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科事件簿》委鬼

53、第 53 章

　　谢辕来的时候，新居里的气氛便处于这样迷之尴尬中。
　　对于简玦来说，谢辕比王昱枫更熟悉，因此一见谢辕进门便笑着迎上去说：“谢主任！你来啦！”
　　谢辕连忙笑着应说：“来晚了，不好意思。”停了一下又说，“又不是上班时间，叫主任多生分，今天来的都是项珺的朋友，就叫我谢哥好了。”
　　简玦一笑：“好呀！我去叫一页！”
　　说着，便跑进了厨房。留下谢辕与王昱枫站在客厅里，气氛莫名沉重。
　　“咳……为什么她叫项珺做一页？”为了缓解尴尬，王昱枫问。
　　谢辕挑了挑眉：“一页君子，她的网名，当初她就是用这个网名去找简玦，拉来医院做修复整形的，简玦习惯这么叫她。”
　　“哦……”虽然上网，但却从来不关注直播之类的信息的王先生发现自己对心上人的了解还不如眼前的男人多时，有点心塞。往谢辕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邢涛并没有同来，“老邢呢？”他问。
　　谢辕听邢涛说起过王昱枫的过往，若不是两人不巧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从男性本身崇拜英雄主义的情感上来说，谢辕其实对王昱枫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因此不涉及项珺的话题上，他倒并没有多少抵触，直接回答道：“邢哥没来，今天有工作，加班。”
　　能让邢涛加班的，只有发生大案件的情况，王昱枫眉头挑了挑，想到了之前邢涛对自己说起的那些事，沉吟了片刻，并没有追问，谢辕知道的不会比自己多多少，如果警方那边真的需要国际刑警配合，那么自己迟早会知道案件详情的。
　　于是王昱枫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坐吧，估计也没别人了，一会开饭，我去给你倒点饮料，喝什么？”
　　谢辕莫名地看着这人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理所当然的问着自己的喜好，下意识说了句：“一般茶水就好……”回答完了想想，好像哪里不对啊？
　　王昱枫那边已经真的就随手从一旁的储物格里取了一只茶叶罐子出来，从中间取了一个茶包，给他倒了杯茶。
　　“给。”
　　“谢谢……”谢辕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吃不下，而且还好撑！“你……怎么知道……”
　　王昱枫不解：“什么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茶放在哪里？”谢辕难过的问道。
　　“我帮她整理的房间，我能不知道？”王昱枫再理解当然的回答道。
　　“你……你们……”谢辕结舌，这是已经在一起了？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出局了？！
　　“你要说什么麻烦说利索点行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王昱枫不耐烦的说。
　　谢辕看了他两眼，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有点高估了面前这位……的情商。
　　“你们在一起了？”他问。
　　“……”王昱枫瞪他，“我们就算不在一起，她也不会要你的。”
　　好吧，虽然情商是负的，但不幸看来智商在线……谢先生更心塞了。
　　然而输人不输阵，当然不会让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的难过，于是谢辕温文了然的笑了一下：“哦，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来啊，互相伤害啊！
　　厨房里，被简玦死死拖住的项珺快要爆炸了：“你放开我啊！他们俩快要打起来了！！”
　　“那就让他们打好了！这种不开窍的男人，打一顿就好了！”简玦说。
　　“拜托老谢那个战斗力，老王随便一巴掌，他就成渣了你懂吗？字面意思的那种渣啊！”
　　“哟，你这么心疼谢哥，为什么不干脆跟他在一起算了呀！”
　　“去！都说了我跟他没可能。”
　　简玦不禁奇怪起来：“你总说跟谢哥没可能，到底为什么呀？你别说什么办公室恋情不可靠这种话，你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项珺松开了挣扎的手，沉默了一下之后叹了口气：“理性一点来说，我和他都是那种会为了工作放弃家庭的人，单身时我们会惺惺相惜，可是婚姻和家庭不是靠惺惺相惜来维持的，那么最终，我们的结局只可能是一对怨偶，好一点的话和平分手，糟糕一些的话，或许会彼此怨恨……所以说，如果要选老公，我不会选择老谢。”
　　简玦哼了一声：“难道你选老王，就会有人照顾家庭了吗？天真，你想想他的职业！业务员！整天要出差跑业务，你以为他会有时间照顾家庭？更何况，他这种男人一看就是直男癌，说不定到时候就会让你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
　　项珺张了张口，忽然想起简玦并不知道王昱枫的真实工作，可转念一想，当国际刑警的忙碌程度比业务员还要高啊……
　　“那就只能感性一点的解释为：我真的对他产生不了爱情吧。”项珺无奈的说。
　　简玦语塞，一切情感的死结最终无非只是一点：她不爱他，或者他不爱她，没有其他。
　　这是无法强求的，因此简玦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放了手，嫌弃的挥了挥：“去去去！死心眼儿的女人！”
　　项珺苦笑了一下，端起烤好的蛋跶出了厨房，只做不知那两人之间的暗滔汹涌，笑着说：“蛋跶好了，你们可以趁热吃。”
　　事实上项珺一出来，这边两个男人便立刻向她望了过去。
　　谢辕站的位置离项珺比较近，便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笑说：“不急，等你们好了出来一起吃。”
　　项珺笑道：“那也好，简玦那边蒸的小笼包也快好了，我先把熟菜端上来。”
　　“我跟你去，一起端。”王昱枫说着，径直往厨房走了过去。
　　端着蛋跶的谢辕想说自己也去帮忙，可看了一眼手里的蛋跶，只能作罢。
　　项珺无视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原本请邢涛来就是想中和一下他们之间的气氛，谁知邢涛又有事来不了，于是只能装看不见，好在餐点上桌之后，四人坐定，气氛总算有所缓和，刚要说些祝自己新居安稳之类的话，就听王昱枫腰间铃声大作，来了电话。
　　王昱枫一听这铃声，神情便有些慎重，这是卢尚瑜设置的工作铃声，这时候卢尚瑜打电话进来，无疑意味着要有任务了！
　　王昱枫看了项珺一眼，后者笑笑指着书房：“去那边接。”项珺明白，王昱枫并不是什么电话都能随便接听或者让人听到的。
　　王昱枫点点头，一边接电话，一边往书房走去。
　　这样的互动在谢辕看来很有些伤眼，忍不住说一句：“王先生在你这儿可真是跟自己家没两样了……”
　　项珺低头，笑笑：“这家装修起来，有老王一半的功劳，他对这家的格局太熟悉了。”
　　简玦叹了口气，故作可怜地说：“我饿了！我要先吃起来啦！”
　　项珺笑道：“快吃吧，我猜他一会儿多半要走了，我去拿个盒子给他装点吃的打包吧。”说着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只乐扣出来装了些熟菜和包子。
　　不一会儿，王昱枫神色沉重的出来，刚要开口，项珺便将乐扣递了过去：“有工作是吧？拿去，有空记得吃。”
　　王昱枫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乐扣盒子，一时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那……我先走了。”
　　项珺点点头：“小心。”
　　送着王昱枫出门，回到厅里就见谢辕和简玦都看着自己的项珺一头雾水：“怎么了吗？”
　　简玦啧啧了两声：“一页，你是想用这波狗粮撑死我吗？”
　　“哪有……”项珺脸上一红，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老王经常这样的呀……”
　　谢辕是知道王昱枫的身份的，所以倒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奇怪，发小一早说出了案子要去加班，这会儿王昱枫也要出任务，SH一向是个繁华安定的城市，真正的大案并不是很多，这一下子把刑警队长和国际刑警都叫到的……难道会有什么关联吗？

　　J大男生宿舍楼下，红色警戒线隔开了人群，王昱枫赶到时，尸体已经被运走，邢涛正和搜证组的干警在现场做勘查。
　　“来了。”邢涛对于王昱枫的到来并不惊讶，打了个招呼就进入正题，“去死者住的那间宿舍看看。”
　　王昱枫点点头，跟着他和搜证的探员一起上楼，听他们简单地将整个案件经过说了一遍。
　　“死者是从六楼天台跳下来的，当时是凌晨，没有人发现，跟他同宿舍的学生说事先毫无征兆，死者生前是个挺开朗的人，并没有抑郁或者烦心的事，当天晚上还在熬夜写论文。”最早到达现场的探员介绍说。
　　王昱枫挑了挑眉：“抑郁症患者并不会把症状放在脸上。”
　　邢涛点头，解释说：“我们问过学校心理辅导站校医，这孩子没有辅导记录。”
　　“这也不代表他没有……”王昱枫习惯性跟邢涛抬着杠，但心里却十分明白，市局会调派到自己这边协助侦破，说明这案件绝对不会只是自杀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邢涛瞪了他一眼，说：“这是第三起，两周前，在S大，一名女研究生半夜从宿舍天台跳楼自杀，十天前，也是S大，一名男生从图书馆十楼跳楼自杀，你觉得这是巧合？”
　　“共同点是，都是大学生？”王昱枫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总结后反问道。
　　“不止这些，三个死者都有熬夜经历，两个于凌晨自杀，S大的那个男生自杀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但据了解在那之前，他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
　　“过度疲劳会引发自杀？”王昱枫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结论，“他们自杀前服用了什么？”
　　“就是咖啡，浓茶，都是普通的提神饮料。”探员A皱眉说道。
　　王昱枫对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接受，于是看向邢涛，后者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他走进了死者位于四楼的学生宿舍。
　　宿舍里的学生都紧张的站在一旁，一名教师模样的中年陪着他们，几个大孩子都显得心魂未定，看到警察进来都，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江超睡在左下铺。”陪同的教师主动上前说道，“我们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
　　邢涛点点头，说：“麻烦你把他们带出去吧，这里要检查。”
　　教师将三个男生带了出去。
　　搜证探员开始在死者的遗物和床铺里开始了搜查……邢涛和王昱枫也戴上塑胶手套，查看起来。
　　邢涛看了一眼宿舍中间的桌子，桌上放着写有江超名字的书本和一台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只马克杯，杯子里残留着褐色的液体……
　　王昱枫拿起来闻了闻：“咖啡。”
　　邢涛点了一下头：“三个人都有喝咖啡或浓茶提神的习惯，前两份的残留物已经在化验中。”
　　探员过来将马克杯封入了证物袋中，显然很快这只杯子里的咖啡残渣也将被送去化验。
　　王昱枫看向邢涛：“你有什么想法？”
　　邢涛说：“唐吉诃德的变种。”
　　王昱枫想了想：“之前我们查获的唐吉诃德，有强烈的致幻效果，致幻时吸食者会将周围的事物看成怪兽进行攻击……如果这次是变种……致幻引导吸食者自杀？”
　　邢涛皱眉：“看起来好像是比之前的效果温和了不少，但是，这次的散布范围却不象之前只针对瘾君子，而是普通高校学生！这意味着什么？”
　　王昱枫神色一沉：“我懂你意思了。”
　　“如果化验出来的结果真的是我想那样，这会是场硬仗！”邢涛忧心地说道。
　　“先等结果吧。”王昱枫说，此刻两人的心情都相当沉重，不仅是因为案件，更因为两人心照不宣的那件旧事。
　　看完了宿舍出来，另一边对于死者同宿舍学生的询问也结束了，负责的探员B说：“死者老家在西北，平时和同学的关系都还不错，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已经熬夜写了两天了，同寝室的说他一直有喝速溶咖啡提神的习惯，而且对牌子没有讲究，什么打折就买什么，所以也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品牌的咖啡。”
　　停了一下之后，探员B翻看了一下记录后补充道：“死者之前提过教授有意推荐他保研，同系另外还有两名被推荐保研的学生，但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交集。”
　　邢涛一怔，看向王昱枫：“会有可能是谋杀吗？”
　　王昱枫想了想说：“靠猜测破不了案，一切先找证据再说。”
　　“那就等化验结果吧。”邢涛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宿舍，走到宿舍楼门口，就听邢涛身上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邢涛也没有避着的意思，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不知在嘱咐什么，王昱枫只见他应了两声之后，收了线有些古怪的看了自己一眼，便问：“怎么？”
　　邢涛说：“卢队又派了一个人过来协助调查。”
　　王昱枫微微皱眉，卢尚瑜向来对自己十分放心，也由于分部内人力有限，很少有两人同时出一个任务的情况，更不要说是这类协助性质的工作任务……为什么这次竟然多派人手过来？
　　“谁？”他问。
　　邢涛有些诡异的笑了一下：“娟子。”
　　王昱枫眨眨眼：“娟子？她回来了？”
　　邢涛学他的样子眨眨眼：“她跟我又不是同事，我怎么知道，之前一直没见着，我都不知道她也在你们那儿，说起来你们是同事啊，怎么她回来了你都不知道？”
　　王昱枫说：“她之前被派驻在E国负责那边的一桩案子，挺久的了，我这边忙着也没注意她的动向，最近没回部里，卢队也没和我说。”
　　邢涛说：“哦，那一会儿她到了你跟她说一下案子的情况吧，我这儿先去检验中心拿化验报告。”
　　王昱枫啧了一声，但也没法，毕竟卢尚娟是自己这边的人。邢涛刚走，卢尚瑜的电话也到了，王昱枫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那边老上司的声音难得的带着些八卦的味道：“昱枫呐，小娟到了没？”
　　王昱枫扫了一眼面前的J大校园，并没看到眼熟的身影，回答道：“没呢，我刚听邢涛说她要来，正等着。”
　　卢尚瑜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随后便正常了，问道：“怎么样，邢涛那边有什么消息？”
　　“案件还在调查，目前还没有定论，邢涛私下怀疑跟唐吉诃德有关。”王昱枫简单汇报了一下之后问，“这是派两个探员协助调查的理由？”
　　卢尚瑜沉默了几秒后说：“有消息说安德烈在东南亚一带活动，安全局对他的动向一直很关注，而小娟一直在世界各地出任务，她对各大毒枭的动向都有一手丰富的资料，据了解龟佬最近跟安德烈有来往……这次的配合工作你跟小捐一起完成。”
　　“龟佬”是缅甸毒枭胡克成的外号，金三角近几年被这个中缅混血男人控制着最大的毒品原料渠道，各国对他的动向都相当关注。王昱枫是知道这个人的，但他与安德烈的往来，倒还是第一次听说，王昱枫话音一沉：“安德烈跟龟佬混在一起了？！他入境了？”
　　卢尚瑜啧了一声：“你看你，一说到安德烈你就要炸，你说我不把小娟放在你身边我怎么安心？”
　　王昱枫深吸了一口气：“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了，先这样，小娟估计也快到了，你们从这个案子开始熟悉配合一下，后面如果有进展最好，如果没有，之后龟佬那边的案子也需要你们合作。”卢尚瑜说。
　　“是，我知道了。”王昱枫应着声，目光再次往校园小路上零星的学生中扫过，最终落在一个远远的身影上，“我看到她了。”说完，他收了线，向一身便装的女探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