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系一人》泗伙

10、第 10 章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裴清樾捏紧她纤细的手腕，沉闷的走到“裴氏药庄”门口。
　　“裴清樾。”姜宁轻唤他名字。
　　男人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脸庞，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她：“知道。”
　　“接下来，你会被我骗，落得个人才两空的下场。”她静静陈述着，语气平静。
　　“我知道，我愿意。”他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我先回去，这一千两我以后会还给你。”
　　说罢，她欲转身离开。
　　下一刻，男人抓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肩膀，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
　　“姜宁，你不准走，现在是我买下了你。”
　　“可是你知道你这么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你清楚吗？”
　　一瞬间的烦躁彻底爆发出来，姜宁向他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你以为上演一出救风尘的戏码我就会爱上你，别妄想了，这只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单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为什么每次在她走向深渊的时候身旁就会出现这个男人。
　　是上天在提醒她这是错的吗？
　　不，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就不会被逼着走上这一条路。
　　望着她痛苦的神情，裴清樾无视掉她言语中的讥讽，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特别不好的事情。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得情形。
　　那时他步履匆忙的赶往药庄开早，行色匆匆不小心撞到一位姑娘，她身腰体软，等到看清她的容貌，只一眼，他便身心沦陷了。
　　他自诩自己从不是肤浅之人，世上好看的女子千千万，但他却偏偏能清醒的记住那天她的每一个眼神。
　　第二次便是那日在河道边，他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那，孤寂清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不想让她身旁无人。
　　他只知道她叫姜宁，不知道她家在何处，年龄几许，是否有婚配，但他想还能知道她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知道那日她将他待到怡红院门口，告诉自己，她是怡红院的人，他愣了一瞬。
　　无论如何，他好歹知道了她现在何处。
　　那段时间，从未踏进过怡红院的他第一次进门，独自坐在角落看着她游刃有余的与各种人打交道。
　　身旁的男人被他哄得开怀大笑，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至少在他看来她是这样的。
　　他从不了解她的过去，但他能看出来每次有男人揽着她腰肢时她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姜宁，这么做我从没想过要你报答什么，我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够开心，不要在逼自己了，好吗？”
　　双手轻搭在她的双肩，语气轻柔，像是对晚辈的谆谆告诫。
　　裴清樾将她领进屋内，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暖暖手，没多久又打来一桶干净的热水放到她脚边。
　　“要不你先泡泡脚，屋里有点凉。”
　　给她找来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放置在她旁边。
　　随后又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姜宁摇摇头，她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这一路都由他做主，她还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做那事。
　　直至看到他抱来几条被褥铺在底下，她出声询问：“你不跟我一起睡。”
　　他眼神有些闪躲，专心打地铺：“不了，你睡床上吧。”
　　“你这让我怎么做啊，你都买下我的初夜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这让我怎么解释。”
　　“那就别让别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
　　“你......今后能不能别去怡红院了。”
　　她算是明白了，他这打算是为她赎身。与他说不清，她也不想与这种道德感极高的人再做争论。
　　没等到她的答复，裴清樾抬头看向她。
　　白嫩的双脚在水中肆意搅动，溅起的水珠滴落在水桶边，这一幕倒有些孩子气。
　　“你管我做什么，你还没我大呢。”姜宁略微不服气的与他呛嘴。
　　他疑惑的歪了下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嗯什么，我今年十八，按道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姜宁端做在床边，微低着头颅，又询问他：“不过，我怎么没见到你家人，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我母亲住在乡下，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你家你这儿远吗？”
　　“不远，走路的话只需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么看来他只是在城里做买卖，他一介大夫，又这么年轻，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花了一千两银子只为买一个女人的初夜，她会作何感想？”
　　“她知道。”但也不完全知道，他只是跟她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这段时间需要在城里挣钱，母亲也只是喜笑颜开的希望他能带着那个女孩子回去看看。
　　怪不得，瞧着一家人的做法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一个爱救风尘的儿子外加一个开明的母亲，懒得与他说话了。
　　姜宁洗漱好，便躺在床上，盖好被褥。
　　被子里暖暖的，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草药味，与他身上的气味一至令人安心。
　　吹灭油灯，屋内陷入沉静。
　　黑夜中姜宁睁着双眼，缓缓出声：“裴清樾，明早我就会回怡红院。”
　　他拽紧手中的被子，问她：“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要生存。”她不像他那样有一间药铺打理，她什么都没有，进入大家族便有更多机会积累自己的财富以及地位。
　　“我不想嫁人，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你就当我是一个冷漠自私的坏女人吧。”
　　不，他想说她一点也不坏。
　　她有她自己的苦衷，既然她有自己想做的事，那他便会默默支持她。
　　静默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她快睡着了时，屋内想起柔和的女声：“裴清樾，你睡了吗？”
　　他如实答道：“没有。”
　　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下一秒，他的被子被掀开，她柔软的身体贴过来。
　　“快躺回去，地上凉。”他焦急的劝说她，底下只垫有一张薄被子，现又正值冬季，他躺一晚上不要紧，但不代表她会没事儿。
　　“你买我回来不是正为了这事。”
　　“不是，你快躺回去。”
　　看着他远离自己一步，姜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