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签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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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怎么，觉得我好看啊？”潘忘雨把那张纸撕下来，揉成团，用余光瞟了眼身旁的新同桌一眼。
“是，好看。”
伊沐阳笑了笑，没有任何遮掩的说出了心里话。
“？”潘忘雨被他这么直接的回答定住了，缓缓转过头。
男生清亮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似在欣赏一副展品。让他浑身不自在。
潘忘雨：“看完了就转过去，现在在上课。”
伊沐阳闻言，笑意更甚，老实把头转了回去。他的笔尖落在崭新的课本上，留下工整字迹。
潘忘雨盯着自己揉成团的草稿纸，莫明无法专心。他强迫自己看向黑板，班主任讲的文言文却在眼前晃来晃去。
这节课过得格外漫长。
下课铃刚响，班主任还没走出教室，徐皓就冲了回来，撑着潘忘雨的课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伊沐阳：“伊沐阳同学！我是徐皓，潘哥的同桌——哦不，前同桌！久仰大名啊，你的书法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伊沐阳停下笔，转头看向徐浩，笑容温和：“当然可以，不过签名谈不上，写几个字倒是没问题。”
说着便从书包里抽出一叠便签纸，撕了一张，又随手抓起上课时留在一旁的黑笔，问道：“你想要写什么？”
“都行都行！越帅越好！能体现你的风度！”徐皓激动地搓手。
潘忘雨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这一幕，嘴上撇了撇，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伊沐阳写的字确实好看。
不过几秒，“伊沐阳”三个字便出现在那张便签纸上，墨色饱满，筋骨分明，是很标准的楷体硬笔书法。
徐皓看得眼睛都直了：“卧槽！太牛了吧！比字帖还好看！”
周围的同学也被吸引过来，围在桌边叽叽喳喳，大多是好奇又崇拜的目光。伊沐阳一一回应着，语气始终温和，没有半点不耐烦。
潘忘雨看着他被人群围着，打心底感到不爽，这人一来班就几乎抢走了他所有的风头。他盯着男生的侧脸心里怄气。
正看得有些出神，伊沐阳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冲他弯了弯眼睛，眼底还是带着笑意。
潘忘雨猛地回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潘同学，”伊沐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轻浅的笑意，“要不要也写一张？”
潘忘雨扭过身子，对上他清亮的眼眸，故意挑眉：“不用，我字比你丑，看了闹心。”
“不会，你写给我看看”伊沐阳摇摇头，认真道，“潘同学的字很有力量，只是少了点规整，练一练肯定好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教你。”
周围的同学起哄声瞬间响起，徐皓更是吹了声口哨：“潘哥！赚大了啊！书法大神主动教你写字！”
潘忘雨被吵得头疼，瞪了徐皓一眼，又看向伊沐阳，对方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不像在开玩笑。
可他总觉得这个新同桌有点不对劲，为了打消这人的念头，潘忘雨翘着二郎腿看着围困住他们的同学，语气郑重的像是在说大事：“切，我就算卷面分扣十分！我也不会让他教我一个字。”
说完便起身出了教室，“我去上厕所。”
像是在逃避什么。
他出教室门后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嬉笑打闹的同学，脑子里却全是伊沐阳刚才的笑容，还有那句毫无遮掩的“好看”。
他弯下腰盯着不锈钢围栏上映出的脸，小声嘟囔“哥这叫好看？这是帅气到没边……”
就在他沾沾自喜时，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喊声。
“潘哥，你跑啥啊？”徐皓追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伊沐阳人挺好的啊，不像那些装模作样的学霸，而且他是真的想教你写字吧？”
潘忘雨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
潘忘雨并不爱吃甜食，但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被妈妈送到一家跆拳道馆，可能是那时太挑食，营养摄入不良，他练着练着，两眼一昏就倒在了地上。
后来得知当时的自己是犯低血糖昏倒，妈妈就常往他口袋里塞糖，虽然之后妈妈离他而去，但这个习惯还是被潘忘雨保留了下来，避免自己某天突然犯病。
劣质香精调制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却还是没压下那点烦躁。
“对了，”徐皓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才听别人说，伊沐阳转学好像是因为他妈妈工作调动，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之前那些小道消息都是瞎传的。”
潘忘雨嚼着糖的动作一顿，心里莫明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教室窗户，伊沐阳正好也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又撞了个正着。这一次，潘忘雨没有躲开，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方才的同学几乎走光。他发现桌角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字迹无好坏，随心即佳”，末尾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墨竹图案。
潘忘雨看着那张便签纸，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突然惊觉身旁的男生还在盯着他看，略带怒气的转头。
“伊沐阳，你偷窥狂啊，做同桌就做同桌，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声音不大不小，但能听出生气的意味。
“年级第一？”伊沐阳没有回应潘忘雨，他缓缓倾身，比对方高半个头的身影压过来，“我对你感兴趣，可以考虑一下我刚刚的请求吗？”
这语气渴求中带着点暧昧。
潘忘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凑近逼得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鼻腔里全是伊沐阳身上清浅的墨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让他莫名心慌。
“你有病吧？”潘忘雨抬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对方轻轻攥住，指尖的温度比他的高，烫得人发麻，“松开！谁要考虑你的破请求，我都说了不稀罕！”
伊沐阳没松手，反而微微偏头，黑眸里映着潘忘雨炸毛的模样，笑意藏不住：“我没病，就是觉得……教年级第一写字，挺有成就感的。”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蹭了蹭潘忘雨手腕的皮肤，“而且，你的字真的不丑，只是缺个人点拨。”
“点拨个屁！”潘忘雨用力挣开手，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我卷面扣三分照样拿第一，用得着你点拨？少来这套！”
“可扣三分很可惜啊，你这次差两分就可以进市前十五了。”伊沐阳直起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指尖在课本上轻轻敲着，“要是字写得工整点，满分不是更稳？”
“真是个偷窥狂，还调查我的成绩”潘忘雨咬牙，抓起桌角的便签纸揉成一团，可看着这字又觉得有点可惜，捏着纸团顿了顿，他偷偷将纸展开，趁身旁的伊沐阳没注意，塞进了桌洞最里面：“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这时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视线扫过教室，最后落在伊沐阳身上，笑着点头：“伊沐阳是吧？听说你语文特别好，尤其是作文，一会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看看你的基础怎么样。”
“好的，老师。”伊沐阳站起身应道，姿态端正，看得潘忘雨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人怎么干什么都这么招人喜欢？
语文老师开始讲课，潘忘雨却没心思听，余光总忍不住往旁边瞟。伊沐阳听得很认真，偶尔低头记笔记，字迹依旧工整得像印刷体。
“看够了？”伊沐阳突然侧头，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潘忘雨听见，“是不是觉得，还是我写字好看？”
潘忘雨被抓包，脸一热，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不想吃亏，把你看我的次数看回来，现在谁想看你啊？我看窗外。”
“窗外有我好看吗？”伊沐阳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
“自恋狂！”潘忘雨低骂一句，猛地转过头，却越来越羞脑。
他假装认真看书，脑子里却全是伊沐阳刚才的话，还有那只攥住他手腕的手，温度好像还残留在皮肤上。
一节课又在胡思乱想中过去，下课铃刚响，伊沐阳就收拾好东西往办公室走。徐皓立马凑了过来，戳了戳潘忘雨的胳膊：“潘哥，你跟伊沐阳到底咋回事啊？他好像特别对你有意思，又是要教你写字，又是老盯着你看的。”
“有意思个鬼！”潘忘雨踹了徐浩一脚，“他就是闲的，想找事干！”
“不像啊，”徐皓摸着下巴，一脸八卦，“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特认真。而且他刚才还跟你凑那么近，我都看见他攥你手腕了，啧啧，有点暧昧哦∽”
“暧昧你个头！”潘忘雨抓起一本书砸过去，“再瞎逼逼我让你滚回你座位去！”
徐皓笑着躲开，凑得更近了：“别生气嘛，我就是觉得伊沐阳人真不错，你跟他好好相处，说不定咱俩还能多个学霸朋友，多好啊。”
潘忘雨没说话，心里却有点乱。他承认伊沐阳人确实不坏，长得好看，学习好，性格也好，可就是这份“好”，让他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没过多久，伊沐阳从办公室回来，手里多了一本语文笔记本。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把笔记本递给潘忘雨：“老师让我整理的作文素材，你要不要看看？里面有一些写作技巧，对你可能有用。”
潘忘雨瞥了一眼笔记本，封面是干净的白色，上面用毛笔写着“作文素材”四个字，字体工整，一看就是伊沐阳的笔迹。
他心里有点动摇，嘴上却很硬：“不用，我作文扣不了几分。”
“但满分不是更好？”伊沐阳把笔记本往他面前推了推，“就当参考嘛，反正放我这也是放着。”
潘忘雨盯着笔记本，又看了看伊沐阳真诚的眼神，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塞进桌洞里：“行吧，看在你这么热情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了。”
伊沐阳笑了：“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我教你写字了？”
“想得美！”潘忘雨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只是小声嘟囔，“我现在还没那个想法。”
伊沐阳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没再追问，只是拿起笔开始写作业，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这一次听着竟没那么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签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