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大女主》红色往事

3、第3章 暗流涌动

　　第三章暗流涌动

　　上午九点五十分，沈清提前十分钟抵达位于霍氏大厦三十八层的第三会议室。

　　她今天穿了一身炭灰色西装，线条锐利，搭配一枚简单的珍珠胸针，低调而专业。手中拿着平板电脑和准备好的资料文件夹，步履从容。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会议室里已经有人了。

　　霍深坐在主位，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清晰的光影。他穿着深蓝色的定制西装，每一处细节都一丝不苟，恢复了那个掌控一切的霍氏总裁形象。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表示，复又垂下眼帘。

　　沈清走到他左手边第二个位置坐下——一个既能清晰参与讨论，又不会过分靠近核心的位置。她将资料轻轻放在桌上，打开平板，调出昨晚熬夜整理的关于启明科技的背景补充和市场分析摘要。

　　十点整，会议室门被再次推开。

　　秘书引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是启明科技的CEO，赵启明。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看起来更年轻些，约莫三十出头，穿着休闲夹克，眼神里带着某种技术天才特有的专注与执拗的男人——CTO，也是核心算法的创始人，林锐。

　　简单的寒暄和介绍后，路演正式开始。

　　赵启明负责主讲，逻辑清晰，富有感染力。他阐述了启明科技在自然语言处理和多模态学习上的突破性进展，展示了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应用 demo，描绘了未来广阔的市场前景。

　　霍深听得专注，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直指核心，显示出他事先做过充分的功课。

　　沈清安静地听着，手指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要点，同时敏锐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注意到，在赵启明侃侃而谈时，那位CTO林锐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眼神偶尔会放空，像是在思考更深层次的技术难题，只有当霍深问到极其底层的算法逻辑或数据架构时，他的眼睛才会骤然亮起，用略带急促的语速解释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信。

　　这是一个典型的技术驱动型团队结构。赵启明是门面，是舵手；而林锐，才是这艘船真正的引擎。

　　“……所以，霍总，我们相信，启明下一代的核心模型，将有机会重新定义人机交互的边界。”赵启明结束了陈述，充满期待地看向霍深。

　　霍深没有立刻表态，指尖在光洁的会议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沈清。

　　“沈助理，你有什么看法？”

　　一瞬间，赵启明和林锐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们显然没预料到霍深会询问一个助理的意见，尤其还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性。

　　沈清迎上霍深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

　　“赵总阐述的前景非常吸引人。不过，我有几个技术细节上的疑问，想向林总请教。”

　　她直接转向林锐，问题随之抛出：“贵司演示的文本生成效果卓越，但在处理特定领域、尤其是需要高度逻辑严谨性的专业文本时，比如法律条款或金融报告，模型的幻觉（hallucination）率具体控制在什么量级？是否有经过第三方权威机构的盲测验证？”

　　林锐微微一怔，随即眼神里的专注更甚，他身体前倾，开始详细解释他们采用的检索增强生成（RAG）框架和一致性训练算法。

　　沈清接着又问：“关于多模态融合，模型在理解图像中隐含的、未在文本标注中明确指出的语义信息时，比如讽刺、隐喻或文化符号，其泛化能力如何？训练数据的偏见问题，贵司是否有系统性的评估和消减方案？”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精准、深入，直指人工智能应用落地中最棘手也最核心的痛点。这绝非一个普通助理能具备的视野和知识储备。

　　林锐的回答也越来越兴奋，甚至开始主动在白板上画起简略的架构图来解释。赵启明看向沈清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审慎的重视。

　　霍深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听着这场快速深入的技术交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光。

　　问答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

　　最后，沈清总结道：“感谢林总的解答。启明的技术底蕴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基础模型的创新上。不过，从实验室突破到大规模商业化落地，中间需要跨越的鸿沟，或许比技术本身更具挑战性。”

　　她的话点到即止，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她看到了潜力，也看到了风险。

　　霍深终于再次开口，对赵启明和林锐说道：“很精彩的分享。启明的技术实力，霍氏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后续我们会让投资部跟进，进行更深入的尽职调查。”

　　标准的结束语，没有承诺，但留有余地。

　　赵启明连忙点头称是，双方又客气了几句，他便带着依旧沉浸在技术讨论余韵中的林锐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霍深和沈清两人。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霍深没有动，目光落在沈清身上，带着审视。

　　“看来沈助理在人工智能领域，并非门外汉。”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

　　沈清收起平板和资料，站起身，姿态依旧从容：“略知皮毛，不足以登大雅之堂。只是尽职而已，霍总。”

　　她用的是“尽职”，撇清了任何可能被视为“越界”或“炫耀”的意图。

　　霍深看着她，几秒后，也站起身。

　　“下午把会议纪要和你的分析报告发给我。”他吩咐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

　　“好的。”

　　他率先走向门口，步伐稳健。

　　沈清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看着他挺拔而疏离的背影。

　　刚才那一瞬间的、仿佛带着一丝探究的注视，似乎是她的错觉。

　　但她知道，不是。

　　她在他面前，第一次稍稍显露了隐藏在“沈助理”这个身份之下的冰山一角。风险与机遇并存。

　　而他，这只在商海里嗅觉敏锐的猎犬，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接下来的路，需要更谨慎了。

　　启明科技是一个契机，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她需要更快，更准，更不动声色。

　　在这场棋局里，她不仅要落子，还要开始思考，如何在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为自己谋取最大的那片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