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多亏你了。”
　　项珺叹气：“跟我没什么关系，是老王和卢小姐来得即时，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谢辕冷笑了一声：“带去派出所录了个笔录，被教育了一顿，走了。”
　　“但愿他们能记住教训。”项珺说。
　　“他们不会改的，这种人脑子里只有自己臆想的利益，根本不会理会现实。”谢辕说。
　　项珺想到那瘦削的女人浮肿的脸，心沉沉的：“可怜。”
　　谢辕不知道她说的是谁，看了看天色说：“要下雨了，一会儿下班，你带伞了吗？”
　　项珺摇摇头说：“一会儿老王会来接我。”说完想到王昱枫已经来过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谢辕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说：“嗯……要是需要的话，我那里有伞。”
　　“好的。”项珺有些心神不宁的应着，进了办公室。
　　黄昏时，果然下起了雨，项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雨下得大，路上行人也没几个，来往的车辆匆忙，路边没有那辆熟悉的黑Jeep。
　　项珺看了看手表，下班已经十分钟了，她换了衣服，下楼准备打车回家。
　　走到楼下，就见门口的雨棚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拄着伞，项珺眼角忽然有些热，走过去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王昱枫撑开手里的大伞说：“车停在旁边小区了，咱们走一段。”
　　项珺看看他，笑笑：“好。”
　　两人共着一顶伞走出医院。
　　谢辕看着窗外渐渐走远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听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的来电，谢辕立刻接起来：“喂，妈！”
　　谢母袁文静跟长子的关系疏远了一段时间，但到底是自己儿子，渐渐也就放下了，此刻她的声音带着些慌张，刻意的轻声说：“小辕，你边上有没有人呐？”
　　谢辕一愣，回说：“没有，妈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袁文静说：“小辙最近有没有找过你呀？”
　　谢辕一头雾水：“没有，他不是搞什么学校社团的嘛？挺忙的样子，我之前还打电话问过，他挺好呀！”
　　袁文静说：“还有一个月要放暑假了，我上次去他学校给他送点凉茶什么的，结果看他床上有女孩子的衣服……这孩子是谈朋友了？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他会跟你说……”
　　谢辕想了想，弟弟从来没提过交了女友，按谢辙的脾气，要是有女友肯定得跟自己得瑟一下，没理由藏着掖着，于是安慰母亲：“妈，兴许是他室友女朋友的衣服呢，他们一个寝室四个人呢！小辙要是有了女朋友肯定会先带给您看的，放心！”
　　做母亲的叹气说：“我是不反对他谈恋爱呀，毕竟都大学生了，有点感情生活也是正常的，他不要对家里人有什么误会，你有空探探他口风啊！”
　　谢辕笑笑说：“行啦妈，我知道了，回头我问问他！”
　　母亲这才满意收了线，谢辕看着暗下去的手机，有点难过，搞不好弟弟都有女朋友了，自己还是条单身狗……好凄凉！
　　此时国际机场海关，一名灰发男子拖着皮箱从海关检验员手中接过护照，礼貌的微微一笑，走进了S市的交通枢纽站。

　　“今天周四，晚上有瑜珈课，去吗？”手机上跳出“帅·前房东”的消息时，项珺刚好忙完一个手术，坐在茶水间的沙发里喝着红茶。
　　“好！”
　　“下班后等我来接你。”
　　“OK。”放下手机，项珺喝完了杯里最后一口咖啡，长舒一口气，这次一定要问清楚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红旗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卢尚娟瞪着王昱枫一脸诡异的笑容啧啧调侃：“你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了魂吗？嘿！嘿！魂归来兮~！”
　　王昱枫斜眼睨她：“什么狐狸精，去去！小丫头片子，一边儿去！大人的事你不懂。”
　　“哎呀，你才大我几岁呀？”卢尚娟鼓着腮帮子佯作闹小脾气，“说，你刚刚跟谁发消息呢？瞧你笑的那个粘乎劲儿！噫~~”
　　“约朋友晚上一起去健身，你想什么呢？”王昱枫轻描淡写地回答，接着又说：“走吧，去市局，邢涛那边说案情有进展，我们过去看看。”
　　“哦，好！”说到正事，卢尚娟立刻收了嬉闹的调调，跟王昱枫出公司前往市局。
　　Jeep车上，王昱枫发现卢尚娟难得的安静，有些奇怪，抽空瞅了她几眼之后，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卢尚娟眨眨眼，反问。
　　“一要去市局你就成了闷葫芦，你有什么情绪啊这是？”
　　“也不是，就……我看到邢涛就……特别烦。”
　　“邢涛怎么着你了？不是，你跟他有过接触？”王昱枫努力回想了一下，除了当初因为三人同城，卢尚瑜曾经把他俩一起带回家吃过一顿饭之外，邢涛跟卢家兄妹好像并没有多少交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唉你别管我，就当我跟他天生犯冲吧。”卢尚娟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
　　王昱枫又看了她两眼，见她明摆着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样子，也就笑笑：“邢涛这人还真是，跟我天生犯冲就算了，怎么跟你也天生犯冲，有毒么？”
　　市局刑侦办公室。
　　邢涛拿着厚厚一叠报告刚进办公室，就见王昱枫和卢尚娟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呦，来得可真快！正好，刚拿到的报告，这段时间调查科那边收集的信息总结报告都在这里了。”
　　王昱枫与卢尚娟相视一眼，也不客套，直接各自拿起一份报告来看，同时听邢涛陈述结论。
　　“经过与戒毒中心的那几个自主戒毒者的沟通，以及在各渠道探听到的消息，基本可以确定新型堂吉诃德的形状和摄取方式，药物呈咖啡色粉末状，有微酸气味，溶于水……”邢涛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档案袋来排放在桌上，“我们调查了最近一年来本市数名自杀者的生活习惯，发现有至少六起自杀案件的死者生前都有喝咖啡熬夜的习惯，这些人大多是学生或企业白领，经化验，有四人生前饮用的咖啡中含有堂吉诃德，但是，这四人生前的生活圈又与毒品圈完全没有交际，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是从什么途径得到的毒品，这一次咱们的对手可真有点棘手啊！”
　　王昱枫看着资料皱眉：“之前是网店，这次没有网店，他们是怎么传播这些东西的？这些人的交际圈有重合吗？”
　　邢涛摇头：“目前没有发现重合，甚至于这四人连平时看的影视剧，喜欢的明星、动漫产品、游戏及周边这块儿我们都查过了，完全没有重叠。”
　　“不，有重叠！”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尚娟突然开口。
　　“你是说——”王昱枫突然跟着灵光一闪，眼也亮几分。
　　“S□□游戏汇展！”两个人同时说出一个名词。
　　邢涛神色一动，但很快又黯淡下来：“这倒确实是一个共同点，可是这汇展一年一次，去年到现在……这个时间对不上。”
　　“S□□游戏汇展的承办方，每年都承办了不少商业汇展，比如今年年初的盛唐嘉年华，还有上个月的新世智游戏展，都是同类型活动。”卢尚娟说道。
　　两个大男人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你不是在国外呆了两年么？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卢尚娟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追番看动漫又没影响工作！”
　　邢涛看了一眼王昱枫：“卢队知道这事？”
　　王昱枫耸耸肩：“将在外，你懂。”
　　“所以你们怀疑投毒？”邢涛问道。
　　“不，如果是在这么密集的会展上投毒，那受害者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王昱枫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卢尚娟说：“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很可能对这些活动感兴趣，曾经参加过某些动漫或游戏产品粉丝的聊天群之类，而罪犯则是潜伏在这些群里有针对性的寻找下手对象，比如作息不规律，需要经常熬夜这类人下手。”
　　邢涛点点头：“这么说来，确实可以从聊天群这个方向下手。”
　　卢尚娟忽然轻轻冷笑一声：“这种事还要我们来提醒，你们团队的调查能力……啧啧！”
　　邢涛皱了皱眉，看了王昱枫一眼，后者一脸莫名，邢涛干咳一声：“是，我们会尽可能全面调查，这不是对一些特定行业不熟悉嘛，谁这么大了还看那种小孩儿玩意。”
　　“你！”卢尚娟眉头顿时竖了起来，正在说话，却被王昱枫轻轻拉了一下。
　　“行了，先办正事，娟子，动漫圈这块我看你比我们俩都熟，不如，就你来负责调查吧。”王昱枫说，“游戏这边的话，我有人在网吧做，我来查。”
　　王昱枫开了口，卢尚娟没有继续说什么，点头应下，转脸又狠狠瞪了邢涛一眼。
　　事了出门，邢涛小声问：“她这是看我哪不顺眼呐？”
　　王昱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不知道，反正我看你哪都不顺眼。”
　　“我艹，王昱枫你够了啊！”
　　再次回到Jeep车上，王昱枫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看着卢尚娟摇头：“卢队教过我很多，其中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特别牢——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去。”
　　卢尚娟低头摆弄着身上的安全带，不吭声，王昱枫继续说，“我跟邢涛私交不算好，但工作时，我们绝对不会因为平时的关系而影响任务。”
　　“可是他害得你……”卢尚娟猛的抬起头来抢白道，眼眶红红的，满是不服与委屈。
　　“那也是我的事，你掺和个什么劲？”王昱枫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我……”卢尚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昱枫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行了，这事就这样过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也不等卢尚娟开口，方向盘一打，向卢家开去。
　　卢家楼下，卢尚娟一路闷声不响，此刻要下车了，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今晚去健身？”
　　王昱枫嗯了一声，卢尚娟眼一亮：“搏击俱乐部见！”王昱枫本来也没真的生气，见她这么一说，便也笑了一下说：“行，正好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那晚上见！”卢尚娟说完这句，乐颠颠的上楼去了。
　　王昱枫回到车上，发动Jeep车朝丁香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